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识。”
　　“很好！那你认识王雨坤吗？”
　　“认识。”
　　“他是你大哥吗？”
　　“开什么玩笑，他只配给我提鞋。”

　　“好，很好。下面这个问题，你千万要想清楚。”刘同问，“是马山明让你杀了我们老板周冬冬吗？”
　　“周冬冬？什么周冬冬？谁啊？”
　　刘同又用手枪狠狠顶了一下钱春芽的脑袋：“再给你一次机会，好好想想！”
　　钱春芽狠狠咽了口唾沫，喉结迅速地上下一抽：“等等、你等等、我再想想啊，我想想，乖乖隆地洞啊……没有啊？我他娘真没杀什么周冬冬呀！绝对没有。”

　　“好，最后一次机会，马山明最近联系过你吗？”
　　“联系过，今天早上，他打电话告诉我，检察院那边通气说公丨安丨正在查他，要我注意。”
　　听钱春芽这么一说，刘同心头一颤，不禁想起了自己和李曼诗会面的情景：“所以你认为我是丨警丨察？”
　　“没错。”
　　日期：2018-05-23 11:06:41

　　“算了，这跟我也没什么关系，还有呢？”
　　“还有、还有一次早了，他让我去教训一个人。”
　　“谁？是不是我们老板周冬冬？”
　　“不是不是，是一个叫张什么文的，叫什么来着？”钱春芽眼珠儿一转，“叫张晓文，是一个年轻人，他让我过去把那家伙打成残废。”
　　“我已经受不了你的欺骗了。杨六，找地道！”
　　“哎哎哎兄弟，我干嘛要骗你？我有通话录音啊，我跟马山明打电话都会录音的。”

　　“电话给我。”
　　“好。”
　　刘同接过电话又问：“密码多少？”
　　“8888。”
　　“那小伙子被你们打死了吧？”
　　“没有，我们去他家堵了一天一夜，第二天才听他邻居说，那小子摔死了。”
　　“你为什么要帮马山明？”
　　“五哥让我做的，他和五哥的关系特别好。”
　　“五哥是谁？”
　　“白东兴白五哥。”

　　“白东兴？他是你的老板吗？”
　　“没错。”
　　“他后面还有人吗？”
　　“这我就不知道了。”
　　“那咱们还是进地道吧。”

　　“哎哎哎，兄弟，我真不知道啊。”
　　“这么说，我们老板周冬冬不是你杀的？”
　　“兄弟，我是贩毒的，你才是杀人的，只要没人挡财路，干嘛非要打打杀杀呢？照我说呀……”钱春芽拍了拍刘同的胳膊，“哥们儿，你轻点儿勒，我快喘不上气儿啦、谢谢啊。照我说，你肯定是被人给骗了，你们老板被杀，肯定是马山明找其他人干的。”
　　“可王雨坤说是你干的。”
　　“什么？我擦这个王八蛋，他这是想灭了我。”

　　“他为什么要灭了你？”
　　“因为五哥不答应把我的生意转给他，他一直心怀怨恨。”
　　“丨毒丨品生意？”
　　“没错。”
　　“这和我没什么关系。既然周冬冬不是你杀的，今天我就放过你。”
　　“兄弟，您真是盗亦有道啊。”
　　“杨六！你过来。”刘同将手机丢给杨六并念出了一个电话号码，“打出去。”
　　钱春芽突然蒙了：“喂！你打给谁？”
　　“通了，说什么？”
　　“让他们行动。”
　　杨六说：“开始行动。”
　　“喂喂喂，你什么意思？你是不是王雨坤雇来的黑帮？”
　　“你想多了，我就是你前面说过的繁花市公丨安丨局刑警队队长！”
　　“我去你大爷！我去你大爷呀！”钱春芽奋力挣扎，居然一下挣脱了刘同的束缚，向大门跑去，不料一声枪响，钱春芽便像一个刚学会走路的孩子摔倒在地，然后打了一个筋斗，不动了。
　　日期：2018-05-23 11:16:05
　　刘同连忙拽起杨六躲进水泥立柱的后方，半分钟后，厂房外传来了稀稀拉拉的枪声。刘同微微探出脑袋，不料又一枪打在他头顶的水泥上。
　　刘同对杨六说：“对方不知道多少人，你在这儿千万别动！”然后他深吸了一口气，纵身一跃，在地上打了一个筋斗，躲进了对面的锻压机床后方。当他拔枪看向钱春芽时，却惊讶地发现，钱春芽不见了。

