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8-11-22 10:19:39
“肯定是蛇咬的嘛,你们难道不觉得脖子上那俩洞,就跟毒蛇的两只牙咬进去的一样吗?”罗维森说的同时,右手食指和中指弯曲,做了个钩子的模样。
我说:“神呐,你开玩笑呢吧,如果是蛇,那得大成什么造型?那俩洞之间的距离得有四五公分吧,什么毒蛇的蛇头能那么大?”
“好了,咱们先吃饭吧。”赖奇笑着说,“活在这个F*世界上,没什么能比吃饭给人带来的乐趣和兴奋更多了。”夹着香烟的手举起耳杯,“当然,美酒与香烟,也必不可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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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后临走前,我问:“赖先生,您是不是对那个古斯拉也有意思?我是说,想把他也拉进潜隐?”
“没错,是有这个打算。你很聪明啊,华健。难怪上蒲郎中几百年前就定下来要你来帮我了。”
我不好意思地笑笑,继续说:“我有点不明白,因为我似乎觉得您目前邀请人过来的心情挺迫切,先是董军,接着宋无逸,现在又是古斯拉。”
“你这话不太准确,邀请董军的时候,我的心情并不迫切,纯粹只是因为我能感觉到他可能会因为偃师鸟而给自己带来危险,不是所有人都有命拥有某些极重要的东西的,你的命撑不起来,强行占有不放手,最后不会有好下场。我真正开始如你所说有些迫切,是等到董军当真遇害之后,一种强烈的感觉开始充斥我的内心。”
罗维森喝完最后一口酒,问:“什么感觉?”
“危险正在袭来,目前人类的这种对峙局面维持不了多久,和平终将被打破,换句话说也就是,赤道那里迟早会出大事的,否则不会有人会对偃师鸟身上的科技有如此不惜代价的渴求。”
“新赤道,还是老赤道?”罗维森插话问到。
“当然是新的,新赤道那里。”赖奇继续说,“当悟出这个之后,我一瞬间就彻底明白了上蒲郎中为何要给我安排这样一个任务,要我建立潜隐以及瓦屋山迷魂凼,为他们选定的以及被我发现的符合标准的隐者,提供免费的庇护。因为当最终对峙局面被打破之时,这个世界将彻底进入末世,而潜隐和迷魂凼,则将成为这些隐者最后的庇护所。我上次说我的终极任务,你们听完就完了,没有深究why?是啊,为什么要我给天下隐者提供庇护呢?真正的原因在这里。当明白这一切之后,你们说我能不迫切吗?现在拉进来一个,就等于未来救了一个,能多救一些,就尽量多救吧,否则就来不及了。如果这个任务我完成不好,那么我就会继续在山神的位置上干下去,我真的腻了,所以我得拼尽全力去做好这件事,然后,”眼睛朝上看了看,嘴里hiu了一声,“跟上蒲郎中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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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风帆楼,我们回到在潜隐里的住处,一栋民国风格青瓦灰砖的阁楼里,前面带着一个不大不小的院子,两个人同住,不但足够,甚至有些太大了。当然,潜隐里还有明清风格的、唐宋风格的等各个时期样式的住所、宅子,但说句实在话,尽管里面都极为精妙地安装融合了现代化的电器设备等,可真要住进那种纯古式的房屋里,在里面生活,我们一时之间还有些不适应,所以暂时选择了这栋民国阁楼。
尽管罗维森早已不再打比赛,但他还是保持着日常进行健美以及格斗训练的习惯,所以赖奇让人趁白天我们出去调查的时候,在一楼安装了一间健身房,于是罗维森就住在了一楼,我则住在二楼。
“对了,白天的时候你跟古斯拉说你油多,说你是做油的,什么意思啊?还有,你到底是干哪一行的?不用,不用上班的吗?”我坐到茶几旁,一边冲茶一边问。
日期:2018-11-22 23:35:32
罗维森坐在我对面的条凳上,脱去外套,精悍饱满的肌肉将白色背心撑得满紧,他一边朝手心手背上缠绷带,一边答非所问道:“你在喝什么?”
“茶啊。”
“茶除了可以泡着喝,还能做什么?”
我有点怔住了,看着他脸上隐隐的笑意,好久之后才不很肯定地问:“你的意思是,茶油?”
这时他已经将双手绷带都缠好,然后继续戴上MMA比赛专用的漏指拳套,空手打了几下拳架子后,突然哈哈笑了起来,指着我说:“跟你开玩笑呢。我确实是做茶油的,但茶油跟茶叶根本没有关系。”
尽管我已经逐渐开始熟悉他的这种秉性,但还是气得大骂:“你个鸟人,就你这样,上蒲郎中凭啥选你啊?”
