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劫和女孩走近桥洞，看到一个脏兮兮的小男孩，坐在桥洞口玩着空牛奶盒。男孩的嘴里发出霹雳吧啦的拟声词，好似手中玩得是一个高级的变形金刚。

　　“小飞。”女孩走过去叫小男孩的名字，从袋子里找出一个玩具，“不要玩盒子，这个给你。”
　　小男孩接过一个崭新的玩具模型，发出开心的惊叹声。“哇，车车！”他像捡到宝一样，欢呼雀跃，拿了玩具就开始玩起来。
　　日期：2017-07-23 12:37:26
　　杜劫看到那个小男孩，一边玩一边吮吸手指，厌恶的移开目光。
　　小男孩的的指甲缝里，满是黑黑的泥。

　　“哎。”女孩发出一声长叹，往桥洞里走。
　　潮湿又难闻的气味被一阵风吹出来。女孩皱了皱鼻子。
　　风口处凉着几件破衣服，锅碗瓢盆堆在洞里的地面上。洞里最干燥的地方，有人把草席和棉布单铺在地上。
　　草席上面躺着一个大腹便便的女人。
　　杜劫这个女人长发裹面，看不清相貌。

　　“你怎么又怀上了？”女孩对那个女人说。
　　那个孕妇转过身来，看了一眼女孩和杜劫，什么话也没说。
　　杜劫将两袋东西问女孩，“潘佳苗，这些东西放哪？”
　　潘佳苗提着手里的袋子，嘀咕：“都漏水了，没几个干净的地方。”
　　她走到墙边，把袋子息在地上，“放这边吧。”
　　把手里的东西放好，杜劫打量了一下女人，悄悄问潘佳苗：“他们两个就住在这里？”
　　潘佳苗：“还有个叫老章的老头，应该捡垃圾去了。孩子就是老章的。”
　　在这样脏乱的环境中，那个孕妇像个没事人一样安稳地躺着。
　　潘佳苗铁青着脸指着那孕妇骂，“生生生！你养的起吗！”
　　孕妇闭上眼睛，一声不吭，把身体侧向里面，背对两人。
　　潘佳苗鼻子都要气歪了，干瞪了两眼，扭头就走。
　　杜劫默默地跟着她，走出桥洞。

　　“你们要走了吗。”两人走到洞口，一个衣衫褴褛的老头跟他们打了个照面。
　　潘佳苗愤怒地瞪了他一眼，径直从边上走过去。
　　老头畏缩了一下，给两人让开路。
　　日期：2017-07-23 12:37:57
　　杜劫心里疑惑，这老头怎么看都有五十岁了吧，而里面那个女人孕妇怎么看也只有二十来岁。
　　“那个是老章？”他小声地问潘佳苗。
　　“哼，就是他！”潘佳苗回答。她回头对老章说了一句，“既然有了孩子，就找个地方好好生活吧！”
　　老章在后头对两人说：“等孩子出生了我就带她回老家！”
　　杜劫不是很理解，他追问道：“潘佳苗，他们怎么住那种地方？”
　　“一个捡垃圾的，一个流浪的，他们能住哪？”潘佳苗回答。
　　“那个女的多大了？”
　　“二十五。智力有点问题。”

　　“她也是嘉成福利院的？”
　　“是的，那时候我们都羡慕她被一个好人家收养，没想到后来竟变成这样…”
　　“她的养父母呢？”
　　“好像有了自己的小孩。之后她就离家出走了。”

