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08-2-27 23:00:34
(52)
唐恩龙失踪了,好几天没了人影,唐恩泽急了,魏志斌和刘彪动用了所有的耳目打听消息,依然没有唐恩龙的消息,八一路的发廊好像是他最后一站,再就如同人间蒸发一样,没了踪影。
那天夜里,唐恩龙一直跟着那帮人。一上大路,那些人就拦了辆的士,沈八鸡坐前面,车向西开去,一对红色的尾灯时隐时现。
唐恩龙连忙也上了一辆车,跟上前面那辆,师傅,别丢了!
车在西区兜了几个弯,往南走了,差不多走了十多分钟,车在一片居民区前停了,夜很深,居民区里没几盏灯亮着,大多数百姓都睡了,透过巷子口的街灯,只能看到一片平房的轮廓。
那些人下了车,回头看了几眼,没发现什么,几个身影沿着墙角溶进了夜色。
唐恩龙不敢靠的太近,在远处停了一会儿,吩咐司机关了车灯,几分钟以后,才下了车,他摸索着方位,弯着腰,高一脚低一脚的追了上去。
到拐角时,唐恩龙停了停,侧着耳朵听了听动静,一些轻微的脚步声从不远处传来,分辨方位以后,他又颠着脚尖靠了上去。
走到一个十字路口下,唐恩龙迷路了,路口的街灯不亮,惨白色的光,但还是有不少飞虫围绕着。
唐恩龙努力竖起耳朵听,没声音;睁大着眼睛找,那些人已没了踪影。他轻叹了口气,有些失望,准备往回撤,刚一转身,一把黑漆漆的枪口顶在了太阳穴上,凉凉的。
唐恩龙被人拿枪顶着头,一件带着烟味的外套蒙住了眼睛,手被绑上了,几个人把他架着往前走,他啥也看不到,脚下发飘,实一步虚一步地往前探着,一不留神,“吧唧”踩到一水洼里,污水没了脚面。好像是拐了六个弯,还是七个弯,唐恩龙脑袋有点晕。蒙头的外衣好像亮了点,有点光感了,唐恩龙被推进了一个出租屋,听到后面关门的声音。
头上衣服一掀,唐恩龙眼睛猛地一亮,有点刺眼,他皱着眉头,眯着眼。等眼睛适应了几秒钟,唐恩龙才看清屋里的那几个人,除了沈八鸡和发廊门口遇到的那几个人之外,床角落里还斜靠着一个汉子,三十五六,胡子很多,但刮过,两鬓连着下巴一片青色。
这人长的很一般,但唯独那双眼睛,让人忘不了,生猛的很,唐恩龙想起了夜里出没在坟地里的孤狼,不禁地打了个冷颤。
这种眼神,唐恩龙似曾相识,魏哥曾经有过,但那是他遇到大事的时候,而这人平时就是如此看人,唐恩龙心里发怵,放低了目光,不敢直视过去。
“恩龙,说吧,今儿,你是怎么个意思?”沈八鸡先开口问,他生怕把自己牵扯进去了,他也不知道唐恩龙为啥要跟着自己。
“没啥,跟着好玩!”唐恩龙嘀咕着,
他话音未落,身后上来一人,一枪托把他砸倒在地,眼角裂开一大口子,血“哗”的流下来,唐恩龙看到了满天星星在飞,想爬起来,身子使不上力,刚弯起腰,又被人一脚蹬到了地上。
一只厚底皮鞋踩在他脸上,唐恩龙爬在地上,喘着粗气,不能动弹。
床角落那人擦着枪,头都不抬的,眼皮一挑:“咋回事!?你朋友?” 沈八鸡头皮一炸,腿有点发软:“以前~~认识的~~,可我真不知道~~他为啥跟着!?”
床角落那人不言语了,房间里也没人敢出声,静的有点可怕,空气好像凝固了一样,不透一丝风,只有唐恩龙喘气声蔓延着。
过了半晌,床角那人从喉咙底挤出两字:“埋了!” “大哥!啥?”一个兄弟没听清,追问了一句。“我说埋了!”音调骤然加大,床角落黑暗处闪出两道寒光,咄咄逼人。“哦!”几个人想拎起唐恩龙就往外走,只有沈八鸡站在原地打颤,迈不开门。
唐恩龙一听要活埋他,拼了命的挣扎起来,手脚乱动,狗急跳墙的劲确实不小,一时间几个人硬没拗过他。
他身子乱动着,嘴巴也不停了,张嘴就骂:“操你妈比!~~”一枪托砸了过来,
“我日你祖宗~~,救命啊~~”又一枪托,
叫骂声越来越大,虽然门窗已关,但夜里听起来,依旧清晰可辨,
“先把嘴堵上!”
