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见这刚刚旭日东升的欣荣之态刹那间换了颜色,那灿灿金光忽的从半空坠落,接近人脸时又幻做弹丸腾的一下子散开,接着就是一股异香钻入耳鼻。段斌在前面边跑边大喊,“不要吸!”。
他这话说的太晚了,我虽然觉得这味道不对,也止不住吸了不少,杨幼一扑哧扑哧跑的和吃屎似的,吸的估计比我还多,捂着嘴巴也止不住香气往里灌。
我回头一望,妈的,一团金光大如车轮,似虹非霞,散发着烂色滚滚而来,像是要把我们给活活轧死。我这个 “操” 字还没喊出口,就见那车轮突的迸裂,瞬间炸的我眼前五光十色,一股香气噎的我目瞪口呆,登时跌坐在地上,不省人事。
又是一觉醒来,似乎这一觉睡的极为踏实,睁开眼竟然有种到家了的感觉。我坐起来的时候看到古老的壁梁上挂了一只乌鸡,脖子给用针放了血,鸡扑棱棱的挣扎着,血射的满地都是。竹板床旁边摆了一张桌子,越看越眼熟,桌子上放了几摞黄纸,我惊的脱口而出,“哑巴?”
想着想着赶紧审视这一屋子的东西,床上段斌和杨幼一睡的正安稳,段斌发着轻鼾,杨幼一则咯吱咯吱的磨着牙,一切像刚从梦里逃出来一样。我浑身上下摸了一摸,一颤,“包不见了!” “还有水壶!”
看他俩睡的死去活来的,估计这之间还没有醒过来。我胆颤的走出这古怪的房子,刚到门口,就看见两根溜索,一粗一细顺着房梁儿伸向对面的山头,我低下头,惊的倒吸一口冷气,赶紧收回刚要迈出去的丧命脚。
这山平平,唯独多出一岩,长约一丈,左右则不超过两米,厚度不得而知,就这一小块儿地儿还全让这一处房子给占了,门开处,一眼能望到的就只有对面的山头,根本没有办法回过身子跳到房子后面去找下山的路,我极目瞅了瞅,一个黑点儿正缓缓移动。后面有人拍了拍我肩膀,“师父就要回来了……”。
段斌后来说,那天我们走的那个山有个非常隐晦的名字叫影山,但是村民都忌讳这么叫,长久下来,这山也就成了无名山。当初上山的时候匆忙,忘了一件极其重要的事,在山路中又遭遇了雉骼和猎人的陷阱,一时间忙的只顾逃命,直到接近黎明有时间喘气儿了,他才想起来没带雄黄,没办法只能领着我们向山顶奔去。
这雄黄有一个非常独特的作用,它燃起来可以驱逐瘴气,我们在山中遇到的,是瘴气中最邪门的一类,唤作瘴母,在湘西这块儿又被称为缺影,影山就是这么来的。瘴气多出现于两广地带的浓密灌木林中,出现在这座山很可能是这山贯通西南诸山,山脉纵横引导使得本来偏远的瘴气鼓到了这里,这瘴母常以极其炫彩附加异香致人死地。
本地的村民多有嚼槟榔果的习惯,即便上山不带雄黄,这瘴气对他们来说作用也不大,普通人要是闻着那香气,症状非常明显,要是救的不及时,就得和阎王爷打交道了。
听他这么说,我愤愤的回了一句话,“自打来了这地儿,没一样和死脱离开的,你这地儿还真不是人待的地儿,当初回来还干嘛。”
我倒不是为他打不平,生下来是千年的造化,死却这么容易。难怪古人倡导人生得意须尽欢。老子改天得想办法把这处子之身给贡献出去。要不然死不足兮,天底下的姑娘可就白白损失了一员悍将!
话又说回来,段斌的这位师父还真是个孩子,只见他端坐在竹筐里,手拉着细溜索熟练的滑到屋里。进来就直接冒了句,“你们三个,齐了。”
眼前这孩子,直起腰身也就刚顶到我的老二,但是这段斌倒是对他极为恭敬,踩着桌子摘下房梁上挂着的乌鸡,按住脖子放了一盅血,又双手给端到跟前,我看到这架势也不知道他又在搞什么鬼,恭恭敬敬的站在门口,等待着这家伙发话。心里暗忖没想到一个六岁的孩子气场这么大,让我一个二混子的心脏竟然绷的这么紧!
话说我这千辛万苦的前来寻找禾姓人家,结果到这竟然受冷落了。等了半天,这孩子把乌鸡血搅匀给灌到了杨幼一嘴里,然后拍了拍杨幼一的小脸蛋儿,动作慈爱,完全不像是一个孩子能表露出来的。继而转过头,对着段斌说,“等她醒来,你就带他们两个下山吧。”
我一拍脑门,急了,说“你个孩崽子什么意思?我死里逃生的来到这里是受人所托,你一句话把我打发走了就。死也得让我死个明白。”
我表面上说的理正词儿尖,强压着怒火儿,内心爹娘的已经开始问候上他了。
“你是受谁所托,你心里藏的东西我都知道,我能告诉你的,就是留着命好好活着。呆在这里对你可没什么好处。”
“那我的东西还给我!”
我开始怀疑这孩子到底是不是我要找的人,会不会是段斌从哪得知了消息故意把我给引到这里的?心想还是先拿到东西再说。
“那是我交给你的东西,现在是物归原主。”
我一听更是纳闷了,“你是?老哑巴,刘一手?”
就见这孩子一甩腮帮子,“你说刘一手?他还没资格和我相提并论。”
我这个丈二和尚更摸不着腚沟了,稀里糊涂的琢磨那你崽子还能是谁,看这屋里的摆设,还有说话的口气,还真让我想不出别人来,看那段斌倒是对眼前这个孩子一股脑的敬重。又想到之前他和我说的那些话,琢磨这孩子难不成还能通天?
我又试探的问了句,“你姓禾?”
他望了望屋外光溜的索子,长长吐了口气,像是被困在这里几千年了似的,“不错,我叫禾。”
我摸了摸后脑勺,心里琢磨着你他妈的是哪个朝代穿越过来的,名字就一个字儿,比我二狗子还牛逼。复又加了句,“就是他让我来找你的,要我把东西给你,现在东西在你手里,要么你把东西还给我,要么你告诉我该知道的。”
孩子听我这么说先是一愣,接着转过身又去看了眼杨幼一,像是等她醒来要征得她同意似的,就在他转身的一刹,我瞥见的东西在我脑海里一闪而过,“这孩子的后脑勺……。”
“你本姓张?”我心里咯噔一下子,“你怎么知道?”
“这刘一手还真长能耐了,和我你留了不止一手啊!”
这孩子说完哈哈大笑,像是旷野里刮起了沙尘暴,刮的我眼睛迷迷瞪瞪的。我提着胆子又问了一句,“你不会就是他嘴里的仓……”
就见我问这话的时候段斌眼睛先是寒光一闪,接着面不改色的立在一旁,手紧紧的捂着胯下。
那孩子似乎也注意到了这点,笑道,“我要是仓家后人,刘一手他们还用找70多年?据我所知,他们可不止找了这么短时间,他们可真能标榜自己的能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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