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不是被本地人杀的,更不像是被人杀的。”段斌说完看着我,正了正腰间的弯刀。冷冷的眼神让我一激灵······
“能走到这座山的人基本上算是入了湘西内,当地人很迷信,不会在自己门口杀人,不吉利。这些人的死和那些虫子脱不了干系。”我看段斌说话的时候眼睛盯着天上的月亮,似乎话里藏了很多东西。
“这些孤头看样子都是刚被割下不久,这些死不瞑目的人急需个完整的尸首寄存灵魂,不然他们的孤魂始终在躯体和头颅间游荡,是不会放过视而不见的路人的。”说完段斌从布袋子里摸出一个脑袋瓜子,递给我,指了指前面的一处草科儿。我接过脑袋匍匐到尸首旁边按上,发现大小正好合适。小声嘀咕道“竟然正好···”
段斌抽出刀,划的一下子砍掉挡在前面的一条粗粗的藤蔓,呆呆的回过头,“我随便拿的。”
我安脑袋的时候自己别过了眼睛,真让我正儿八经的看着自己给死尸拼凑完整,估计得尿出来。只要摸上去大小合适,咱就算对的起他们了。安顿好第一具尸体,我爬出来准备和他一起去找剩下的无头尸,他在前面开路,我回头看了一眼刚刚被他斩断的藤条,刀口平整的干净利落。
这一路上我始终走在段斌的身后,他递出人头,我负责安放,只是有了那么一丁点儿微妙的变化,他没怎么说话,递出的人头都是换了几个回合才能对上号。快到天亮的时候,人头已经全部有了主儿,我两个急急忙忙的往回赶,我心里暗想,还好一切万幸,总算他妈的熬过了这一晚,想想山顶还有等着我凯旋的大妹子,我这又来了劲儿,幻想着回去没准能赢得一个柔软的拥抱,看着她害羞的小腮红,我还可以假装温柔的轻抚她的小脊背,胸前的两坨肉包子定能唤起无限的欲望。想着想着一头撞在走在前面的段斌的刀把上,他指了指昨晚路过的一处平坦地,只见密密麻麻的虫子正在侵蚀一具无头尸的胸腔。我俩相互对望了一眼,心中纳闷,怎么还少了个人头?我走进细看了一下,黑乎乎的虫子覆盖下,依稀可辨一双女式短靴···
“操,”我猛地一惊,越过段斌,飞也似的向山顶奔去。
回山顶的路磕磕绊绊,这藤蔓长的贼不是地方儿,哪他妈的宽敞点儿,它准给你在地下设个绊子。我也顾不得那么多了,紧了紧背上的包,一路狗吃屎似的干到山顶。路上遇到成群结队的葬甲虫,也顾不上和段斌打招呼,这小白脸看样子体格不行,落后我一大截,看到这虫子当道我上来脾气一狠心直接冲了过去,奇怪的是这些家伙好像对我根本不感兴趣,任由我从它们身上踏了过去,一路下来踩死不少。
山顶雾气刚刚展开,像少女的裙纱般被风吹开,又被我这个**犯生猛的撕落。我望了望地上空荡荡的圆圈,老二儿一阵瘙痒,“操,坏了!”骂的同时顺手从裤裆摸出一个牛眼珠子大小的葬甲虫。
段斌从后面跟了上来,看见我手里掐着个大葬甲虫瞬间一愣,接着问道,“那位姑娘呢?”
我突然觉得自己只剩下个空壳,在这陌生的山顶等待着倾盆大雨。四下望了望,“估计是死了,”我像是在自言自语。心想这么好的一姑娘,昨晚还和我打情骂俏,还在等着我这狗熊的凯旋呢,咋他妈的一下子不见了。又想到刚刚在上山途中那被虫子啃着的尸体,使劲儿拍了自己脑袋一巴掌,“操,咋就没好好看看呢。”
“不可能呢啊,我没听见她吹哨子。”段斌一脸困惑。
我告诉他我们路过的那个无头女尸穿的鞋子我有印象,和杨幼一的一模一样。我估计是她自己待在山顶害怕,在我们走后偷着跟了过来,结果半路遇到虫子,逃脱不开死到那里了。
我把我的想法和段斌一说,他连连摇头,说不可能,那个女尸没人头,再者根本没听见有人呼喊,这山安静的很,有点儿声音一定能听的到。那具女尸一定是先被什么东西砍了脑袋然后才被虫子吃的。听他这么一说,我大脑突然闪过昨晚安人头时的一个画面,赶忙定了定神儿,说道“咱赶紧看看附近还有没有孤头再说。先找找。”说着就开始上蹿下跳起来。
我和他翻遍了矮厦子旁边所有的草科儿,石缝儿,甚至是大树的枝干,树皮我都给揭开看了看,结果还是一无所获。昨晚那些铺满矮厦子周围的虫子都不见了,我又从厦子门口发现了我那心爱的军用水壶,赶紧拿起来偷偷的塞进包里。抬起头看见段斌从坎子下爬上来对我一招手,喊了句“没有,你先和我回村子吧!”
我喘了口气,快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了,再这样下去,老二儿都给饿细了。看了看昨晚在地上划的圆圈,自言自语道“你要是真就这么死了,我找到你爹,给他当个儿子吧。”
段斌在那边喊的急,我整了整衣服,走到他旁边,示意他在前面带路,摸了摸昨天爬山时揣在怀里的石头,问道“你昨晚上山是干嘛来了?”
“师父说你们到了,要我来山上接你们。”
“师父?”
“就是你们要找的那个姓禾的孩子。”我一惊,这人竟然知道我会来。
段斌讲这个师父可不一般,那可是连村长都忌讳的人,虽然这孩子是村长的骨肉,一点儿也不把他父亲放在眼里。
我笑道,“一个半大的孩子还能有啥本事,你还拜他为师,传出去也不怕丢人。有那个好学的精神等我来了拜我得了。”
段斌一撇嘴,“本事可大着呢,他父亲都听他的,你说能不大么?”
我说那你也得给我好好说说啊,你就一口一个他厉害,到底多厉害打个比方。
段斌瞄了下四周,小声说道,“这孩子不是哭着出来的,那可是哈哈笑着就从他娘肚子轱辘出来了,当时据说把产婆给吓成了精神病,现在还光腚满村子跑呢。”
我一听觉得这事儿有点儿古怪。吓人倒是挺吓人的,从他妈的活人肚子里拿出个孩子呲着嘴对着自己哈哈笑,一时间我也接受不了。其他的我也没深问,嚷嚷着快饿吐血了,赶紧想办法给弄点儿吃的。
这边想着昨晚离奇的事儿边下山。山雾消散,林子变得疏朗开来,对面的山头传来阵阵高亢的歌声······
“妹妹我唱山歌嘞,歌声比那蝶儿美嘞···”
歌声飘过中间空荡荡的洼地,一条蜿蜒入谷的小路坦露在山下。我听见对面的歌声唧唧哇哇,不是太懂,大概是在夸自己漂亮之类的。一下子来了火气。
“玩·你·妈·的蛋去,你说自己漂亮有个蛋用,老子还说自己的鸟儿天下无双呢。”再一想起杨幼一死的那么凄惨,更是咬牙切齿。一肚子烂气也放不出屁来,索性朝着对面的山头嚎起来“哥哥我鸟儿大无敌嘞,大过那大象赛马驴嘞····”,模仿着她的调子胡乱喊了一番,解了一肚子气。
段斌诧异的看着我,“你最好别唱了,这情歌你要是对上了,将来没准得留下来给人家当女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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