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
　　日期：2018-06-02 12:04:27
　　3.
　　晚八点，大唐盛宴五哥的办公室内，电脑屏幕里一个女人抱着一个小女孩正在向五哥挥手。五哥喜笑颜开地挥手问道：“甜甜，你好啊？你们吃过了吗？”

　　音箱里传来的女人的声音：“告诉爸爸，咱们早上吃的什么？”
　　女孩的视线落在摄像头以外的其他地方，并漫不经心地说：“Cobb Salad and Sandwich。”
　　“什么？”五哥笑问，“爸爸没听见，甜甜能再说一遍吗？”
　　女人笑道：“给爸爸说中文。”
　　“沙拉和三明治。”
　　五哥笑了半天，然后问妻子：“小芬，孩子在学校还好吗？”
　　甜甜突然说：“妈妈，我想去弹钢琴。”

　　“去吧，我和爸爸说几句就来。”
　　甜甜从小芬腿上下来后对着屏幕说：“爸爸，你什么时候来看我啊？”
　　“爸爸抽时间就去。”
　　“可是，合唱团马上就要比赛了，桑德尔老师要求每一位爸爸都要参加。”
　　小芬连忙对甜甜说：“好了，快去吧，到时候爸爸会来的。”
　　甜甜离开后，小芬笑问：“老公，你刚才问什么？”
　　“我问孩子在学校怎么样？
　　“哦，这所学校还不错，算是芝加哥华人最多的小学，没之前那么排华了。”
　　“那就好，你最近怎么样？”
　　“我还在那家房产公司，老样子。”
　　“小芬，辛苦你了。”
　　“老公，你那边什么时候才能安排好？说实话，孩子现在真得很需要你。”
　　“再等等吧，再等等，好吗？”
　　“可是已经四年多了。”小芬摇头说，“有时候我真得很无助你知道吗？似乎每天都很无助，尤其是孩子生病的时候，五哥，我太累了。”
　　说到这儿，办公室的门突然响了起来，五哥语速骤快：“好了小芬，咱们下次再说，我还有事情。”
　　屏幕里，小芬起身离开了，似乎有些气愤、有些埋怨。五哥将鼠标放在关闭键上，他深深吸了口气，似乎非常不舍地轻点了一下。
　　“进来！”五哥喊道。
　　来人是头戴八角帽的四狗子：“五哥。”
　　“快坐下。”二人来到茶几前相对而坐，“喝什么？普洱可以吗？”
　　“无所谓。”
　　五哥将茶叶舀进茶壶，问道：“怎么样？事情顺利吗？”
　　“顺利。”
　　“埋在什么地方了？”
　　“城郊的荒山野岭。”
　　“地方隐蔽吗？不会被发现吧？”
　　“就算被发现，也是几年后的事情了。一堆白骨，谁还会在意？”
　　“好，干得不错。”

　　“五哥，茶我不喝了，没事儿的话我就回去睡觉了。”
　　五哥放下手里的茶壶说：“等等。”
　　“你说。”
　　“眼下又有几个人。”
　　“谁？”
　　五哥咧嘴一笑：“别着急，咱们边喝边聊。四狗子，你还记得咱们第一次见面时的情形吗？”

　　“记得，已经二十三年了。”
　　“二十三年前那个秋天，你在工地上干活，我记得那天还在下雨，是吗？”
　　“是。”
　　“你的那几个赌博成性的工友合伙偷了你的工资，你去找他们，结果被他们一顿毒打，有一个人还往你脸上撒尿，记得吗？”
　　“当然。你当时是小包工头嘛，那个工程你也参与了。那天你路过，看我被人欺负，你一气之下把那个家伙从二楼扔了下去，还赔了一笔钱。”
　　“那天我问你叫什么名字，你说你叫四狗子。我问你愿不愿意跟着我干，你说你愿意。那天晚上你对我说，自从你妈被你爸用螺丝刀捅死之后，这世上就没一个人对你好过，我是第一个。我问你是怎么被烧成这样的，你说是你爸烧的，然后你就哭了，那是我第一次见你哭，从那之后你再也没有哭过。”
　　“五哥，你怎么想起这些了。”
　　五哥端起茶壶，沏了两杯说：“也没什么，想一想这都二十多年了。四狗，你还拿我当亲哥哥看吗？”
　　“你永远都是。”
　　“假如有一天我不干了，突然离开了，你怎么办？”
　　“你去哪？”
　　“我就是打个比方。”
　　四狗子微微摇头：“我不知道，到时候再看吧。”
　　“找个女人，成家吗？”

