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脸刑警没理会草婷。他经常对自己过度包容属下感到后悔，草婷也算是他一手带出来的，这徒弟对师傅大不敬可是大逆不道。他每次都提醒自己要对他们严厉点，但实际行动上都选择了默默地“纵容”。
　　“贺嘉，我很少听你说直觉什么的，你的理性思维想来建立在逻辑基础上，凭空瞎猜可不是你的风格。”他疑惑地瞪着贺嘉。

　　日期：2017-12-30 15:58:51
　　“杀人的仪式感这么十足，如果只是针对柳恒誉一人，这样的大手笔是不是显得有些浪费了？”
　　“这…”付燕青思考了一下，“如果你直觉是对的，就该找心理侧写专家对凶手进行人格描述。”
　　草婷再次搭话：“你面前不就有一个，那些专家都是理论派。”

　　“你怎么看？”付燕青满怀期待地望着贺嘉。依旧没理会草婷的挑衅。
　　贺嘉摇摇头。
　　付燕青知道贺嘉的性格脾气，他不愿意多说一个字的时候，拿铁钳也撬不开他的嘴。
　　“如果真被你说中了，接下来就还会有案子发生，我担心造成舆论恐慌…”

　　草婷不以为然地说：“反正死的不是人渣就是恶棍，舆论只会拍手叫好…”
　　“小草！”付燕青终于忍无可忍，“虽然是私下说说，可你是丨警丨察，别养成口无遮拦的恶习。”
　　草婷做了个鬼脸，继续给手里的土豆削皮。
　　“老付，你真是落伍了，你手机明明是智能的，却连个“朋友圈”也没有。最近的恶人榜已经刷屏了。”她一边削土豆皮一边说。

　　恶人榜？
　　付燕青掏出手机上网，浏览网友们的最新动态。看到的一些言论令他心情复杂。
　　好些网友在各大论坛和贴吧里面纷纷列出了心目中的“恶人榜”。上榜的恶人形形色色，有明星，有地方官员，有企业家等公知人物，也有网友自己晒出的不知名人物，从高中生到城管队长，覆盖到各大行业的人。“恶人榜”列举了个网民心目中的恶人，揭发了他们做过的不为人知的坏事，然后呼吁“驱魔师”能看到这些恶人榜，从中挑选出恶人举行驱魔仪式。
　　“什么？”付燕青惊愕道，“这…”
　　日期：2017-12-31 17:01:43
　　付燕青向来都有些排斥网络世界，他始终感觉这个世界跟自己格格不入，始终也想不明白大部分“网友”到底是什么物种，竟然在面对生命和法律时，如此儿戏和扭曲。
　　“*监部门够忙活了，再这么下去国家恐怕要出台禁网政策了，虽然强制手段不值得提倡，但是现在的网民也越来越过分了…”他眉头紧锁。

　　“我说老付，作为一个追逐人性自由的作家，你怎么能说出这种强权主义的话，真是的！”草婷揶揄嘲讽道。
　　“你少学罗志文那套阴阳怪气的，”付燕青还击道，“网络上该约束的地方还是要约束的，任其恶性增长只会滋生毒瘤，最后危害社会。你看看现在那些网络文学，动不动就几百上千万字，内容却全是些拖沓灌水不痛不痒的情节，只要有人写成功了一本，后边一群人抄袭模仿跟风，这都成为家常便饭，还有为了吸人眼球，作家之间竞争不思考内容，反而拼字数和取些怪异低俗的标题，以后到底谁还会看文学作品？”

　　“得了吧你，自己写不出那么长篇幅说别人。”草婷故意拌嘴道。
　　“我不是写不出来，我只是不想生产文字垃圾。”
　　“受众群不一样嘛，你们这些中年大叔就是爱瞎操心。说好听点你是传统作家，注重内容简练和文字深度无可厚非，但网络文学本身就是快餐娱乐，跟你又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家爱写多少字又没碍着你，也没逼你看，不是吗？”
　　“你这么说反倒是我小心眼了—我就客观指出现在某些不正常的现象，就被你批判成这样，唉，我真的老了，真不懂你们年轻人的世界了…”付燕青无可奈何地长叹。
　　“我这算客气了，你看看现在那些鲜肉明星，你要敢批评他们，他们的粉丝还不把你骂个底朝天，对吧，贺嘉？”
　　付燕青侧脸看着贺嘉，年轻的颓废刑警坐着一动不动，还闭上了眼晴。安静下来一听，还有微微的呼噜声。
　　屋子里安静下来了，贺嘉反而睁开眼，动手揉了揉。
　　“你们争完了吗？我发现这倒有助我入睡的。”
　　草婷乐滋滋地笑出了声，付燕青也莞尔一笑。
　　日期：2018-01-01 17:25:48
　　快到中午的时候，罗志文带着他的妻子来了。还带着啤酒饮料和一些熟菜。
　　“嫂子来了啊。”草婷对罗妻热情地挥手打招呼。
　　“你非让我带她来，这不就给你把人带来了。”罗志文把妻子介绍给贺嘉和草婷，付燕青曾在警队联欢晚宴上见过。他客气地跟罗妻点点头打过招呼。
　　“嫂子真漂亮。”草婷看着罗妻说。看样子四十来岁，长得温婉尔雅，个头跟罗志文差不多，皮肤白皙，身材丰腴，一双漂亮的眸子精明又不失真诚。
　　“草婷你才是个大美人，贺嘉也是大帅哥，经常听老罗说起你们。”两个女人一见如故般。罗妻走到草婷身边，两个女人开始忙活午餐。
　　罗志文坐下后，贺嘉起身再泡了一壶“滴滤”咖啡。
　　“好几年了吧，我们几个还没在私下这么聚过，待会好好喝两杯，难得大伙儿能有个休息日。”罗志文说。
　　“对，我们好好喝几杯，”草婷也掺和进来，“贺嘉，你也破例喝点吧？”
　　贺嘉微微摆了摆手。
　　“我从不喝酒的，以水代酒吧。”
　　“名侦探讲原则不喝就算了，老付，你喝几杯没问题吧？”罗志文斜睨着付燕青。

　　我难道就不讲原则吗？我发过誓不沾酒的…付燕青微微动了动颈椎，“少喝点也行。”
　　“少喝什么，一醉方休。”草婷煽风点火道。
　　我怎么就答应了呢？付燕青走了下眉头，然后眉开眼笑，“喝就喝，我真要喝起来，还没遇到过几个对手。”
　　三个男人围坐在沙发椅上闲聊，主要是罗志文在说话。他提起了自己昨天去参加汤学礼哥哥葬礼的事。

　　“汤学礼还有个哥哥？”付燕青好奇道。
　　“嗯。在支队跟这小子相处了四年，没想到他竟然是我师父的儿子。”
　　“他哥突然去世了吗？怎么回事？”
　　“这事儿说来也怪。他们家老大念高三的时候，据说事为了救落水的低年级学生，被冲走了，算算都十年了吧。”
　　“怎么才搞葬礼？发现尸体了？”
　　“没有。你我都清楚，失踪超过四年就可以向法院申请死亡证明，我师娘却不愿接受事实，所以一直没去申请，连保险金也都没有索赔。”
　　“人之常情，可以理解。”付燕青语气很沉重，再次想起了自己夭折的三岁女儿，一晃也已经十年了，但对女儿的那种思念却没有停止过，尤其是在那些失眠的夜。
　　贺嘉突然来了兴致，“既然没发现尸体，为什么现在搞葬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