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大雷双眼往河面上正在打捞的人们望去,见他们像工程兵排雷一般,一步一步往前作业。
他忽然想,要是那条小腿真的在这河里,那么这凶手就不是他的菜,也不需要他来进行分析了。
费大雷想,既然这样,自己只要暂且假设凶手带走了这条腿,不就可以了吗?
凶手带走了腿,这故事才够变态,这不正是他自己的专业范畴吗?
费大雷忽然将脑海中的话语漏了出来:“凶手肯定带走了那条腿。”
沈德立听了之后眼神一愣,心里急着问:“大雷医生,你能确定?”
费大雷见他自己说漏了嘴,也不好随便收回,反正他自己是这么想的,只有变态杀手才跟他有关,要只是个普通杀人案,沈德立早就搞定了。
他呵呵笑道:“沈队长,我是说,这是我考虑的一种可能,其它的我做不了主。”
沈德立不安地说:“可以说说看么?”
到此为止,费大雷已经不仅看过了尸体照片,刚才也算是勘查了一遍凶杀现场,而现在在他的脑海中已经形成了整个犯罪过程。
他胆子变得越来越大了,在他的眼前,他仿佛看到了那人手里正提着袁姗姗的左小腿扬长而去的样子。
费大雷一板一眼地说:“他要这条腿,这就是动机。”
沈德立没想到费大雷惜字如金,整个分析就这么几个字,这严重超出了他的想象,他反问道:“你说他要这条腿?”
费大雷解释说:“是,他就是为了这条腿而来。”
沈德立紧锁眉头,问道:“那这是为什么呢?”
费大雷摇头:“要知道为什么,除非找到他。”
日期:2018-01-04 10:16:06
在沈德立的极力挽留下,费大雷和他共进了晚餐。
考虑到费大雷是留美博士,岑晰溪给他们安排在一间很有品位的牛排馆,也许这样可以更能吊起费大雷的胃口。
巧的是,费大雷特爱牛排。
但让岑晰溪想不通的是,费大雷喜欢在牛排上面铺上厚厚一层西红柿酱,她连想到牛排外边红红的样子都觉得有些反胃,别说现在亲眼看到费大雷细致地在牛排上涂抹。
虽然岑晰溪平地里也喜欢吃西红柿,因为她妈妈做的西红柿蛋汤鲜得让人吞舌头,但把西红柿碾成红色的果酱后,她就想吐,她不知道怎么解释这个问题。
沈德立要了瓶法国进口的葡萄酒,对他来说,招待像费大雷这样的贵宾非得花大价钱不可。要是在平时,他可是有名的吝啬鬼,甚至法医解剖用几双手套的账他都要亲自过目。
岑晰溪乖巧地在一旁充当服务生,帮助给两人的高脚杯里倒上适量的葡萄酒。
酒色醉人,当琴师在大堂里按动三角钢琴键盘的时候,他们便开始推杯换盏起来。
三人边吃边聊,沈德立没想到和费大雷一见如故。两人虽然相差十多岁,但聊起天来没有任何阻隔。
费大雷从美国的求学生涯聊到第七医院的工作,讲得绘声绘色,这些非同寻常的生活,都是沈德立之前不为所知的。
酒过三巡,沈德立见旁边没人,不由得聊起了案子,这也是他惯有的技法。
在他眼里,今天这顿饭不能白吃,非得从费大雷嘴里多掏点东西出来,因为案子才是他的命根子。
沈德立拿起酒杯,晃了晃杯中的红酒,耷拉着微红的眼睛说道:“大雷医生,今天听到你最后总结的那句话,颇有些震惊。”
费大雷正拿着刀叉在切牛排,听到沈德立这般夸奖他,便停住了右手的刀,说道:“哦,我好像没说什么吧?”
岑晰溪在一旁插嘴道:“你不是说凶手带走了袁姗姗的小腿吗?”
沈德立接过岑晰溪的话说道:“要果真是这样,我想听听大雷医生的详解。”
费大雷将刀叉放了下来,从餐巾纸盒里抽出一张洁白的纸巾,擦了擦手,说道:“沈队长,不瞒你说,和刑警打交道,我还真是第一次。第一次上路就遇到袁姗姗这么复杂的凶杀案,开始的时候我真有些进不了门,可是现在看来,我感觉这位剁脚君的形象在我脑子里越来越清晰了。”
沈德立默默地坐在那儿,等着聆听费大雷的高见,坐在一边的岑晰溪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急忙说:“快说快说,我就想知道你是怎么看的。”
此时,琴师正在弹奏肖邦的谱子,费大雷记得这是降b小调第二钢琴奏鸣曲,曲子已经到了第二乐章,曲风营造出一派犹如乌云密布般的阴郁气氛。
费大雷开始描绘他心目中的那位凶手:“他是一位年纪不大的青年男子,性格内向,行为拘谨,平时沉默寡言,对生活没什么信心,对自己的人生缺乏规划和目标。他对女性充满幻想,但羞于表达,不敢主动和女性打交道。就是因为这种个性,可能会导致他走向极端,他可能难以克制自己的行为,侵害他身边的女性,拥有她的个人物品或者身上的器官。”
岑晰溪听到最后一句话,脸色变得煞白,轻声尖叫道:“天哪,这也太变态了吧,你是说凶手可能有收藏癖?大雷医生,你这算是心理画像吗?”
费大雷点点头说:“算是吧,这只是根据我的个人工作经验,结合到袁姗姗案件的一些细节,我大致临摹出来的凶手形象。”
沈德立手中的杯底只剩下些许红酒,他不停地摇晃着杯子,似乎这样的动作可以帮助他思考问题。
半晌,沈德立不好意思地问道:“大雷医生,你这是怎么知道的?”
费大雷的身体往座椅后背靠了靠,说道:“沈队长,我的工作和你们完全不一样。我这不是推理,只是从一般到个体的演绎,根据我的工作经验,掠夺女**官的人,个性大多如此。”
岑晰溪反驳道:“大雷医生,我记得书上说,演绎也是一种推理方法,你这是演绎推理,我们在工作的过程中有时也会使用到。”
沈德立也许案件看得多了,他从来不管什么推不推理的,能抓住老鼠的就是好猫,这才是他这个刑警队长需要的。
沈德立皱着眉说:“你就凭一条小腿,就得出了这样的看法?”
费大雷笑笑说:“没有呀,其它的你们不是都已经排除了吗?现在剩下的唯一可能就是,一个心理变态的小子拿走了袁姗姗的小腿。”
沈德立想想费大雷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因为通过这几天的工作,各方面的情况都已经被他查了个水落石出,在他心里,袁姗姗现在几乎差不多就是一个透明人,她不应该这样不明不白地死掉。
沈德立自言自语道:“大雷医生,按你的意思,这凶手就在袁姗姗身边,也许他认识袁姗姗,也许不认识,但他生活范围就在师大附近?”
费大雷点头说道:“是的,我想是的,他应该就在师大附近,他可能认识袁姗姗,但袁姗姗不一定认识他。”
岑晰溪插上一句说道:“嗯,我知道了,这就是典型的单恋狂。”
说到这儿,沈德立有些心满意足了,他正要对费大雷说谢谢,皮包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掏出手机,见是负责打捞任务的派出副所长打过来的,便接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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