　　“我这个样子，谁愿意跟我呢？”
　　“四狗，假如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还会选择跟着我吗？”
　　“会的。”
　　“你没有后悔过吗？”
　　“没有。”
　　“有时候你会不会觉得，在我心里，你可能只是一个杀人工具？”

　　“你怎么想，那是你的事情。”四狗指着自己的胸口说，“在我心里，你永远是我的亲人。”
　　“四狗子，哥跟你开玩笑呢，别往心里去。不知道为什么，最近总是想起过去的事情，你说是不是因为我老了？”
　　“你和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一样年轻。”
　　五哥哈哈大笑：“你个四狗真会瞎说。”
　　“你刚才说的那几个人，是什么情况？”
　　日期：2018-06-02 12:17:16
　　“去年在京都夜店做的事，你还记得吗？”
　　“当然。”
　　“那个跑掉的小伙子又回来了。”
　　“放心，交给我吧。”
　　“他已经死了。”
　　“死了？谁干的？”
　　“不知道，但这不重要。”

　　“那什么重要？”
　　“另外几个人。”
　　天色向晚，刑警队会议室内，所有人都感到了一种火烧眉毛的紧迫。刘同翻开面前的笔记本问：“章毅，指纹比对的结果怎么样？”
　　章毅轻咳两声道：“经比对，注射器上的指纹与桂建国的指纹不符。我们调取了案发当时桂建国所在小区的监控，发现桂建国一直都在他们小区的棋牌室内，有不在场证明。”
　　“许慧亮呢？案发前几天的行动轨迹查到了吗？”
　　“查到了，我们发现他每天早上离开网吧都会去繁花大学。”

　　“繁花大学？”
　　“我们怀疑他是去找他姐姐许慧君的。”
　　“许慧君是繁花大学的学生吗？”
　　“不，许慧君是繁花大学历史学院的教学秘书。”

　　“历史学院？”刘同突然想起了自己的师娘方沐羽，“但许慧君不是说，她和家里人也是昨天才知道许慧亮回来的呀？”
　　薛菲说：“看来她撒谎了。”
　　刘同又问：“学校里的监控有没有拍到他和许慧君一起出现在校园里或者办公楼里的画面？”
　　章毅摇头道：“没有，这一点我们也觉得奇怪，许慧亮进入校园后似乎就蒸发了，我们从每一个监控上都没有发现他的踪迹”

　　“我看没什么好奇怪的。”哈小鹏笑说，“这家伙专门学过反侦查，有意避开摄像头应该没什么困难。”
　　刘同说：“好，明天一早我亲自去会会这个许慧君。”
　　薛菲随声附和：“我和你一起去。”
　　刘同将一沓A4纸递给何落说：“每人一份儿，你给大家发一下。大家可以看看，这份手书是在许慧亮留下的那本《刑事侦查教程》最后一页发现的，当然，大家拿到的复印件。从这份手书来看，我猜测京都夜店杀人案其中可能另有玄机。带着这样的疑问，我又把当时的卷宗大致翻了一遍。”刘同举起一张纸晃了晃说，“我随便挑选了一段案发后的证人证言，比如说这位冯畅冯先生，他说自己和桂晓婉好上之后经常出去开房，但我手里的这份开房记录显示，截止案发当日一年内，冯畅和桂晓婉根本就没有开过房，而且冯畅最后一次开房已经是四年前的事情了，这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