原来，于小娟比周山小着十多岁，当初她嫁给他，是看上了他的钱。而周山对于小娟，却是珍爱有加，房产证上，是于小娟的名字；超市也是用于小娟的名字注册的。现在，于小娟趁周山带着重病儿子去了省城，迅速把房子买了，超市转让了，人间蒸发。
　　周山只得把小车贱卖了，钱用完后，周明镜的伤还是没好。无奈之下，已一贫如洗的周山，只好带着整个脑袋肿得如芭斗的儿子，回到他那宁河边的破烂老屋。这些年，宁河之上，已经架起了好几座水泥桥，用不上船夫了。
　　刚过五十的周山，看上去，已经完全像个老头子了。每天，他往头上扣一个破草帽，背着个破背篓，去县城捡垃圾买，以勉强维持父子俩的生活。
　　周明镜早已不能下床，吃喝拉撒，全部在床上。
　　如此艰难地过了两年。在周明镜十八岁生日那天，他头上的肿忽然全消了，精神也好了起来，在周山要喂他吃粥时，周明镜口齿清楚地说：“周山，不用喂了，你欠我的债，算是已经还清了！”
　　“债？什么债？”周山惊问。待他看清儿子的两眉之间，更是大惊：原本高高凸起的那颗大月牙痣，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深深地、流着脓水的月牙形肉洞！
　　周山吓得一跤跌倒，颤抖着说：“你……你是张……”
　　周明镜说：“对，我是张之光！”说罢，眼一翻，死去。
　　4、月出有因
　　20多年前的那个深夜，天上，新月如钩。已经在码头边小屋睡了的周山，被一阵敲门声吵醒。
　　周山开了门。门口，站着一个背背包的年轻人，说要过渡。这个小伙子周山认识，是周山母亲老家村上的人，叫张之光，他的祖上，解放前是地主。
　　周山拿着撑船篙，带张之光上了船。张之光踏上船头之时，船尾明显向下一沉。周山问：“小张，你背的什么东西？那么重？”
　　张之光吱唔着说：“没，没什么。”他上船后，没把背包放下，仍是背着站在船舱里。
　　周山撑着船，边寻思：听说几年前，邻县有个地主的后代，在自家老屋地基下，挖到一坛金子，发了大财。这个张之光，也是地主后代，他背上背着的，是不是也是金子？想到这儿，周山试探着问：“小张，你背包里的金子，不下四十斤吧？”
　　张之光紧张地问：“你怎么知道是金……不是！”他忽觉说漏了嘴，连忙闭口。
　　周山心里明白了。船行至河心水急处，周山提起撑船篙，趁张之光不备，一个横扫， “扑捅！”张之光掉进了水里。张之光会游泳，他在水中边扑腾，边大叫“杀人了”，周山当机立断，用撑船篙对着张之光的脑袋，猛地一捅。包了铁的篙头斜尖，深深扎入了张之光两眉之间的额头。
　　周山下水，摘下张之光的背包，掏出他身上能证明身份的东西，任由湍急的河水把尸体冲走。
　　张之光的背包里，金条和银元宝各占一半。
　　十几天后，在长江中游，有人在江面发现一具额上有个月牙形伤口的无名男尸。
　　周山继续撑了一段时间船，辞去。到南方混了两年，“发了”。

　　周明镜死了后，周山继续在世上凄凉地残喘了几年，也死了。临死前，他默默计算了一下：那些年，周明镜闯祸、治头伤、老婆于小娟卖房卖超市卷走的钱，已远远超过了当年他变卖金条和元宝的钱。
　　还有两件事，周山至死都不知道。
　　张之光失踪几年后，他那年轻的妻子带着女儿改了嫁。而于小娟，正是张之光之女！不过，于小娟并不知道周山是自己的杀父仇人。于小娟本是风流女子，与周山交往之初，同时还跟其他男子有关系。她儿子周明镜，不是周山的亲生子。
　　日期：2017-11-14 19:11:23
　　四、龙生虎养凤遮身
　　1

