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猴子满不在乎地答道:“鞋袜也曾穿过一次,马上就走不得路了。说来也是奇怪,穿鞋哪有光脚走得快?”
“子春,我们该走了!”严鲲拿起宝剑站起身,吩咐水猴子回家去报信,“你替我转告老母亲,鲲儿不孝,又要随曾大人出海了。不知何时归来,且让她好生调养身体,遇到不决之事可请四平村的秀才商议。
“领命!”水猴子光着脚飞奔而去。
片刻之后,四个轿夫抬着一顶红色小轿走过三吴楼。不过奇怪的是,去时明明有四顶轿子,现在为什么只回来一顶?莫不是上天有好生之德,不忍老狗的妻妾与他同死?严鲲没工夫多想,急忙付过银两冲出酒肆大门。
两人穿街过市一路尾随,走着走着,轿子拐进一条无人小巷。两个姓严的对视一眼,决意就在此地诛杀曾老狗。只见两人快步追上轿子,一前一后夹击四名轿夫。
严䲠一拳打倒一个轿夫,再一拳又打倒一个,仿若猛张飞再世手下绝无一合之将。
迅速击昏轿夫之后,严鲲大步冲到轿前,抽出长剑,挑开轿帘,向内一瞥不禁大吃一惊——竟然不是曾老狗!
轿子里的人看到严鲲,不禁失声叫道:“怎么是你?!”
坐在轿子里的是一个波斯男子,此人高鼻深目,发色焦黄,胡须卷曲,眉宇间仿佛有几分似曾相识的感觉。严鲲仔细打量一番之后,确认未曾见过此人,于是便把剑一横驾在他脖子上厉声问道:“说!曾贤呢?”
波斯男子瞥了一眼剑刃,面无惧色,反而望着严鲲问道:“足下可严家船队的大首领严鹏生么?”
严鲲横剑冷冷问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波斯男子笑道:“哈哈哈,原来真是严鹏生!那便是我的未来妹夫啊!我就说嘛,放眼整个临安又有几个大首领这般的人物。哈哈哈,鹏生啊,家父是蒲开宗,小妹是蒲伊鬘,你大舅哥我名叫蒲守纲,难道家父没有提起过吗?”
严鲲轻轻放下剑,旋即又架上蒲守纲的脖子。
“哼!你们蒲家言而无信!上岸以来,蒲开宗装聋作哑,对于亲事只字不提。我倒要问问你蒲家是何用意?也罢,今天我便先杀了你,再去宰杀曾贤老狗。谁叫你们蛇鼠一窝,否则你也不会在曾贤轿中。”
严鲲眼中杀意渐浓,随时准备取蒲守纲的性命。
蒲守纲轻蔑一笑,摇头叹道:“啧啧啧啧,看来严鹏生也不过如此。世人皆称大首领英雄了得,看来不过是鸡胸鼠目的莽撞之徒。配不上我妹妹啊,枉废我蒲家对你的一番情谊。”
严鲲冷笑道:“笑话!你蒲家于我有何情谊可言?”
“莽夫休得多言,要杀便杀吧!只怪我蒲守纲瞎了眼,不远千里赶来助你,反而要死在你这忘恩负义的鼠辈手里。杀吧!”蒲守纲摆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架势。
听他说得真切,严鲲又将剑刃放下几厘:“我来问你,你助我何事?”
“要杀便杀,何必多言!”蒲守纲梗着脖子喊道。
“世人终有一死,你又何必急于一时?我且再问你一遍,你要助我何事?”严鲲口气有些变化,剑刃还是抵着蒲守纲咽喉,瞬间便能让他血溅五步。
“一助严家保住皇差,二助严家再购巨舶。”蒲守纲对答如流,看起来倒不像信口开河的样子。
“此话当真?你想如何助我?”
“解铃还须系铃人,自然要请曾大人帮忙。你不是问我为何会在曾贤轿中吗?我是来给曾良才送钱,送美女,送宝物的,他如何能不以上宾待我?没想到你如此短视,只知道快意恩仇,不知顾全大局,蒲家真是看错了人。不必多言,你要杀就给个痛快的!”
找曾贤帮忙?严鲲不禁一脸疑惑道:“你可知老贼害我?”
“略有耳闻!”蒲守纲轻笑一声道,“不过鹏生当知,曾贤害你是为升官发财,如今他高官得坐,骏马得骑,何必还来害你?况且他嗜财如命,只要开得起价钱,曾良才自然愿意鼎力相助。此一时,彼一时,岂不闻有钱能使鬼推磨吗?”
严鲲思忖片刻,终于还刀入鞘,随后对着蒲守纲躬身拜道:“守纲兄所言极是,确实是鹏生鲁莽了。”
蒲守纲赶忙下轿搀扶,脸上微露得意之色。
蒲守纲扶起严鲲道:“哈哈哈哈,叫什么守纲兄,叫大舅哥就好!不过鹏生来得正好,稍后随我一起去拜见曾大人。严家这桩无头公案,现在还少个苦主。走吧,别犹豫啦!随我一起把礼物送到曾府再说。”
严鲲不会只听一面之词,心想姑且由他一试,倘若不成,再杀不迟。
随后,严鲲便叫严䲠以主仆之礼拜见蒲守纲。
看到彪悍的疤脸壮汉,蒲守纲不禁连声赞叹:“真勇士也!真勇士也!素闻严家藏龙卧虎,今日一见名不虚传。”
听说要去“拜见”曾老狗,严䲠一脸惊诧:“大首领不杀曾老狗啦?”
严鲲苦笑一声嘱咐道:“子春啊,待会在曾老狗府上,你可别老狗、老狗的叫。要么说曾大人,要么不要乱说话,知道吗?”
“好好好,叫曾大人还不行嘛。”疤脸大汉一脸窘态,却逗得蒲守纲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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