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你们是什么人？不是保安公司的吗？只要有合同，按照合同作战就行了，为什么会有人要你们来送死呢？你们是间谍吗？”
　　风思语松开我的头发，后退一步，扯过一把椅子坐下，把脚踩在我的后背上说：“这个你少管，你只要回答我，你还想当佣兵吗？”
　　“要是你们只是佣兵，又能和你们在一起，我当然还是想当佣兵了。”
　　风思语大怒：“为什么？！为了钱吗？！你们这些人要到什么时候才能明白，钱并不是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东西！”
　　我让她的脚踩得抬不起头来，也就放弃了要抬头看她的想法，但是仍然大声说道：“为什么你们这些有钱人老是说钱不是最重要的呢？”
　　“钱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会比你的生命更重要吗？”

　　“我不是为了钱，这是实现我愿望的唯一手段！我别无选择！”
　　风思语飞起一脚，把我踢得一个翻滚，摔到一边。她转身回到远处的桌子前面，狠狠骂道：“下贱！”
　　我揉着肋骨爬起来，怎么他们都踢这一个地方，他们是一个师傅教出来的吗？
　　我来到她身边说：“你不明白，这些年，我从来没让我老爸省心过，他本来对我有很大希望的，可是我过于任性，把精力都用到打架上了，他和妈妈每天都为我担惊受怕的。现在他的公司遇到了麻烦，有人算计他，我能袖手旁观吗？
　　“再说，这个公司和它的相关企业，能养活成千上万的人呢！如果公司没了，我们家还能过一般的生活，那些人可就完了。咱们国家要用几亿件衬衫才能换一架飞机，这家公司没有了，哪来的外汇换那么多的高级进口设备呢？我绝对不能看着这个公司让外国人吞并掉！”

　　“你就不怕死吗？”
　　“男子汉大丈夫，怕这怕那，能成得了什么大事？”
　　风思语生气地说：“东北人，真要命。你能不能不那么倔！”
　　“你说你是组织上派来送死的是什么意思？你老爸不是开军火公司的吗？他会派你来送死？”
　　风思语又想给我一下，可是让我气得没力气了，她气哼哼地说：“你爸才是开军火公司的！”
　　“不是吗？”
　　“当然不是了，我家是制造精密电子仪器的！”
　　原来这个公司不是她老爸开的啊！唉，看来骗财骗色的计划是破产了。还是我老爸说得对，我是没进社会呀，把什么都想得跟花似的，等到真的干起来，才知道全都行不通。真是夜里想起千条路，晨起还得卖豆腐。还是受累的命啊！可是，风思语他们的身份就越发神秘了，他们到底是干什么的呢？
　　经过这样一番争吵，风思语对我好多了，我的训练强度一下子降低了一大截。虽然还是那些课目，可是已经不必负重进行了。跟前几天相比，简直就是已经进了天堂了。

　　老大回来的时候，风思语正在教我使用枪械。
　　老大和能量都过来看。
　　老大他们有点看戏的意思，要看看这个第一次打枪的人会打出一个什么熊样来。他们越看我手越不好使，笨手笨脚地把子丨弹丨上膛，双手端起手枪瞄准车间那边的靶子。
　　“砰！”
　　“砰砰！”
　　五发子丨弹丨打出去，老大举起望远镜朝远处的靶纸上一看：“49环？！就差一环，还打在10环的边上了！”
　　能量一把抢过望远镜一看：“不可能吧？这是第一次打枪的人吗？世界上有天才吗？”

16小妞最擅长的功夫（2）

　　我也想看看自己的射击成绩，可是人家一直不把望远镜给我，我在旁边眼巴巴地看着，解释说：“我以前打过几枪。”
　　风思语在旁边冷笑着说：“你们以为他是第一次打枪啊？他才不是什么好东西，大陆那种环境，他都玩过枪了。他打过他爷爷的五四。现在换了这种精度高的手枪，他的枪法能不好吗？”
　　能量说：“国内咱们还不知道？那能打几枪啊，能打到这程度已经相当不容易了，想当年老子刚打靶的时候……”
　　他这话一说出来，我们几个都来了兴趣，这里边肯定有故事。我们马上追问：“你刚打靶时候怎么样啊？”
　　“没怎么样。”

　　“没怎么样是怎么样啊？到底打了多少环？”
　　“就是一般呗！也不是特别好。”
　　“到底打了多少环哪？”
　　“嗨，就是打得下边了一点。”
　　“什么叫打得下边了一点？”
　　“就是都打到靶纸边上了。”

　　这下大伙都乐得不行了。
　　笑过之后，老大说：“这小子有前途，以后就让他当观瞄手吧！”
　　风思语是狙击手，我当观瞄手，就是她的助手，看来以后还是逃不出她的手心了。
　　风思语一丝不苟地指点我用枪的方法。这个教官非常严厉，动不动就用那根专门的“教鞭”给我来几下。
　　旁边的老大实在过意不去，过来打断我们说：“先别练了。公司的传真来了，同意你加入公司，这是合同，你在上面签上名，以后你就算公司的正式雇员了。”