　　公元前233年，秋天。汉江边16岁的民女胡瑶，正与父亲在田间劳作，忽然冲来一小队秦兵，不由分说，上前就把胡父绑了。胡父哀求道：“官老爷们，可怜可怜小民吧！几年前，我四个儿子都被你们征去打仗，全部战死沙场！你们把我抓去了，留下我女儿一个人怎么过啊……”
　　带兵的头儿是个什夫长。胡瑶扑到什夫长面前，跪抱着他的双腿，哭求饶了父亲。一心想尽快完成征夫任务的什夫长，本来并没有打算“劫色”。胡瑶这一举动，那温软的身体接触到了他的大腿，猛地撩动起什夫长的色欲。什夫长蹲下身去，用一只手托起胡瑶的脸儿，见这农家少女异常秀美，不由“哈哈”淫笑，他一把抱起胡瑶，对几个手下说：“我先去会儿前面小树林，你们把人看好，等我完了后，你们再去。”说着，什夫长抱着胡瑶，向小树林走去。

　　胡父嘶声竭力地骂道：“畜牲！你们不得好死！”骂毕，急火攻心，晕了过去。
　　胡瑶在什夫长怀中，开始并没有挣扎，就在快进入小树林的时候，胡瑶突然把腰身一挺一扭，猛然从什夫长怀中挣脱，飞快地向前奔逃。
　　那什夫长紧追不舍，他手下两个士兵也策马赶了过来。胡瑶没命狂奔，不一会儿，一条大河拦住了去路——她慌不择路，跑到了汉江边上。眼看什夫长就要抓到自己，胡瑶把眼一闭，“扑通”一声，跃入江中。
　　虽然长在汉江边，但胡瑶并不识水性，她一落入水中，就沉了下去。正当胡瑶感觉自己快要失去知觉时，身下一个什么东西把她托出了水面。胡瑶低头看托住自己的是什么，一看之下，惊奇不已，她正骑在一条大鱼的脊背上！

　　大鱼驮着胡瑶，向下游游去，不知过了多久，游到了河心一个小岛边，大鱼把胡瑶托上岸，沉入水中不见了。
　　河心岛上，草木葱茏，鸟语花香。胡瑶正不知如何是好，忽闻树林中，隐隐有琴声传出。胡瑶想，难道这岛上还住得有人？
　　胡瑶分枝拂柳，循琴声找去。见林中有两间茅屋，一个翩翩白衣公子，正在茅屋前席地弹琴。
　　见到胡瑶，白衣公子的琴声顿止。胡瑶好奇地问：“你是谁？怎么住在这儿？”
　　白衣公子自称姓李，为逃脱始皇征夫，避世于此。

　　胡瑶说：“岛子这么小，你还敢弹琴，就不怕过往船只发现你吗？如果有秦兵的船经过，你就惨了！”
　　李公子说：“平时我不弹，今天是特意弹给你听的。”
　　胡瑶睁大眼睛，问：“为什么你要弹给我听？”
　　李公子说：“因为你是我的妻子。”
　　胡瑶羞恼道：“谁是你妻子？我又不认识你！”
　　李公子脉脉含情地盯着胡瑶，柔声说：“过来吧，娘子。”李公子的眼睛，似乎有一股说不出的魔力，胡瑶不由自主地走到李公子身边。李公子站起身，把胡瑶轻轻抱起，进入茅屋。胡瑶既无抗拒之力，也无抗拒之心。在茅屋内的一张软榻之上，李公子和胡瑶几度男欢女爱后，胡瑶沉沉睡去。
　　胡瑶一觉醒来，已是次日清晨，榻上已没有李公子。胡瑶以为李公子出去了，“相公，相公！”胡瑶站在茅屋前，喊了好几声，无人应答。胡瑶在小岛上找了大半天，仍不见李公子的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