　　杜劫唏嘘：“那两个小孩都是老章的？”
　　潘佳苗脸色古怪：“那个男孩叫小飞，她连孩子的亲生父亲是谁都不知道！你想想，一个女人在外面流浪，每天晚上就睡街头，结果会是怎样？”
　　杜劫痛心疾首：“她这样还不如去做连失足妇女…”
　　潘佳苗骂他：“你在想什么呢！”
　　杜劫无奈转而道：“那个老章不是说等孩子生了，就带她回老家吗，这样他们以后不用住这样的地方了。”
　　潘佳苗仍是生气：“他一个七老八十的老头子也忍心对她出手？！他不配！”她气冲冲地打开车门坐了上去。
　　杜劫：“小姑奶奶，接下来去哪？”
　　潘佳苗扬了扬手里的文件：“我们去找他吧。”
　　日期：2017-07-23 12:38:23
　　哗哗地流水从花洒喷撒下来，源源不断地浇在杜鹃的脑袋上。
　　泪水和鼻涕混在水里，流淌到他的下巴，脖子，胸膛，脚下。殷红的鲜血随着流水，在地漏上不停地旋转。杜鹃就像雨中的一头野兽，发出无声的哀嚎，高举起一把沉重的斧头。
　　金属的利刃剁开了柔软的肉体和坚硬的骨骼，发出骨肉分离的咔嚓声。更多的红色液体流出来，将地面上的流水染成了红色的河流。杜鹃抬起斧头，一次又一次地重复着举起落下的动作。
　　斧头一次次撞击，他的心脏也跟着一次又一次颤动。这机械又残忍的动作就像虔诚的仪式，让他登上了至高无上的情感体验。

　　厕所外的电视正嗡嗡地播放着新闻，而哗哗的流水却成了杜鹃耳中最和谐的旋律。
　　慢慢地将面前的肉体分离到合适的大小，他放下利斧，站起来。把自己冲刷干净后，杜鹃赤裸着身体，走出厕所，将厨房里的高压锅取来。
　　日期：2017-07-23 12:38:54
　　把厕所地上的大肉块装进锅里，连同水一起，放在煤灶上蒸煮。
　　半个小时之后，炖肉的芬芳从锅里散发出来，充满了整个屋子。
　　杜鹃用冷水冲刷了一遍刚煮好的肉块，然后把散去热气的肉放在砧板上。
　　厨房的操作台上，已放着两把寒光熠熠的柳叶刀。他拿起刀，按住肉块，慢慢地一点一点地把肉切成小片。就这样整整一个晚上，他都在做这个工作。锅只有一口，人只有一个，那些没来得及切碎的肉块，暂时被冷冻在冰箱里。
　　在屋外的天色变亮前，杜鹃将一部分肉片打包好，装在背包里，带了出去。
　　他没有走小区正门，而是从一个狗洞爬了出去。身上的深色的衣服，很好地融入了夜色，他这次没有跑太远，而是躲着监控，走到了河边。从背包里拿出打包好的肉片和石头，扬手抛进了河里。
　　噗通一声之后，涟漪的河面渐渐恢复了平静。
　　此时，清晨的太阳从地平线处升起，金色的光华照亮了还在睡梦中的城市。
　　日期：2017-07-23 12:41:28
　　杜鹃脱下外套系在腰间，把背包扔在垃圾堆里，然后迎着朝阳，像个晨练的青年那样慢跑起来。

　　很快，早起的摊贩，最先从睡梦中醒来，他们收拾货物，开始了一天的生计。然后，蚁群一样数量庞大的上班族开始活动，他们匆忙地在马路上奔走，去追赶最近的一班公交车。
　　杜鹃跑了两圈，看了看手机，继续跑去农贸市场。他逛了逛，在一家新开的面馆排了队，吃了早餐，又去超市买了一大袋零食，走回家。
　　上了楼梯，杜鹃吓了一跳，家门口竟然站着一个人。
　　“嗨，你回来了呀。”潘家苗微笑着冲他招手。

　　杜鹃的心脏骤然加快，冷汗从额头流下来。
　　潘佳苗戴着一顶棒球帽，居高临下望着台阶下的的杜鹃。她的脸饱满圆润，大腿笔直雪白，充满青春朝气。
　　“看到我这么紧张干嘛！”她笑嘻嘻地说。
　　日期：2017-07-23 20:43: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