　　我拿起老大递过来的笔，伸手就要签名。
　　风思语一把拦住我：“笨蛋，你不好好看看下面的附加条款，自己就把自己卖了？”
　　我这才大致看了一遍：“这是什么意思？”
　　“你不认识字吗？”
　　“我的英语不太……”

　　风思语气呼呼地一把抢过合同：“真是个笨蛋！看来还得再给你加上英语课程。听着，这上面是说……”
　　看到我在合同上签完名，老大才忍不住说：“李笑明已经算学得很快的了，你不用这么严。”
　　风思语毫不客气地敲打着我的脑袋：“这是一个大笨蛋，不赶紧教他，他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我可怜巴巴地看着老大，老大学着外国人的样子耸了耸肩，表示：帮不了你了！自己想法保住小命吧！
　　老大走了以后，我要学的东西更加复杂了，增加了英语教材，不但动作不会做，连命令都听不懂了。风思语一嘴的外国话，一句没听懂，就打得我满脑袋是包。
　　射击学完了，又要练武功，我开玩笑地说：“要和你对打吗？嘿嘿，我的能力，你是知道的！”

　　“我知道什么？我就知道人家一脚，你就爬不起来了！”
　　她说的是那次他们抓住我的事情。
　　“奇怪了，那个家伙脚怎么那么重啊？”
　　“你呀，你的拳速不算慢，但是力量就差太大了。而且你那不是格斗，是打架，明白吗？”
　　“那我得怎么办呢？”
　　“记住，要打要害，一击致命，听说过吗？不能你打人家一下人家什么事没有，人家回手一下，你就上了西天，懂吗？”
　　理论是这么说，真的要做到，完全是两码事。

　　风思语叹了一口气，把她的绝招形意拳教给了我。
　　“你练的那个呀，再怎么说也是外功，外功和内功的区别，你知道吧？再说，你再怎么练，有外国人身体壮吗？只有内功才能发挥身体的潜能。形意是内家拳，讲究以意领气，以气导力，意形二表，形意一体，没有了内功，也就没有那么大的杀伤力了。”
　　风思语先讲内功四经，接着又教我使用抖劲。

16小妞最擅长的功夫（3）

　　“抖劲是形意拳中十大劲节之一，有‘绝劲’之称，是形意拳中重要的劲节技法。抖劲一发，冲击力量极大，劲力疾刚，其爆发力极猛，力能催山，击伤率高，不易防守。你这种基础，要想把对手一击致命，就要学会这个，明白没有？”
　　我结结巴巴地说：“明白了……”
　　“好好练！呆头呆脑的样子，还想当佣兵！”
　　吃晚饭的时候，我哆哆嗦嗦地伸手夹菜，菜虽然夹回来了，却扔得到处都是，一点也没吃到嘴里。老大和能量看着直笑。风思语问：“我去做饭的时候，你练没练抖劲啊？”
　　我生气把筷子扔到桌子上说：“我都这副模样了，还没练抖劲啊？我全身都发抖！”

　　老大和能量哈哈大笑：“哎呀，好长时间没看见这么开心的事情了！”
　　我抓起一把勺子，哆嗦着舀起一点菜倒进嘴里，生气地说：“不是说女人是弱者吗？她怎么整天把我打得跟茄子似的！”
　　风思语也忍不住笑说：“我打你不比让别人打你强吗？等到别的佣兵打你的时候，你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老大也笑着说：“三妹说得对。现在你不好好练，遇到作战的时候，要死就是一会的事，反应快的就能活，反应慢的就死了。练好枪法和武功，才是保全自己的最好方法。咱们国内经常说，训练是不流血的战争，战争是流血的训练。三妹是严了一点，不过她是为了你好。”
　　他话里有话地说：“三妹对别人可从来没这么用心过，你可别发傻。”

　　我赶紧点头：“明白，明白，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嘛！”
　　老大说得对，现在这个小妞看起来没原来那么讨厌了。至少这个笑容我就看见好几次了，一看她的笑容，就有一种桃花笑春风的感觉。只要她一笑，再怎么累都忘了。
　　不知道是风思语这个老师教得高明，还是枪声唤起了我血液里的机灵劲儿，我很快就能够老练地持枪射击了。
　　风思语告诉我说，从我冷静坚毅的动作上看，一点也看不出来我是一个新兵。看着在意大利咏叹调中面无表情地一枪一枪地打中靶心的我，她觉得，一股森寒刺骨的杀气从我身上缓缓散发出来，这种对杀戮的理解，连她也似乎没有感悟到。她有一种感觉，自己正在唤醒一只冷酷、狡猾的狼。
　　大概风思语心里有点不痛快，她来到我身后重重打了一下我的后脑勺：“别练了，光练这个有什么用，去学点狙击伪装技术！”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又生气，这位大小姐脾气太大了，一会一变脸。
　　我赶紧放下枪。风思语他们不是在国外自己的基地，带来的枪只有几种手枪和几种微型冲锋枪。我已经全都练得很熟了，几乎可以做到在五十米的距离上把五发子丨弹丨打中一个弹孔，再打也没有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