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眉老头拿出卷红绳绕着灵棚用红绳把灵棚围起来,只是红绳不够用,只围了三圈红绳就尽了。长眉老头摊摊手:就这么多了,不过我会看紧点。
我拿出上课铃,钻进棚子围着棺材开始晃铃。老人几次想抬脚走出棺材,只是刚一迈步,校长就用教教鞭打一下它的脚,它马上把脚缩回去,看来它对校长的教鞭挺畏惧。我围着棺材奔跑,边跑边晃铃,就在转得快要头晕的,上课铃一阵刺耳的急响,感觉手上一重,我马上把上课铃抛给校长,校长拿符一贴。老人直挺挺地躺下棺材。
长眉老头说:不如火葬吧。
校长点点头,拿眼看向老人侄子,老人侄子手被抓出几个黑印,这时也不犟了:按先生吩咐来吧。
众人就去山上砍柴,虽说下雨柴木湿漉漉的,这时雨也小了,山上有很多松杉树,附近的村民都会把松树割去树皮让松油流出用胶袋装着,松油可以做油灯,也可以用来做蜡烛。堆上松油,加上些枯木。很快棺材就燃烧得火烘烘,雨浇不灭。
烧完后校长叫老人侄儿上去收敛骨灰,再按土葬的仪式来将老人埋葬。
回去时大家都显得很狼狈,不过总算松了大口气。老人侄子不停地向众人赔罪讨好,说回去马上好酒好肉侍候大家。
回到村子,老人侄媳妇和几个村妇已经摆好酒席。校长见天色不早,拿了几个馒头,想回去。长眉老头那里肯让校长走,拉着校长坐下不停敬酒,还说以后让校长多多来看他。他姓聂名单中在井边镇上开有间中草药店叫六和堂,六和堂听着怎么有点像黑社会的堂口。
三进官那个老人的侄子挨过摆出手腕上的几个黑指印愁眉苦脸地问校长怎化解。
长老头敲了一下他的手说:多大点事,少来烦勾先生。明天到我药铺里拿点洗米水擦擦就好了。
老人侄子感觉脑袋一下不够用说:洗米水,我家也有呀,用得着这大老远的去拿?
长眉老头说:我的洗米水咋能和你的一样,用我的,洗三天就好,用你的得洗三年。你看着办吧。
因为被长眉老头这么一留,今天我和校长没法回去。只能在村子留宿,村长让人打扫了间阁楼让我们住。忙活了一天,好不容易夜寂人静。粗略地洗漱后我和校长正准备吹灯睡觉,大山里电灯还很少,所以是吹灯不是拉灯。这时有人来敲门了,我不耐烦地过去开门,发现是村长。
村长在门外拿着个水烟筒,见我笑了笑说:小师傅还没睡丫。
我打了个呵欠:正准备睡。
村长:勾先生睡了没有。
我刚想说已经睡了,校长在后面说:村长这么晚有什么事?
村长走进来,坐一旁咕兹地吸了几口烟才说:勾先生明白人,我这村想必先生也看出点名堂,我村子从祖上迁徙到这都有明训,不道势时,但求安居。望先生能提点两句。
校长沉默一下:你祖上有高人,好好看顾祠堂。
日期:2017-06-13 21:50:57
九十年代末我带着学校的推荐信随着浩浩荡荡的打工人潮南下。坐的是那种绿皮火车,每节车厢都挤满人。
东南西北中发财到广东,很多人带着发财的憧憬而南下。火车上人很挤拥,上个厕所都困难。在这么挤的火车上我最钦佩的是推着手推车卖快餐和饮料的大妈。在挤拥的人群中居然来去自如:来来,方便面~可乐。这位麻烦让一下脚,那位老哥请缩一下肚子让我过一下。
有人说:过不了啦,人太多。
大妈敝敝嘴地:啾,才这点人,老娘春运都推得过去。
日期:2017-06-15 19:55:04
我有座位票,后来见身旁的有个几乎把全部家当都带上的老人站得辛苦,就把座位让给了他。
老人五十多岁,皮肤晒得黝黑,带着两个大蛇皮袋,袋子的扎口处还露出个锅铲柄,看来也是南下搞建设。见我让座给他倒有点受宠若惊,连说出门遇贵人,小哥(是的,说的就是说我)前途无量,将来必然大富大贵等等。
老人家就是爱啰嗦,说得我这么厚脸皮的人都快挂不住。
坐过这种火车的都知道,每节车厢的连接处人比较少,这是吸烟区还挨近厕所。我去到那里,准备将就一下。
那地方最好的位置是火车的上落门,有个窗户,可以让人看外面的风景。当然这么好的位置一般都会被没座位票的人提前霸占,我去到一看霸占这位置的居然是熟人。就是那个姓聂的长眉老头,老头屁股下垫着只解放鞋,正在用烟纸卷烟丝。他身旁站着个年轻人,年轻人穿着中山服,这装扮在标新立异的年代说怪也不怪,他面对着窗口发呆看不到面孔。
自从那次丧葬后,我和长眉老头倒挺熟,无他,校长经常会拿着些古怪的方子要我到他的中药铺执药。读大学后我才和长眉老头少联络。
老头这几年样子没什么变化,没见显老,那样子不敢说化灰就认得,但那舔烟纸的神态除他真没谁。
我走过去,蹲下说:老头,借个火。
长眉老头瞄了一下我,好半天才认出我来:是你个讶子。听说考上状元啦,还认得我这老头。
我伸手接过他手上的火柴盒,划着帮他点着烟。
日期:2017-06-19 21:48:20
老头舒服地喷了口烟:你个讶仔,往后发财了,莫要忘了我这糟老头,记得往后要常打点酒来看看我。
我问:聂老爷子你不舒舒服服的在你那六和堂享福,来这挤啥?
我们本来住南方,这火车从北方开出,说明这老头去过北方。这老头岁数不清楚,可也是个老头,老大不小的这样南北来往舟车劳顿真不像他性格。
长眉老头指了指穿中山装的年轻人:还不是为了这讶子?
长眉老头这样一说,我也觉得有点奇怪。这年轻人一直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比军人还要坚韧,当然他站的不是军姿,就是很普通的随随便便地站着,不过你可以试试随便一个姿态定住般一动不动的保持十分钟,就十分钟看你能不能保持下来。
我问:这是咋啦?
老头:生子呗,读书读坏脑子的愣子。
我说:生子当如孙仲谋,难道是憋气?
老头敲了一下我的头,从屁股下拿出鞋子穿好说:帮我看着这个风水位别让人占了,我先去上趟厕所。对了,还要看好那个生子。
说完就急冲冲地往厕所边赶,看来他也是憋了好久。
老头走开没多久,就有两个人来这边吸烟。只吸了一半就走,我没多留意。两人刚走,那穿中山装的年轻人转过身子就一直朝前走。我伸手去扯他的衣服:嘿,兄弟要去哪?
年轻人理也没理我,直憨地向前走,我手一使力扯下一块他的衣布,他仍然向前走。
我把手上抓到的破布一扔,心想坏了,怪不得长眉老头要我看着他。这事不对劲。
我上前两手从他两腋穿过,来个扣肩锁想将他往后带,想不到他力很猛,倒把我往前带两步。当我扎稳马步,和他较劲时,发现他还真比牛还力大。我开始还怕力使猛了,会伤到他的肩韧带。现在才知道再不松手,受伤的是怕会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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