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形世界——视角演绎录》
第47节

作者: 超验幻术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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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期:2018-01-29 09:27:28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满江红觉得自己生病了,不仅右边的牙齿有点疼,头也晕晕的,并且老是犯困。最关键的是,她内心深处时而狂躁,时而激动,总是忍不住喘着粗气,脸庞如被火烤一般发烫—她既讨厌这种感觉,又迷念这种她之前从没有体验过的神秘情绪。她老是无可遏制地去回想那个脸色苍白、拥有浅绿色眼睛的男僵尸。她觉得他那双眼睛有点像这荒山野岭里的两颗绿色星星,而自己则像一只趋光的夜蛾,永远被那若有若无的绿光吸引着,却从来无法抵达那灯的中心。

  有时候,为了彻底派遣掉这种莫名其妙的情绪,她下定决心要将那只绿眼睛僵尸彻底杀死,让他化为灰烬,如此,她会因绝望而没有必要去想他了。但问题在于,即便她在前一分钟已信誓旦旦做好决定,可在她还没有走到铁笼子边上时,她又开始犹豫了,惊讶于自己怎么会做出这么残忍而又愚蠢的决定—当她这样反思时,她又觉得自己怎么会认为那是个残忍而愚蠢的决定呢?因为一直以来,对她这个食心人魔而言,从来不存在什么残忍的行为。几乎在一天的大部分时间里,她的心思都在这种反复挣扎中度过,她为此感到苦恼和痛苦。最关键的是,由于难以集中注意力,她已经好久没有在她的自我意识中练功了。

  那是一个细雨之后的下午,车队停在了无影山对面的洼地里。那红衣少女准备休整一晚上,明天穿过无影山,抵达石头城。接近旁晚时分,念生又从天空深处看见了那只大花猫的脸—她正挥舞着爪子对他大喊大叫,似乎急切需要他做出某种回应。
  “喂,别发呆!看着我,陪我说说话!”她一边拍打着铁笼子,一边叫嚣道。这会儿,念生那浅绿色的眼睛正静静地望向远方,仿佛凝固了一般,或者他真的只是在发呆而已。好久之后,他回过神来,带着陌生而又平静的眼光打量着眼前这只大花猫。此刻,她肥硕的身体微微颤抖着,满脸通红,从鼻孔里发出急促的呼噜噜的声音,吹动着贴在她脸蛋上的那几根柔软的胡须。
  “我在听,你说!”他低下了头,表情平静。
  “我觉得我受不了你了!”她的呼吸越来越急促了。

  “然后呢?”他微微抬起眼皮儿,望了她一眼。
  “然后我会杀了你!”她语气坚决地说道。
  念生苦笑了一下,摇了摇头,显然不太相信。此刻,他那傲慢而又轻蔑的表情激怒了她。她一挥爪子,将铁笼子掰开,钻进了里面—她似乎准备即刻对他出手了。其他鬼魂见状,都吓得卷缩在了铁笼子的最里面,身体瑟瑟颤抖着。念生也被她这突然暴起的举动吓着了。她本想扑过去,用爪子撕破他的脸,却不知为什么只是轻轻按住了他的肩头。她喘着粗气,望着他那浅绿色的眼睛,便把嘴凑了上去,强行亲吻了起来。他也没有抗拒和挣扎,多少感到有些诧异。她吻了几下之后,又把嘴缩了回来,对着他的脸重重地打了两耳光。打完之后,她又开始吻了,吻了几下之后,她又停下来对着他的脸扇了几耳光,让他感到莫名其妙。接着,她开始亮出红色的牙齿,撕扯他的衣服。

  “喂,我只是一具没有生命力的死尸而已。”他突然说道。她没有任何回应,继续撕扯他的衣服。突然,她又直立起身子来,给了他两耳光,接着便开始亲吻他那苍白的胸膛。
  “为什么要打我耳光?”他在眩晕中有些迷惘地问道。
  “谁让你不反抗!”她带着抱怨的语气说道。
  她刚说完,他冷笑了一下,索性紧紧抱住她,使劲往自己怀里塞,并翻转身体,试图将她压在身下。她感到呼吸苦难,内心烦躁,并且隐隐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便一掌将他推开了。但他并没有放弃,又扑了上来,用冰冷僵硬的身体压住她。这一刻,她似乎停止了反抗,只是专注地望着他那浅绿色的眼睛,他也望着她,表情有些迷惘。好久之后,他依稀看清,被他压在身下的似乎并不是一只大花猫,而是一个柔弱的少女。她的目光依如之前那样敏锐,但却多了些许柔和与温暖。他目不转睛地望着她,好久之后,他叹息一声,用手温柔地抚摸着她的脸庞,而她却转过头来,用尖利的牙齿轻轻撕咬着他的手指,脸上露出了调皮的笑意。

  蓦然间,他头皮深处闪过一丝厌恶和疼痛。他望着她那稚嫩的脸庞,内心里闪过一丝愧疚。他没有继续做其他动作了,而是有些惊惶地直立起身子,从她身上撤了下来。
  “你怎么啦?”她问道,表情里满是诧异,觉得自己身体轻飘飘的。
  “没什么。”他表情平静地说道。
  “我喜欢你!”
  “那是假的,你不会喜欢任何人。”
  “可我真的喜欢你!”
  “如何证明?”他转头去,望了她一眼,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我可以把我的心脏给你吃!”她犹豫了半天,羞怯地说道。
  “我才没你那么恶心呢!”他白了她一眼,便又仰躺在干草上,目光注视着远处枫林与山峦。
  “她真的喜欢上了你,对吗?”怀玉说道。那会儿,她正躺在那张漂浮在湖泊边上的宽大的芭蕉叶上,双眼望着湛蓝的天空以及从天空中划过的虚幻的枫叶。
  她一边说,一边转过头去望了他一眼。他正用两片榆树叶子遮住眼睛,微微呼吸着,仿佛已睡去。伴随着周围嗡嗡的蝉鸣声,明媚的阳光洒在那微微荡漾的湖面上,反射出粼粼光波,让她有些眩晕,有些焦躁和不安。
  “没有,她不会喜欢上任何人,她是我见过的最难以驯化的食人者。”这会儿,他摘掉了盖在眼角的那两片青翠的榆树叶,用迟钝而又疲惫的语气说道。
  “可她竟然会主动扑倒你,亲吻你!”她用开玩笑的语气说。
  “是啊,她有些狂野。”
  “她狂野地喜欢上了你,不是吗?”她突然变得有些固执了。
  他苦笑了一下,转过头去望了她一眼,表情依如以往那样平淡而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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