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垫着脚从满地的棉被间走到了自己的床前,然后侧卧在床上边摆弄手机边背对着我们说:好好把被子擀一擀,叠不出豆腐块你班长不收拾你们才怪。
我们三个沉默无声的继续擀被子,可我的目光抑制不住的总往排长身上飘。也许他感觉到背后有双眼睛一直在盯着他看,他转过来的时候眼神正好与我对视。我立刻尴尬的低下头不敢在看他。
“不是我说你老盯着我看干啥,我后脑勺有花啊”
他笑嘻嘻的盯着我看,眼神戏谑。见我没有回应后又躺回床上继续玩手机。
日期:2017-05-20 22:37:41
5.
整个下午除了吃饭和打扫食堂卫生,我们几乎所有的时间都用在了擀被子上。由于一直机械式的来回推擀,负担最重的肩膀和手臂格外的酸胀。当班长让我们把被子收拾起来去洗漱的时候,我们仨就像刚跑完马拉松一样立刻瘫在被子上一动不动,脑门和身上的汗如同刚刚汗蒸完一样。
洗漱间就在我们班对面,水流声和说笑声混杂在一起总算让这沉闷的地方多了些活力。
排长嘴里叼着牙刷,神情专注的低头洗着毛巾。那毛巾在他手里被快速的搓洗几次之后又被拧到挤不出一滴水来,他将毛巾随手搭在脖子上,目光飘向那些不知道因什么话题而眉飞色舞的班长们。
我们这些新兵自然而然的和他们保持着一些距离,但有些时候麻烦总是不找自来。这个找我麻烦的人是一班长。
由于我当时洗漱的位置正好背着门口,他端着脸盆进来的时候,我正在弯着腰洗脸,本来就狭窄的空间在加上我弯腰撅着屁股导致他被挡在门口无法进去。
“不知道门口位置空出来吗?这还咋J8走人?”
身后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吓的我一哆嗦,身体立刻站直,脸上的水顺着下巴一颗接一颗的滴在胸前。当我慌忙让出位置让他过去的时候才发现,这人就是下午在球场边和排长打招呼的那个人。
他并有要走过去的意思,站在那里眼神冰冷的瞅着我,我也满脸滴水的看着他。
其实一班长挺帅的,身高体壮,浓眉大眼。可是此刻他像个凶狠的野兽一样盯着我看,我心狂跳不止。
如果眼神能杀人,大概也就如此了。
我僵在那里脊背发凉,大脑已经停止运转。
“你吃丨炸丨药了,马上熄灯了,赶紧过来洗”
排长的话如救命稻草。
当一班长端着脸盆径直朝着排长那边走过去的时候我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同时我很疑惑,我只是挡住了门口,何至于他这么动怒?
草草的洗了把脸就回到班里时,刚才发生的事儿我还有心有余悸。排长回来时见我情绪低落就站在我跟前说:怎么了?让一班长吓着了?
我确实是吓着了,但此刻更多的是委屈。从小到大没有离开过父母的庇护,才来部队没到一天又是挨累又是受气。
排长把脸盆放在桌上,手里的毛巾在头上擦上两下后被扔进了脸盆。他转过身来看着我,眼神柔软嘴角带笑。
“你咋跟个小姑娘似的,人家说你两句你还吓着了?“
“我没有”这三个字说的像是被人看穿了心思般的发虚
“哈哈,说你像个小姑娘一点都不假,扭扭捏捏的样儿,脸红什么?”
我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不逗你了,睡觉吧,马上熄灯了”
他把床上的豆腐块抖开平铺在了床上,看的我直心疼,那么标准好看的豆腐块瞬间就被拆散了。
熄灯后寝室里一片漆黑,暖气片里的水流声和窗外的寒风呼啸让这夜晚格外孤寂。
那个时候我们住的还是老式铁床,床头床尾大部分都是镂空的的,仅有几根细小的铁柱做支撑。我和排长头对头的躺着,我能闻到他头发上洗发水的淡淡香味。
躺在床上回想着今天发生的一切让我心里很失落,也很想家。
排长忽然抬手揪了一下我的头发说:还不睡觉瞎寻思什么呢?
“排长,我不困”
“不困?等训练开始了保准你觉不够睡”
我盯着上铺的床板发呆,心里酸酸的眼眶也发热。
“你一班长是个挺好的人,本来今年是要提干的,结果被你们本地兵把名额给抢了。他都二期士官了,机会越来越少了,为这事一直心里不痛快,看见你们本地兵心里多少都有个疙瘩”
原来是因为这个一班长才对我有如此反应
“你做好自己该做的,不用害怕,他肯定不会针对你,在说有我和你班长呢,放心吧。”
“谢谢排长”
“小赵儿,谁给你弄到这儿的啊”
“排长,我不知道”
我之前确实不知道到底是谁,但肯定与我爷有关。
“嗯,咱们连算你一共两个关系兵。不过不管关系是谁,有多厉害,到这了该干啥就干啥,别偷奸耍滑让人家拿你们关系兵说事,自己丢脸不说更给你那关系丢脸,当一回兵别白当,要不将来出去了肯定会后悔。”
后来排长说那天晚上之所以要和我说这些是因为他们想给我打个预防针,通常大家都认为关系兵嚣张跋扈目中无人,面对这种兵每个连队都唯恐避之不及。但排长还说那天晚上他就认定我跟那些兵不是同一类,他说我老实憨厚,是个心眼实在的人。
也正因如此,他信任我,照顾我,陪我熬过枯燥的新兵生活。
日期:2017-05-21 19:15:28
6.
走廊里短促刺耳的哨声将我从睡梦惊醒,等我睡眼惺忪的坐起来时,排长正站在他的床边裸着上身低头摆弄这手里的腰带。
排长属于精壮型,肤色是健康的小麦色,他背对着我时可以清晰的看到他肩部和手臂的肌肉线条,不过最吸引我目光的是排长那六块曲线分明的腹肌,饱满又对称。
东北的清晨最痛苦的事儿就是起床,而且新兵营是个临时单位,锅炉系统老旧化,所以我坐在床上感觉上半身凉嗖嗖的。
“排长你不冷吗”
排长转身伸了个懒腰,腹部的肌肉也跟着上下游动,然后他双手掐腰左右晃了晃脑袋。
“你越是那样儿缩在被窝里就越冷,赶紧给我穿衣服起来,哨音就是命令”
起床的同时我真想回他一句“命令个屁”。
上午营区内被装饰一新,每条路边都规律的插着五颜六色的彩旗。各个连队门前也都装饰了一番。顺着连队屋檐延伸而下的三角小彩旗布满了连队门前球场的上空,那些绳索上五颜六色的小三角随风胡乱的摆荡,很有西藏高原五彩经幡的感觉。
尖锐刺耳的哨音划破安静的午后,我们衣帽整齐的列队在连队门前。
锣鼓和鞭炮声在大巴快要行进到连队门前时震耳欲聋的同时响起。从大巴上下来的那些新兵眼神里尽是茫然和拘谨。
这批新兵来自广西,长相与北方人明显的不同,普遍的颧骨较高,眼窝深邃,皮肤偏黑。但他们看起来很结实和淳朴。
连长在核对完人数后将那些新兵分成了三部分,由各排长下分到各班级。排长把个头高大的新兵几乎都分给了一班。一班长满脸谄媚的在排长身边晃悠,排长一副嫌弃的模样没有让一班长有丝毫的收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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