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07-6-15 16:54:12
(32)
蒋光荣正在局里开会,汉显传呼机不分时宜的响了,一看是吴立军的留言,蒋光荣暗自骂着,妈的!越来越没规矩,没回电话。没一会儿,传呼机又连续响个不停,催命一般!蒋光荣一看,还是吴立军,气不打一处来,和领导打了声招呼,出了会议室,找了个电话,刚一接通就破口大骂。
吴立军不敢还嘴,顺脖子汗流,耐着性子等蒋光荣教训完,才连忙说出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蒋光荣一听范义勇这个名字,喉咙像卡了根鱼刺一样,半晌说不出话,任凭吴立军在电话那头死命的叫着:“在吗!蒋哥!!喂!!喂!!喂!”
“你叫个屁!”蒋光荣缓口气,
“蒋哥,你说现在咋办?那小兔崽子是哪儿的?他想干什么啊?怎么以前没听你说起过啊!?”吴立军并不计较对方骂他什么,
“你先别问这些,你马上离开广安县,走得越远越好,明白吗?”蒋光荣口吻坚决,没半点商量,
“啊!!离开??那……那我酒店的生意怎么办?”吴立军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被蒋光荣说得一头雾水:“蒋哥!你不会是开玩笑吧?”
“妈的!谁和你开玩笑!事情紧急,没功夫和你解释!放心吧!生意跑不了,歌照唱,舞照跳,有人问,你就说你外出几天,其他什么都不要说!明白吗?”
“好吧!听你的!我现在就走!”
“恩!这样吧!我来送你!你回酒店等着。”蒋光荣担心吴立军耍花招,坚持送他离开此地,
“好!” 吴立军眼珠一转,嘴上答应了,心里骂着,妈的!老狐狸!连我都信不过!
蒋光荣心神不定的开完会,连续呼叫范义勇数遍,可传呼如泥牛入海,均无回复;他又秘密指使两队人,一队人在广安县通往W市的路口布控,另一队人向W市的方向一路追赶,均没发现范义勇和小柔的踪影。
难道范义勇知道了我和小柔之间的秘密?蒋光荣心神不定地回到单位,后背一层冷汗,这是他从警以来,第一次感到恐慌,他有些匪夷所思,他倒不担心范义勇能对他做些什么,就算他有个局长的爹;而是他不明白小柔为什么会和范义勇认识,而且两人还熟悉地可以一起外逃,他们为什么这么做?是逃避我?还是逃避吴立军?他转念一想,不对!我和吴立军是一根绳上的两只蚂蚱,谁出了事,咱俩都跑不了;可一直以来,我对范公子可算是仁至义尽,什么活儿都不让他干,几乎就是白养着他,按道理,范义勇不会为了一个“鸡”出卖自己的上司吧!等等这些,让蒋光荣越想越混乱,百思不得其解。
但他还是决定,无论如何,先把吴立军搞走,这样一来,无论这事如何发展,只要吴立军跑了,对方所做的一切都变得毫无意义,从警多年的他,深知“死无对证”的道理。
可他万万没想到,吴立军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听话,吴立军几乎是被他“押”上列车的,车开动以后,蒋光荣才离开,可聪明的吴立军在前方不远的小站下了车,又折了回来,偷偷溜回了广安县,潜伏起来了。
原来,吴立军和蒋光荣通了电话后,十分懊悔。蒋光荣在电话里闪烁其辞,可又说不出范义勇到底是何许人也,只是一个劲的劝他离开广安县,这让吴立军顿时起了疑心。他开始怀疑,这个姓范的丨警丨察,就是蒋光荣特意安排监视他的,姓蒋的天生贪婪无比,也许他早想独吞翠苑街这片地下市场了,而那个小丨警丨察只不过是蒋光荣手中对付自己的第一步棋。可惜啊!可惜!阴差阳错,老天保佑!让我在派出所里认出了那小子的照片!蒋光荣你个王八蛋,好歹毒!过河拆桥的东西!还和我唱双簧!你叫我走,我就偏不走,老子才不会把好不容易打下的江山,拱手让给你这个狗日的!今天老子就给你演一出“暗渡陈仓”的好戏!
