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卖佛牌的这几年中,我遇到无数诡异经历》
第12节作者:
田七 “有事找我?”我觉得奇怪,请佛牌还用这么神秘吗,“那就直说呗,老同学还有啥客气的。”
老杨说:“这个事挺复杂,不像请佛牌那么简单,怕你搞不定。但你毕竟亲自到泰国跑过货,又说你的合伙者是人脉比较广的牌商,所以我才问,老同学怎么也比那些牌商可靠。说正事吧,我听广州那些生意人说,东南亚尤其是泰国的阿赞师傅都比较厉害,有的还会做驱邪法事,你认识会驱邪的阿赞师傅吗?”
这可又把我问住了,但立刻想起在泰国的时候,黄诚信给过我高雄的名片,上面写着“中泰佛牌古曼法事专家”,这个法事,跟老杨说的驱邪法事是不是同一回事?虽然我对这方面完全不懂,但有生意送上门总不能推掉,就算解决不了也不是什么大事,但要是这活能接下来,说不定还能赚钱。就连忙说认识,但具体要看什么情况。老杨叹了口气,给我讲了他的情况。
老杨家在营口做海鲜生意多年,家境很好,老杨四年前结婚,妻子长得漂亮,但身体有些弱,所以婚后两年多才怀孕。老杨和他爸都是独生子,那他的孩子就是三代单传,全家都非常看重这次怀孕。真是好吃好喝供着,有专门的保姆对杨妻进行24小时全方位照料,安保级别不比总统夫人低。
春种秋收,老杨的妻子生了个胖小子,把全家人都高兴得不行,光育儿嫂就请了两位,共同照顾孩子。转眼宝宝六个月大,奇怪的是,这男婴吃喝拉撒哭闹都正常,就是不会笑,对外界反应也很迟钝。按理说半岁的宝宝不但会笑,还能来回翻身、坐得不稳等,但老杨的儿子什么也不会,只能抱着发呆。饿了就吃,渴了就喝,困了就睡,但仅此而已。送到医院检查,医生说体重正常,骨骼没事,也不缺钙铁锌,什么元素都不缺,那只能归结为唐氏综合症了。杨家人不明白什么叫唐氏综合症,医生说也叫先天愚型,说白了就是天生傻子。
这话一出,老杨他妈当时就昏过去,醒来后坐地大哭,他爸也高血压进了医院。老杨全家人都沉浸在悲痛中。他有个在广州中山大学附属医院的好朋友,听到老杨的描述之后,让他给宝宝多拍几段视频传过去。随后此医生告诉老杨,他儿子虽然是天然呆,但症状根本不像唐氏综合症,因为发育一切正常,五官也不特殊,更无畸形,建议他到北京的大医院复诊。
老杨顿时有了希望,立刻带孩子赶到北京,几家医院检查下来,心又凉了,所有的医院都不能确认,但只说是发育有严重问题,就算不是先天愚型,也有大问题,长大后肯定不是正常人。就这样,老杨做生意也没了动力,天天窝在家里喝酒。有一次,杨家以前在农村的老邻居从鲅鱼圈赶到营口市区杨家做客,本来打算住一晚,看到这情况,也不好多呆,半小时就要告辞。
跟育儿嫂闲聊的时候,这老邻居听她说宝宝在半夜十二点无论睡得多熟,必定大叫而醒,是大叫而不是大哭,先叫过之后才哭,至少得哄半小时才恢复,老邻居随口问会不会是因为那件事而撞了邪。
老杨是受过高等教育的大学生,自然不信这些,但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倒给他母亲提了醒。老邻居走后,老杨他母亲和老伴商量,觉得会不会跟“那件事”有关。
他们所指的“那件事”,是说杨家全家人到农村参加葬礼。