他并不理会,打开手机,鼓捣着连接房间里的音箱,并自顾自地继续又笑了一会儿。片刻之后,一首歌曲响起,是由Eminem的《mocking bird》与Leona Lewis的《better in time》相remix而成,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尾声部分还融合了2Pac的歌。
亏得这首好歌,让我没多会儿就消气了,其实我跟他也没啥可计较的,一来他一直就这鸟样,但人不坏;二来不管怎么说,我的命是他救的,对吧?所以我喝了口茶,顺气了之后继续问:“你是做茶油的?”
“是啊,准确的叫法是山茶油或者油茶籽油,是用油茶树的茶籽榨的。跟茶叶的茶树是两码事。”
“这我就奇怪了,你最开始是打拳的,怎么就进了迷魂凼里面,然后又做茶油了?”罗维森妻女遇害之后的经历以及他在国内具体是做什么的,之前我一直没敢问,因为怕触动他最痛苦的伤处,而他也出于某些原因和考量,并没有主动告诉我,这我之前也跟大家说过,但及至这时,我顺理成章地问了出来,感觉很自然,也确实没想别的,他则在屋角打着梨球,沉默了两三秒之后,开始说了起来。
日期:2018-11-23 01:02:44
“当我女儿和老婆走了之后,我一个人在美国,什么事情也不做,每天到处呆坐,精神恍惚到至今我都不太记得清楚那段时间究竟都干了些什么…流浪…像个乞丐一样到处流浪。我的信仰彻底崩塌,无论是对于武术格斗,还是对于人生家庭。后来有一天,我在某条野河边坐着发呆,一个戴着渔夫帽的老人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然后竟然主动递给我一根鱼竿,我本来不愿意理他,但一看之下,觉得他特别像我的父亲,所以不知不觉中就接过了杆子。鱼饵他都装好了,那天特别奇怪,杆子一放下,就有鱼咬钩,我木讷地提起杆子,然后他就替我将鱼从钩子上卸下来,再装饵,然后继续。就这么钓到天黑,如果有人在旁边看的话,一定会觉得是个父亲在带着智障或者植物人的儿子钓鱼。”说到这里,他笑了笑,但是眼中已经湿润,这时我才觉得屋子里的这首歌有些不好,或者说太好,因为阿姆的mocking bird是写给自己女儿的,2Pac的歌是写给母亲的,而better in time又是催泪弹,三合一的remix,在此情此景之下,简直要命。
“天完全黑下来之后,他仍旧没走。那是一条野河,在密林深处,我想也许当时我是想死在里边吧,呆坐着直到饿死,或者被灰熊吃掉。我赶他走,可他却说天晚了,看不清路了,于是生火,烤鱼,不知他用了什么法子,就如同他将鱼竿递给我的时候一样,当他将烤好的鱼给我时,我竟然无法拒绝,也许是太饿了而鱼又太香了,后来他又掏出酒,人越潦倒伤心,越不会拒绝酒,所以那天夜里,是那段时间里我唯一真正吃喝的一次。等到第二天醒来时,我正被大太阳照着,那时是冬天,可那太阳竟然晒到我浑身暖洋洋,如同睡在棉被里,撑起身子后,觉得脑袋清醒了一大半,不是比醉酒之前清醒,而是比那一整段时期,如果那之前的我像是植物人或者呆子的话,这时醒来,至少脑袋已经开始能够思考转动了。我至今也不知道是那种鱼的效果,还是那种酒的效用。等我完全站起来,朝四周望去,才发现除了面前的河边有一些空旷之外,周遭全部都是黑压压的林子,不但密不透风,而且一眼望不到边。因为整个人的状态变了,其实崩溃只在一线之间,低于那条线,人就不对了,但只要稍高一点点,很多事情就不至于。于是我不想再继续呆坐,可又不知该朝哪里走,这时看到一些黑烟,不知是炊烟,还是哪里着火或者升火,于是我就冲着烟的方向走。走了差不多半个小时,遇到一幢木屋,烟是从木屋的烟囱里冒出的,整个屋子和周边藩篱之类的,完全就是一个独居的渔夫的林中小屋的模样,屋子前面还晒着鱼干、鱼皮。就在我又开始发呆的时候,门开了,前一晚的那个老头又出现了,原来这就是他的屋子,他招呼我进去,我就这么在他那里住了很久,最开始每天就是捕鱼,后来又打猎,采药,而人的身体也一天天好了起来,但仅仅是身体,精神虽然不至于像之前连死都无所谓,但仍旧跟死人没啥区别。然后某一天的时候,这老头开始跟我进行一些实质性的聊天,带有道理或者启发性的那种,你知道吗?他有一种魔力,他能够看中你的内心深处最顽固的症结所在,然后一刀割开这个死结。”
“你当时的死结是…”
“信仰和精神支柱崩塌了。我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没有妻女的日子,我不知该如何再次面对格斗。这是我当时最大的两个死结。”
“那他是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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