吴立军想到此处,嘴角挂起了笑,他甚至有些佩服自己这股聪明劲儿,可他忘了一句话,聪明反被聪明误。
第三天凌晨时分,一辆无牌照的墨绿色吉普静静停在路边,车里隐约坐着一个魁梧的男人,
似乎在等待些什么。
果然,没过一会儿,一辆满载着蔬菜的货车从广安县方向匆匆驶来,快靠近吉普时,货车停了,从车上先跳下一个年轻人,豹眼警觉,这人边向吉普车缓缓走来,边向这边仔细打探,这时,吉普车门也打开了,那个魁梧的男人也下了车,露出了难得的微笑,向那年轻人摆了摆手,那年轻人长叹一口气,好像卸掉了心头千斤重担,他回头冲货车挥了挥手,一个女孩也随之下了车,满脸疲惫,风尘仆仆的模样。
这年轻人正是范义勇,那女孩自然就是小柔了,送菜的货车放下两人后,独自西行。
“顺利吗?”那魁梧的男子问到,
“还行!”范义勇说话有些虚,可能是太累了,
“上车再说,范局长正等着你呢!”那男子招呼范义勇和小柔上了车,马达轰鸣之后,吉普车高速离去。
原来,那天一大早,范义勇带着小柔慌慌张张离开家之后,并没有马上撤离广安县,他担心吴立军会第一时间通报蒋光荣,如果蒋光荣出面干预的话,所有车站关卡必定会严加盘查,仅仅靠自己一个人的话,休想带小柔逃离此处,范义勇不敢冒这个险。万分危急之刻,范义勇想起了那个川菜饭馆的小老板,事不宜迟,范义勇只能出此下策。
好在那小老板为人厚道,对范义勇和小柔的到来。并没起多大疑心,范义勇只告诉他,这女孩是他手上的一个重要的证人,本来按计划,他是应该在当天就把这女孩送到W市,可上级安排突然有变,让他们在广安县多逗留几天,等待同事回合。
范义勇告诉小老板,不敢住店,怕有不测,所以才到此寻求帮助。小老板一听这番话,当时就拍了胸脯,好不容易遇到一次和丨警丨察同志套近乎的机会,发誓说一定尽全力帮助范义勇完全任务。
小老板把范义勇和小柔安顿在自己家的一间空的出租屋里,虽然环境简陋,但生活用品一应俱全,一日三餐也由小店全包了,只不过范义勇坚持付了帐,唯一让范义勇感到尴尬的是房间里面只有一张床。
月上三更,满天星斗,范义勇刻意搬了把靠椅,走出户外纳凉,满怀心思地抽着烟,突感身后有些动静,一回头,发现小柔正站在身后,深情的望着他,范义勇眼神躲闪,面庞微红,挤出一句话:“还不休息啊?今天不累吗?”
小柔摇了摇头,目光依旧跟随着范义勇,范义勇微微一笑:“你先睡吧!”
“那你呢?”“我还不困?”
“你是不是和我单独在一起,不好意思?”小柔把话挑明了,范义勇脸庞发烫,还好,天黑,看不见脸色,范义勇狡辩着:“没有啊!是这几天发生了太多事,脑子有些乱,睡不着!”
“那我陪你!”
“不用了,外面蚊子多,你快进去吧!”
“范大哥,你是嫌我脏?!”小柔突然问了一句,
范义勇心头一颤:“小柔,你胡说什么呢?!再乱想,我可发火了!”范义勇直视着小柔的双眼,小柔面无表情,侧着头,不给范义勇看到,过了一会儿,小柔晶莹的泪水夺眶而出,
范义勇无语半天,小柔不停抽泣着,突然,一块手帕递在眼前,范义勇正恬静的看着她,小柔委屈地接过手帕,扭过身子擦干脸上的泪水,
“走!我们进屋吧!”范义勇扶着小柔的肩回屋了,
“呵呵!你不怕了?”小柔破涕为笑,
“怕啥!你睡床,我睡地板上。”
“你还是怕我骚扰你!呵呵!”“笑个屁!又哭又笑,鼻子眼睛放大炮!”
“哼!其实你要和我一起睡床,我还不干呢!瞧把你吓得!”小柔做了个鬼脸,
两人就这样睡下了,一夜相安无事,其实两人睡得并不踏实,各自想着心里事,心头如一只蚂蚁在爬,隐约有些什么,却又很难发觉,只有一点两人是相同的,就是都希望天早点亮。
第三天,小店老板联系了一辆去W市的顺风车,送蔬菜的,司机是老板的朋友,范义勇和小柔简单的化装了一下,尽量把自己扮得乡土气些。正是这潜藏的两天时间,让范义勇他们避开了蒋光荣派出的眼线。
前一天晚上,范义勇偷偷地给父亲讲述了自己在广安县所经历的一切,范义勇从电话里就能感觉到父亲的震惊和不安,原本,范局长想立即前往广安县调查此事,但被范义勇制止了,怕会打草惊蛇,而且这件事是否涉及到更高层的其他人物,就不得而知了。
父亲思考再三,最终同意了儿子的想法,只是派了一个可靠的下属,前往接应,确保万无一失,又多次嘱咐范义勇自己注意安全。
范局长挂了电话后,心情难以平静,不相信涉世未深的儿子竟然能做出一件这么大的事,又怕儿子过于草率,闯下大祸。
范局长看着桌前那张儿子童年时天真玩耍的照片,默默念着:你小子还真长大了!
护送的司机和范义勇一路上拉家常,但话题丝毫不涉及到有关广安县的事,两人心照不宣,这是纪律。当小柔知道几天来一直陪伴自己的范大哥竟然是市公丨安丨局长的儿子,顿时惊若木鸡,合不上嘴了,随之而来的是一阵莫名的心痛和失落,神色黯然,不再说话,侧着头看着车窗外的风景,划过的风景好像触手可得,却又遥不可及,人生就是如此。范义勇看出了点端倪,悄悄的握着小柔的手,一股暖流涌上小柔心头。
当范义勇走进W市公丨安丨局副局长办公室时,连自己父亲在内的好几位高层领导早已等候多时,小柔紧跟其后,神色十分紧张,自己和丨警丨察打交通也算是常事,但今天在如此情形、如此场合,面对如此多的警方高层,做为一个小姐的她还是第一次,心里怦怦乱跳,头低得不能再低。她只想让范义勇明白,今天自己之所以敢这么做,所有的一切只是为了他。
办公室大门紧闭,是秘密会议,不受任何打扰,一场针对广安县警务人员严重违法违纪的除奸风暴就此拉开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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