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侦探的心头涌起一阵烦躁:真是活见鬼了!怎么每天都遇到这种事?
“玩玩多少钱?五百够不够?”
老侦探飞快地抽出五张纸币递到女人眼前。女人轻蔑地瞟了一眼,然后指着他手里的照相机说:“难道这里面的照片只值五百令吉?”
老侦探只好提高价码:“那就一千!不能再多了。”
“不行,不行,不行,你不要太小气了。”女人把头摇得飞快。
一千五,两千、两千五……
老侦探不断提高着价码,女人还是一直摇头。最后,老侦探掏空钱包里的现金交到女人的手上说:“钱全在这里了,不想要就叫人抓我吧。”
女人接过钱眉开眼笑:“早这样多好!走吧,咱们去我房间玩玩去!”
“行啦,拿着你的钱走吧!”
说着,老侦探转过身准备再拍几张。
可是他惊奇的发现,镜头里只剩下两个陪酒女。小色鬼呢?接着,他便看到一扇敞开的后窗和一个踮脚用的凳子。一个可怕的念头立刻击中了他——小色鬼跑了!难道他早就知道有人跟踪?
顿时,一阵莫名的屈辱感涌上心头。十八天了!每天疲于奔命之余,他还要应付来自流莺和醉鬼的纠缠……难道这一切不是巧合,而是小色鬼精心策划的结果?恶毒!这个小色鬼太恶毒了!
老侦探的胸膛里填满了怒火。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子把他耍了,而且是不动声色地耍了他整整十八天!那些恶毒的设计,不但嘲弄他的智商,嘲弄他的年纪,甚至还在嘲弄他的生理缺陷。
直到此刻,老帕德里克终于读懂了老俗物诡异的笑容。那是一种轻蔑的嘲讽,仿佛是在对他说:老家伙!心有余而力不足了吧?啧啧啧……看看你都什么岁数了,还敢出来浪?不如早点儿回家抱孙子吧。
过了一会儿,老侦探逐渐冷静下来。接着,他开始梳理眼前的状况。那是一种自问自答的思考方式,在一问一答间快速整理思路。
现在是什么情况?小色鬼逃跑了。他还会回酒店吗?不会了,那样他岂不是白跑了。那么他为什么要逃呢?他一定是想去某个地方。那么会是什么地方呢?暂时还不知道。那么他去那里做什么呢?他一定要见某个人。那是一个什么人呢?
想到这里,老侦探的瞳孔剧烈收缩了几下,然后失声叫道:“啊,五十万欧元!他一定去找严家文了。”
日期:2017-11-04 14:47:02
第五章 家传古籍
波德申比邻马六甲海峡,有一条长达十八公里的海岸线。一片茂密的棕榈树林匍匐在大海脚下,仿佛虔诚的信徒跪拜着他的主。海风奔跑在幽静的小路上,将悦耳的涛声传遍树林每个角落。
两个奇怪的人影走在树林里,一个是跛子,一个是矮子。他们一会儿说俄语、一会儿说乌克兰语叽里咕噜地交谈着。那种浑厚硬朗的语调,给草长莺飞的南洋蒙上一层来自北国的寒意。
跛子一瘸一拐地走着,平坦的小路在他脚下显得异常崎岖。
“恕我直言,你的腿好像跛得更厉害了,不是吗?”矮子半开玩笑地问。
跛子反唇相讥道:“是啊,谁说不是呢?还不是拜你所赐,我的伊万先生。如果让你十八天跑上八十天的路,说不定你还要坐轮椅呢。”
矮子撇了撇嘴,摇头道:“拜我所赐?怎么是拜我所赐?如果我没记错,这应该是十年前你在贝尔格莱德挨的那一枪吧,旧伤复发了么?”
“是啊,塞尔维亚,贝尔格莱德……不过有件事你记错了,不是十年前,而是十一年前,准确地说,应该是十一年前的5月23日。刚过完四十一岁生日,没两天我就挨了一枪。它可能是这辈子最糟糕的生日礼物了。”
“对,对,是十一年前,没错!当时你在监视一个叫……叫什么来着?一个上校。时间过得可真快,一眨眼十几年了,我都记不起他的名字了,以前还时常挂在嘴边呢!”矮子用力拍着脑门,仿佛那个名字是粘在瓶底的一坨沙拉酱,拍拍才能掉下来。
“没关系,忘了就忘了吧!至少你还记得他的军衔。我们出生,取个名字,然后死去,被人遗忘——简直再正常不过了。况且那个打我一枪的人,已经先我一步见了上帝,让我再也没理由记恨他了。”
“你是说……他后来死了?难道是你打死了他?”矮子惊奇地瞪大了眼睛,毕竟密探和杀手是两个行当,“哦,对不起,当时还是老彼得先生掌权,因此我对一些细节不是很清楚。也许我应该这么问:那个上校是怎么死的?”
“想听听吗?好吧,为了感谢你让我这条腿更瘸了,那我就给你讲讲吧!”
跛子停住脚步,在树荫下找了一块干净的石头坐下来。
“那是十一年前的5月23日,正如刚刚所说,我刚过完四十一岁生日,莫洛斯·彼得洛维奇的父亲老彼得先生给我派了一个任务。他让我去贝尔格莱德监视一个人。那个人是个叛逃军官,别问我他做了什么,这个我也不知道。第一天他东躲西藏,如惊弓之鸟一般谨慎。可是到了第二天,他开始变得古怪起来。他刮了胡子,换了衣服,然后堂而皇之地走进一间咖啡馆。他在里面坐了很久,甚至还读了两张当天的报纸。如果换做是你,你会怎么想?”
跛子用询问的目光望向矮子。
“呃……他……他是在等人?对!他是在等人!”
跛子点点头,继续讲道:“是的,我也是这么想的。为了不让接头人跑掉,我带一个人守在咖啡馆门口,以便能同时跟踪军官和接头人。出乎我们意料的是,接头人没有来,而军官却发疯了!他咆哮着冲出咖啡店,嘴里高喊着‘降罪’‘以眼还眼’‘特里克岛的亡灵’之类的字眼,然后对我们连续扣动扳机。我的搭档叫热里克,那是一个可怜的家伙,一颗子丨弹丨射进他的眼窝,脑浆子顿时喷了一地。当时我脑袋一片空白,本能地扑了上去,骑在凶手的身上,狠狠掐住他的脖子……”
“你把他给掐死了?!”矮子一下跳起来,俯视坐在石头上的跛子,“哦!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一定是你掐断了他的脖子,难怪你会有那个绰号——剪刀手帕德里克,我怎么早没想到啊!”
跛子不置可否地笑了笑,然后平淡地说:“传闻是这么说的,但我一点印象也没有。当时我甚至不知道自己中弹了,所以很快失血过多昏了过去。”
他们继续向前走着,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耳畔的鸟叫蝉鸣,海浪滔滔似乎正在提醒他们——这里是风光秀丽的马来西亚,可不是什么喋血街头的贝尔格莱德。更何况,独立島大酒店还巍然耸立在小路的尽头。
走出树林之前,伊万再次停住脚步:“我说帕德里克,咱们是老朋友了。如果你有什么话就痛痛快快直说吧,今天不止是来叙旧闲谈吧?”
“是啊,我的确有个不情之请。但愿你还像从前那么信赖我,无论是作为老板,还是作为朋友……如果我还有那个资格话。”老帕德里克虔诚地望着伊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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