一个家伙从床底下翻出一只破袜子,就往唐恩龙嘴里塞。
唐恩龙拧着脑袋往侧面偏,几个人硬是把他脸给掰了过来,唐恩龙不敢出声了,怕他们顺势把袜子塞进去,只能瞪着眼睛,哼哼着。
几个人半天没把袜子放进“预定地方”,一个人火了,“咔嚓”一声打开保险,枪口在唐恩龙太阳穴上使劲钻着,没一会儿,头上钻出个血印子。
“张开!一!” “二”
“我日你全家!你们一群狗日的!魏哥啊!!魏志斌大哥啊!你要为我报仇啊!……!”
眼看着,袜子就要“入洞”了,“慢着!放下他!”一个声音从床角里铿锵有力的叫了起来。
那帮人停止了动作,把唐恩龙扔在了地上,袜子搭在他脖子上。说话那人下了床,理了理床,又抖了抖衣服,把枪工整地放在了枕头下,又压了压。
“喂!起来说话!”那人端坐在床边,腰挺的直直的,示意手下先给他松绑,又给唐恩龙处理了伤口,那些人处理伤口手法专业,不亚于一个护士。唐恩龙不知道对方为何态度大变,一边捂着伤口,一边小心翼翼的坐下。
“你叫啥!?”那人语气不重,但让人感到不怒而威,无法拒绝他的问话。
“唐恩龙!”
“谁刚才叫什么魏哥,魏志斌!?”
“恩!”
“他是你什么人?”
“他是我大哥!”
“啥大哥啊!堂哥?表哥?亲哥?”身后一人给他后脑勺一巴掌,唐恩龙回头恶狠狠盯他一眼。那人也示意手下不要动手,看着唐恩龙,等着他回答。
“我是跟着他做事混饭吃的!”
“是吗?”那人眼睛一亮:“他混哪儿啊?”
“为啥要告诉你!?”唐恩龙突然觉得自己说太多了,脖子一硬,不说了。
“哈哈哈!”那人笑了起来,笑得唐恩龙有点莫名其妙,其他人也一头雾水的看着他。
“那个魏哥是不是江南区的,家里有个奶奶,他老婆姓陈!”这人显然不知道魏志斌的爱人陈蓓蓓已死。
“他没老婆!”唐恩龙不留神说了句。
“哦!?”那人皱了皱眉头,“你跟他多久了?”
“一年多!”
“那你老实说,为啥跟着我们!?”
“大哥,我说得是实话,我自己发贱,没事找事,就是眼瞅着这几位大哥感觉神武,就跟着八鸡过来了!没其他意思!我要说半句假话,天打五雷轰!”唐恩龙用力指了指天花。
“哦!”那人扫了他一眼,起身掏了根烟点上,又打开了房门,一股新鲜的夜风吹了进来,郊区的夜风总带着泥土的清香,冲散了屋里的血腥,也冲散了压抑着的心。
“唐恩龙,既然你跟来了,你就是我的客人,就委屈你几天,先在我这里待段时间如何?”
唐恩龙不敢言语。
“你放心,我保证你毫发无损,我们有肉吃,就不会叫你喝汤!七天以后,一定放你,如果七天之内,你敢给我动半点心眼,别怪我翻脸不认人!”那人看了唐恩龙一眼,唐恩龙心头一颤。
唐恩龙没得选择,默认了。
“老五!从明天起,唐兄弟走哪儿,你就跟哪儿,他就是上茅房你都得一起蹲!”
“知道了!大哥!”
“时间不早了,大家眯会儿吧!唐老弟,委屈你了,晚上睡觉还得把你绑上!你这几天和八鸡睡一床,今儿,轮黑子守夜。大家都忙去吧!”那人吩咐完以后,各人歇息了,
只有黑子一个人掩上门,悄悄地出去了。月牙已上树梢,洒下淡淡一层白色,一只惊鸟腾空而起,掠过电杆,掠过屋檐,惊起几声犬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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