那时老杨媳妇怀孕已经有七个月,杨家在鲅鱼圈老家有个本家婆婆过世,杨家的家族规矩很严,只要本宗有亲戚过世,无论生病还是人在外地,就算在火星出差也得赶回来,全体出动参加葬礼。本来老杨不想让妻子去,毕竟肚里有孩子,长途奔波辛苦不说,让怀孕参加葬礼见死人,怎么也觉得别扭,全中国都会回避。但家规改不掉,杨父怕被老家人戳脊梁骨,把牙一咬,要求儿媳必须去。为了保证家庭和睦,在老杨的劝说下,他老婆勉强同意。那时候是腊月初,营口的农村挺冷的,居住环境也差。老杨妻子觉得很辛苦,但心想最多两天,又有保姆跟着照顾,忍忍就过去了。
葬礼有一整套复杂的程序,最后是“合棺”仪式。那要在死者头七的午夜十二点,由村里专门做这种事的、叫巫爷的人(就是年纪大了的神汉)来主持。在合棺之前,棺材都是存放于祠堂中,棺盖是虚搭在棺材上的,棺沿垫有厚厚的黄纸,只在棺材前端留出约一巴掌宽的距离。合棺时,所有本宗人都得跪在祠堂里,棺材摆在香案上,巫爷要先念诵很多话,就像戏里的台词那样。两个壮汉站在棺材尾端,双手把在棺盖上做好准备。巫爷把一只黑色公鸡放在棺盖上,割开喉咙把血洒于盖顶,这时那两名壮汉必须同时发力,把棺盖往前端准,咔嗒一声榫头嵌紧,然后再钉上棺钉,就算完事。在合棺过程中,所有人不能出声,连咳嗽也不行。
老杨妻子怀孕反应很大,从两三个月开始孕吐,到六个月才刚刚好点儿,折腾得神经衰弱,失眠骨疼。合棺这天,她身体很不舒服,浑身难受,没有不疼的骨节。老杨就问他爸,午夜的合棺仪式能不能别让老婆跟着。可杨父不同意。午夜时分,祠堂里跪的杨家人足有五六十口,只有老杨妻子一个是孕妇。那巫爷念的词很长,她跪了足有二十分钟,很难受,身体哆嗦,艰难地喘着气。老杨就跪在旁边,看着妻子这样,他比谁都急。老杨的父母跪在前排,虽然不敢乱动回头,但听也能听出来儿媳妇不舒服,但老家规矩在,也只能暗自叹气。
到了十二点,巫爷可算念诵完了,他抓过那只被捆在墙角的公鸡,放在棺盖上,用刀子割开喉咙,鸡用力扑棱,血洒得到处都是,连跪在最前排那婆婆的直系亲属身上脸上也没幸免。之后巫爷使了个眼色,那两名壮汉好不容易等到时候,早就不耐烦,手上共同使劲,将棺盖向前堆。
巫爷高喊:“无牵无挂,来世投胎。护佑杨宗,平安有财!”这时,老杨听到妻子大叫一声,身体栽倒在地,浑身抽搐。站在院子里的村民发现不对劲,都往前涌看热闹,祠堂乱哄哄的。老杨连忙将妻子抱起来,怎么叫也没反应。老杨父子共同把她塞进汽车,三人连夜从村里开往县城的医院。连夜抢救,没多久她就恢复知觉,拍了B超医生说没什么问题,就是精神紧张再加上跪久了,身体虚弱所致。
老杨一家回到村里,同宗从上到下都在指责他们,尤其是死者婆婆的家属,称老杨媳妇破坏了合棺仪式,婆婆肯定死不瞑目,以后说不定没法保佑家里人平安。那巫爷也说这事从没遇到过,太不吉利了。老杨很生气,一怒之下开车离开村子,放下狠话说这辈子再也不回来。和农村老家的亲戚搞这么僵,老杨的父母也不希望看到,但事情已经发生,好在儿媳妇身体无大碍。老两口跑了两趟农村,跟那婆婆的家人和同宗赔礼道歉,好话说了几大筐,关系才算缓和。
怀孕十月瓜熟蒂落,老杨的儿子降生,之后的事我也就都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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