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怀心正要继续说话，桌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两人低头一看，陈默拿起手机站起来，“我去接电话。”
　　陈默走到店外，接起电话。
　　很久不见小说网站编辑老刀在电话里说：“喂，你现在人在哪里？”

　　陈默奇怪这个不着调的编辑怎么今天突然给他打电话。
　　“我在外面，你有什么事吗？”
　　“稿子你还继续写吗？”
　　日期：2017-07-21 17:23:10
　　“会写的，之前有些事情耽搁了。”
　　老刀听了似乎很高兴：“对啦，我这有个事要告诉你。我本来不是跟你说，让先去拿个网站的新锐作者奖，然后接着顺势出版几本书的嘛。”
　　陈默心想你什么时候跟我说过这些，自己之前求他帮忙争取出版道事，还推三阻四的。
　　陈默：“那现在呢？”

　　“你现在没事了，我当然会回去给你争取的啊。不过就是这届新锐奖名额没了，我们得想点别的噱头出来。”
　　陈默不懂：“噱头？什么噱头？”
　　当初他在网站连载小说，书写了有两三本了，点击量也不少，但就是不火。
　　他对自己小说出版的事情心里是有期许，不过就是没有找到愿意替自己出版的出版社。
　　老刀这个中年男编辑是小说网站新聘任的，初来乍到没什么成绩，一直想学伯乐来个慧眼识英雄，亲手捧个网络大神出来。
　　他这次主动找上门，夸口要帮自己做出版，包装成类似当红的江南这样的畅销小说家。
　　陈默年轻，谁不想着出名，他是心有所动。但他更清楚自己有几斤几两，所以不求大红只求能顺利出版。

　　日期：2017-07-21 17:23:39
　　这个编辑平时说话有些不靠谱，但动脑子快，点子多，小说不少情节构思上，帮了不少忙，做过书籍市场销售的他对现在出版市场还是非常了解的。比如，他说的噱头。
　　写书的多，写的好的更多，先不管真实的写作质量是怎么样。相比较有些书内容写的好，但不知名的小写手，出版公司更愿意找已经在网络上红的差不多的成熟作者。因为有一部分愿意讨钱买书的固定粉丝了，所以出版以后回报来的快，亏损率低。
　　陈默的书题材比较小众，现在所拥有的读者都是一些大学生，还有部分偏爱重口味的人士，可以掏钱买书的人数还有待考察。
　　出版社批准拿书号是个问题，能否赚钱也是个问题。如果小说内容符合当下热门的一些话题，比如穿越啊，离婚斗小三啊，婆媳，抗战悬疑之类还比较容易卖，要么是作者本身出名，所谓的人比书有吸引力，现在有不少打着美女作家，美女漫画家的旗号，美也是种噱头。
　　只不过，陈默是个男的。老刀也建议过陈默，把自己包装一下，用男色吸引女性读者，但都被陈默用严词拒绝了。
　　“小默啊，我这边有个想法，对你现在比较适用。你的事我听其他人讲了，我先问你几个问题。你真是被冤枉的吧？”
　　陈默恼怒：“当然是冤枉的。”
　　“丨警丨察打你了吗？”
　　“没有。只是在抓捕的时候受了点伤。”

　　“他们有逼你认罪吗？”
　　日期：2017-07-21 17:24:05
　　“·没有。”
　　陈默狐疑：“怎么了，你问这些做什么？”
　　老刀幽幽地说：“你听说过前阵子有个人被丨警丨察严刑逼供致死的事情吗？”
　　“听过，怎么了？”
　　“是这样的…我有一个想法…现在城管，丨警丨察，官员在民间的形象哪一个不差，官员贪污，城管打人，丨警丨察冤假错案，我们这些小老百姓恨不得把那些贪官，狗奴才，祖宗十八代一个个骂干净。你看网上网民骂的越凶，媒体把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曝光得就越多，百姓就爱看哪个城管打人了，贪官落马了，哪个丨警丨察开枪杀人了·”
　　“你想说什么？”
　　“把你这段时间被丨警丨察冤枉、严刑逼供的经历写成小说，然后我们再做个宣传，保证能让你从此出名！”
　　“出名？！”陈默心里一阵恶心：“是臭名远扬吧！”
　　编辑苦口婆心：“这是话题。一个吸引别人看你书的噱头！”
　　陈默讥讽：“难道不是哗众取宠？更何况我没有被他们严刑逼供。”
　　“你不是受伤了吗？只要你一口咬定，那个就是证据。”编辑试图说服陈默：“小默，只要你听我的，我可以保证这次你一定能一炮而红！你的小说原本写得就不错·”

　　陈默感觉跟他交流困难：“可我不想用那种方法出名。”
　　日期：2017-07-21 17:24:29
　　中年大叔恨铁不成钢：“那种方法？！你太天真了，这个社会就是这样，有时候出名就是需要用特殊手段的！没有人是无缘无故出名的，你既然想出名就需要复出一定代价！”
　　陈默忍住怒火：“我知道！这不用你说。但我还不至于想出名想到疯了地步！等我哪天疯了我再跟你说吧。”
　　听了他的话，编辑不继续逼迫，而是说：“该说的我也说了，你自己好好考虑一下吧。想好了给我打电话！”

　　陈默挂了电话，心情一团糟，这算什么事啊！
　　他用手梳了梳头发。他的脑子里现在冒出一篇小说的名字。
　　那个小说里的主角，就是利用人的同情心，让自己创作的音乐被世人所知。
　　主角是个无耻的欺骗者，也是个才华不可多得的音乐天才。如果没有谎言，他依旧是个默默无闻的擦鞋匠。如果没有谎言，他的音乐可能一辈子都埋藏在角落里。
　　书里有一句让人印象深刻的话：如果他没有足够出众的才华，他不会需要用谎言和同情来让人们关注他，但如果他没有足够耀眼的才华，人们也不会在同情心淡去之后，还继续传唱他的音乐。
　　陈默抬起头，望着的天空。
　　这是个悖论吗？
　　日期：2017-07-23 12:36:57
　　杜劫挂了电话，跨进一辆黑色路虎里。
　　副驾驶坐上坐着一个年轻女孩子。女孩问他：“怎么样？”
　　杜劫扣上安全带，“我看差不多，等他们电话吧。”
　　“接下来去哪？”他把手放在方向盘上，脚踏在油门上方，仿佛一个忠诚的司机，就等着女孩发号施令。女孩道：“我们去城西教育路口那边的一个桥洞。”
　　“桥洞？什么乱七八糟的…
　　女孩：“你就照我说的做啦。”
　　杜劫拉起手刹就把车开了出去。
　　越靠近城西路两边的灰尘就越大，绿化带的植物灰不溜秋，绿叶上覆着厚厚的泥尘。
　　半个多小时后，女孩指示杜劫把车停到路边的一个小区里。然后两人下车，往小区边上的一处地方走去。杜劫拎着两大袋衣物，女孩在前面走着，手上同样提着数个塑料袋。他们走到湖边的一个桥洞边停下来。
　　这个桥洞就在河边，似乎没有被城管和市政府发现，洞里住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