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曼诗无奈，抹着眼泪离开了。
　　公丨安丨局刑警队三楼的走廊里，两名女警押着杜灵从会面室走了出来，沈中庭紧随其后。杜灵的面容有些苍白，嘴唇发干，大概是昨夜没有睡好。她看到赵锋一脸焦虑地迎面而来，便笑问：“你怎么又来了？”
　　赵锋说：“你不要怕，我请了最好的律师，你不会坐牢的。”
　　就在此时，一个人大声道：“坐不坐牢，你的律师说了可不算！”
　　所有人偱声向走廊另一端望去，原来喊话的人是刘同，他和薛菲快步来到赵锋面前，并拍了拍赵锋的胳膊说：“年轻人，你看看，这才一晚上，杜灵就这么憔悴了，你真的愿意让你心爱的女孩替你背罪吗？”
　　杜灵连忙道：“刘队长，你在说什么？什么叫替他背罪？”
　　“我在和赵锋说话，你先不要插嘴。”
　　赵锋眉眼低垂，双手微微颤抖。
　　“学长，你这是什么意思？”沈中庭绕过众人，直面刘同。

　　“中庭，你也不要说话，谢谢。”刘同转头接着问道，“赵锋，你的女朋友杜灵在干什么，你知道吗？她在赌！她在赌法院判她无罪，那样的话……”
　　“学长，这不是赌，我有足够的把握……”
　　刘同大声喊道：“你给我闭嘴！”
　　虽然沈中庭在律师界大红大紫，傲骨十足，但在这位强势的学长面前，他还是选择了哑火。
　　刘同接着说：“那样的话，你们都会平安无事，这当然很好。但是赵锋，你有没有想过，要是法院判她有罪呢？”
　　杜灵笑道：“赵锋，你快走，啊？别听他瞎说，他和他老婆都是坏人！”
　　刘同抢过话茬：“就算法院判她无罪，但只要有一天我找到别的证据证明人是你杀的，那你们就是共同犯罪，谁也逃不了，就算杜灵没有杀人，也会和你一起坐牢，你想过这个问题吗？啊？想过吗？”
　　赵锋缓缓举起双手，掩面哭了起来，杜灵见状大喊：“赵锋，你走啊！快滚！”
　　“赵锋，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刘同说，“只要你现在说实话，我保证不会把杜灵牵扯进来！”
　　杜灵惊惧地望着赵锋，眼眶顿时晶莹闪烁，她急说：“赵锋，别听他的，他在骗你，你快走、快走、快走啊！”

　　赵锋抹去眼角的泪，问道：“刘队长，你说得是真的吗？真得不会把杜灵牵扯进来吗？”
　　刘同举起右手，伸出三根手指说：“我保证。”
　　杜灵急切地问：“赵锋，你要干嘛？啊？”
　　赵锋转过头，深情地望着杜灵，微微一笑道：“杜灵，没能保护好你，是我的错，未来你一定要好好生活，不许再做噩梦了，知道了吗？”
　　“你要干嘛？”杜灵睁大了眼睛，泪水顺势滑落，“你要干嘛？别听他的，昂？快走吧，你快回去，我不会有事儿的。”
　　“没错。”赵锋转头望向刘同，“人是我杀的！”
　　杜灵一听，眼神一下子空了，那是一种绝望的状态，就像一个快要渴死的人望着浩瀚无垠的大漠。她在两名女警的搀扶下，缓缓坐在了地上，伴随奔涌的眼泪，嘴里不断问着：“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要这样？”
　　刘同对薛菲说：“把赵锋带走吧。”
　　薛菲拿出手铐，将赵锋铐了起来，然后向走廊另一端走去。就在此时，杜灵突然从地上爬了起来，她想奋力挣脱束缚，却无可奈何。她望着赵锋的背影哭天喊地：“你怎么那么蠢？怎么能那么蠢？啊……怎么那么蠢？”

　　沈中庭问道：“师兄，这到底怎么回事儿？”
　　“中庭，刚才实在对不住了。”刘同笑说，“接下来，请你为赵锋辩护吧。”
　　日期：2018-06-01 11:50:27
　　第十二章 手书
　　1.
　　沈中庭做梦也想不到，方沐羽会作为公诉方的证人出庭作证。当她走上证人席时，沈中庭立刻慌了神。他突然想起几天前和方沐羽的那次会面，地点是南宫健家的客厅，时间大概是黄昏。
　　方沐羽为沈中庭泡了茶，非常客气地说：“让你来来　地跑，真是辛苦了。”

　　“为老师辩护，都是应该的。”
　　“今天有什么事情？”
　　沈中庭望着面前的茶杯说：“眼下离开庭的日子没几天了，我来是想跟您聊聊第二个案子的事情。”
　　“好的。”
　　“谈话可能会涉及到您的隐私。”
　　“没关系的。”
　　沈中庭点头道：“好的，我想问的是，您和许慧亮第一次发生性关系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
　　方沐羽端起茶杯看了看，转手又放下说：“那天夜里我和许慧亮聊得很开心，不知不觉就喝醉了，是他强行的。”
　　“**吗？”
　　方沐羽嘴角一颤：“当然。”

　　“事后为什么没有报警？”
　　“这么丢人的事情，怎么好意思说出口呢？”
　　“就那一次吗？”
　　“还有几次。”
　　“您是自愿的？”
　　“当然不是，他用第一次的事情威胁我，我、毫无办法。”
　　沈中庭愤然道：“这个王八蛋。那这么说，您和老师的感情一直都很好吧？”
　　“没错，所以这件事我一直都不敢告诉他，但是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最后还是被他发现了。”
　　“那就好，许慧亮涉嫌**，这一点将会是非常重要的减刑情节。”

　　在审判长的法槌声里，沈中庭如梦初醒。当他望向方沐羽时，公诉方已开始发问。
　　“方沐羽，你和被告人南宫健的感情如何？”
　　方沐羽望着南宫健，淡淡地说：“我和南宫健早就没感情了。”
　　此刻不仅旁听席一片哗然，就连沈中庭也蒙住了，他震惊地望着方沐羽，心里暗暗连问自己：“这到底是什么情况？方沐羽为什么要作伪证？究竟发生了什么？”

　　俞薇露接着发问：“你们是否有分居的情况？”
　　“有。”
　　“何时开始的？”
　　“已经三年多了。”
　　“你们为何要分居？”

　　“因为南宫健有家暴倾向。”
　　“你有证据吗？”
　　“有。”方沐羽从面前拿起了几张纸书说，“这些是他在几次严重的家暴后给我写下的承诺书，承诺他本人不会再对我实施家暴，上面都有他本人的手指印。”
　　连光明说：“书记员，请将证物递交于我。”他将几张承诺书拿在手中，大致读了几段便问，“被告人，你对这些承诺书的真实性有何异议？”
　　南宫健笑道：“没错，那的确是我写的，手印也是我按的。”
　　沈中庭听到这句话，不禁掩面垂眉。
　　“那也就是说，你的确对证人实施过家暴，对么？”
　　“我说过了，我不认为那是家暴，在中国古代，男人管教自己的女人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这怎么能算是家暴呢？”
　　“被告人南宫健，请注意你的言行，作为一名法学教授，难道你连《婚姻法》中男女平等的原则都无法理解吗？”连光明对南宫健的表现似乎非常不满，他继续说道，“被告人，在这张三年前的承诺书中，你承诺与方沐羽女士分开居住，那这种分居的状态到底是否存在。”
　　南宫健答道：“我们没睡在同一个卧室，但我们住在同一栋房子并且一起生活，这怎么能算分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