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学三千年:这个历史挺好看——人人都能读懂的心灵国学史》
第47节

作者: 邺下风流在晋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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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文经从此站起来了。
  日期:2017-06-16 16:50:27
  第二十三回入关中郑玄学艺钻小学许慎说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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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帝即位后,贾逵又升任侍中,领骑都尉,内备帷幄,兼领秘书,成了皇帝的近臣。然而贾逵在仕途上也到此为止。贾逵本是倜傥不羁式的人物,在小节上并不留意,这就给恨他的今文经学儒臣们一个借口,借此讥议贾逵,说他的坏话。
  唉,今文帝国主义亡我之心不死啊!
  贾逵最终也和他的九世祖贾谊一样,没能做到大官。
  古文经学缺少一个强有力的官场铁腕,尽管突入了今文经壁垒,可惜政治力量没有跟进,没能被立学官,建立古文经博士。
  古文经的最后结果只是得到了大家认可,获得了广泛传习。
  但这已是重大胜利了。

  贾逵72岁时死去,作为对一代经学大师的悼念和酬报,他的两个儿子被任为太子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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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贾逵死后,朝中的古文经学渐渐荒废,不过今文经学此时更是江河日下。
  汉安帝时,皇帝不重视艺文,博士也不卖力授课了(依席不讲),白拿工资。弟子们是大眼瞪小眼,小眼乱躲闪(相视怠散),瞎混日子。学舍倒塌敝破,也没有希望工程来赞助,最后被人平成园林,改成了菜地。牧童在其中放羊砍柴,薪刈(yì)林下。这就是当时的儒学图画,一派衰世景象。
  然而在野的古文经由于在民间传讲,有群众基础,却稍有振作。
  这时出了一位当世通儒,此人名叫马融,字季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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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融家世显赫,是外戚豪家,长得仪表堂堂,善鼓琴,好吹笛,文艺范儿气息很浓。只是生性奢侈,长期依附权贵,被人诟病,品德上有些污点。
  马融开门授徒,学生成百上千,他的教学方式我们有点眼熟,那就是教授学生时,马融坐在高堂之上,挂着红纱帐子,前边有学生坐着,后边有支女子乐队,弟子们依次传授,能登堂入室见着马老师面的很少。

  马融是不是故意效仿前代董仲舒,很难说。不过马融的学生比董仲舒的学生幸福多了,最起码能大饱眼福看美女,大享耳福听音乐。
  同样是开的传媒大学,马融的学生能一边看美眉跳舞,一边听美眉奏乐,而董仲舒的学生只能到老师的菜地里摘眉豆。
  古文经技艺哪家强,请到关中找季长(马融字)。
  这是当时人们的共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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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融的学校生源众多,其中有一徒弟名叫卢植,是河北涿州人,跑到关中跟马融学习了几年,非常专心,就是马融的美女乐队歌舞于前,也未曾斜眼看过。
  这才是真正的淡定!除了金钱,还有比美色更令男人眼迷心动的吗?
  现在在高中就骚动搞对象的学生就更没法比了,你学习不好,那不很应该吗?
  马融不由不敬重卢植。一天,马融会集学生讨论研究课题,这是一篇图谶,其中夹杂着阴阳历算,大家都弄不明白,这时卢植说:“有弟子郑玄,可解疑难。”
  马融惊讶地说:“我学生队伍中还有这样的高人?”

  卢植说:“郑玄字康成,是北海高密人,曾当过乡里的小吏,不乐意做此工作,常到学官那里问学。他父亲不愿意他辞职,说咱找个工作容易吗,好赖也是个乡镇公务员。他不听,父亲数次打骂他,都不能禁止他向学。后来郑玄曾到太学受业,遍学今古文经,又擅长《九章算术》,学完后,以为山东没有可以值得问学的人,听说先生大名,于是西入关,前来求教。今到先生门下已三年了,从不曾见老师,只是由高年级弟子传授。”

  马融听了惊讶,立刻传唤郑玄上楼。郑玄进来后,向马融施礼。马融见郑玄30多岁,身长八尺,容仪温伟,好似神仙一流人物,不觉喜欢。让郑玄看了他手中的课题,郑玄略一思索,拿起笔来,一会儿就演算出来了。
  在场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无不骇服。
  马融正要夸奖,没想到郑玄说:“弟子这里有积了三年的问题,今日终得请教。”于是提出平时积累的疑问来问马融,马融使出平生才学应对郑玄,师徒二人往返质难了半日,马融几乎不能应付。
  马融的高才弟子们全都看傻了,没想到郑玄学识这么渊博广大,更没想到,问完后,郑玄深施一礼,说:“心愿已了,今天可回家了。”
  说完头也不回,下楼而去。
  马融大吃一惊,对弟子们叹道:“郑生今日一去,我的道也东去了。”
  后来的《世说新语》一书说马融使人追杀郑玄,郑玄藏到桥下才免。这真是胡扯。马融老师再无底线,也不能禽兽到去追杀高才弟子。再说郑玄又不是女生,犯不着这么糟践人家。郑玄同学既没要马融的学分,也没等他的毕业证,学费、伙食费、资料费、住宿费全已交清,走前还给导师完成了一篇课题,马融更没理由追杀了。
  倒是马融的一句“我的道也东去了”值得玩味。这已是我们这本书的第二次出现了。第一次是田何送丁宽。后面还有“我的道东去南去”这样的句式,这才是传道授业的最高褒奖。如果一个学生能领到老师的这句评价,那将是他的最高荣誉。可惜我们往往听到的是这样一句话:“同学们,你们今天毕业了,车票都给你们订好了,收拾收拾回家吧。”
  其实也没什么可收拾的,该撂的东西早撂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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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卢植问道:“当今之世,除先生外,谁最为通儒?”

  马融道:“我知道汝南有个许慎,博学经籍,尤其喜爱古文经学。然从今以后,当属郑玄,他已博通古今,再也没人能夺他的席位了。”
  马融所说的许慎,字叔重,当时人们对他的学问评价是“五经无双许叔重”。许慎的五经水平有双无双后人已无从比较,不过许慎耗时22年,尽一生精力完成了一部《说文解字》,这在当时确实无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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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慎说文解字用的匕首是六书,这六书分别是:指事、象形、形声、会意、转注、假借。
  我们分别介绍一下。
  指事是这把手术刀的刀尖,刀尖“视而可视,察而见意”,这是许慎对指事的解释,他举了两个字:上、下。一上一下,指示高低。

  象形是刀把,上面写的是“画成其物,随体诘(jí)屈”,然后一面刻个“日”字,一面刻个“月”字。
  两侧刀锋分别是形声、会意。这可说是造字的两件利器,大量汉字都是这两边刀刃切造出来。
  许慎对形声的解释是“以事为名,取譬相成”,然后以江河为证。长江黄河,这是以事为名。江是从水,发工声;河是从水,发可声。这是取譬相成。
  会意的解释是“比类合义,以见指挥”,以武和信字为据,止戈为武,人言是信,这是只可意会的事。

  两边刀面,一面是转注,另一面是假借。
  许慎对转注的解释是“建类一首,同意相授”,意思是建立一类部首,相同意思的字互相转相授受。他举了两个字:考和老,说老是考,考是老,比如夸人长寿就可以叫“寿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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