　　他小心翼翼向钱春芽倒地的方向走去，沿着地上的血迹，刘同在几只破旧的铁皮油桶前发现了钱春芽，他的脑袋已经被子丨弹丨击穿，仍在流血。油桶不远处的地上有一面一米见方的铁皮盖子，盖子上有一处抓手，盖子附近有几枚血染的鞋印。
　　刘同揭开盖子，向下一看，除了一杆铁梯，其它什么都看不到。刘同想都没想便顺着铁梯划了下去，下降了三米左右便落在了地上。黑暗中，眼睛慢慢看到了一些东西，刘同举枪四顾，发现这里非常宽阔，脚下是一条路，对面也是一条路，两条路中间夹着一条U形水渠，但早已干涸，大概是厂子早已废弃的排水渠，但仍然能闻到一股恶臭的味道。水渠一端已经被铁栏杆封死，另一端能看到光亮，约莫在一百米开外。

　　当刘同跑出黑暗的通道，来到一片杂草丛生的荒地上时，他看到一个男人静静地趴在水渠中央。刘同举枪靠近，这才发现，他的太阳穴正在源源不断地向外流血，已然失去了生命体征。
　　没错，这只是另一具新鲜的尸体罢了。
　　日期：2018-05-23 11:23:35
　　3.
　　当刘同回到厂房时，薛菲紧紧抱住了刘同，在薛菲脸上，似乎有一种失而复得的欣喜。钱春芽已确认死亡，他的马仔中，有两名被当场击毙，其余受伤者已被送往医院救治，毫发未伤的，也被押回了警局。
　　现场除发现大量现金外，还有大量丨毒丨品以及丨毒丨品注射器。

　　刘同对杨六的表现非常钦佩，他亲自将杨六送上救护车，并对他说：“爷们儿，下来我请你喝酒！”
　　站在钱春芽的尸体旁，刘同一边察看一边暗想：“钱春芽挣脱我的束缚时，西服还系着两粒纽扣，在被人拖到这里之后，纽扣被解开了，而且内兜有明显被翻找过的痕迹。裤兜附近有散落物，包括一包手纸、一枚车钥匙和几条口香糖，可以肯定，裤兜也被人翻过。这个人在找什么呢？”
　　此时，法医钱华和哈小鹏等人从地道里爬了出来，刘同问道：“小钱，那个人怎么样？”
　　“从伤口来看，死者应该是被那一类能够击发钢珠的气枪打死的。”
　　哈小鹏说：“十有八九是改装过的那种气枪，威力很大，五十米内杀人非常轻松。我们还发现，死者身上有一支仿六四手枪，别在后腰位置，看样子他死的时候连反击的余地都没有，应该是被人偷袭了。他的鞋底和裤腿上都有血迹，我比对了一下地道入口附近的血脚印，和他鞋上的花纹一致。”
　　“这么说来，是他杀了钱春芽。”薛菲说。
　　钱华说：“这个要等回队里做一下弹头分析才能确定。”
　　刘同戴起防指纹手套，将手伸进钱春芽的西服口袋摸了摸说：“不见了。”
　　薛菲满脸好奇：“什么不见了？”
　　“一个铁皮烟盒。小鹏，外边那个死者身上有没有一个铁皮烟盒，手掌大小，很薄，光面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