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8-06-16 14:21:05
　　第三十一章 真相与假象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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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收到老俗物的爆料，井水寿立刻提审了在押中的嫌犯、严佳音的母亲、香蕉旅馆的老板娘—杜凤儿。
　　俗话说，母子连心，世上没有一个母亲能承受“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何况严佳乐离世的时候，还只是一个孩子，而且还怀着一个六个月大的胎儿。如果老板娘不是铁石心肠的话，那么她就很难不在井水寿颇具技巧的审讯中露出破绽。
　　“杜凤儿，你有几个孩子？”井水寿问。
　　“两个。”老板娘面无表情。
　　“嗯，一个叫严佳音，一个叫严佳乐。对吗？”
　　“对。”
　　“半年前，严佳乐自杀了。对吗？”
　　日期：2018-06-16 14:21:29
　　“对。”
　　“那好，根据我手上这份medicolegal expertise，也就是法医学鉴定显示，你女儿怀有六个月的身孕…六个月的胎儿基本已经发育好了，可以伸手，踢腿了…”
　　老板娘低头不语。
　　井水寿突然话锋一转，加重语气问道：“孩子的父亲是谁？”

　　老板娘微微颤抖了一下，仍然没有说话。
　　“孩子的父亲是谁？”井水寿声音不高，但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什么都别想隐瞒，我们全都知道了。孩子的父亲是你的干儿子，那个在你店里打工的大学生—郭黄松！我说的没错吧？”
　　老板娘惶恐不安地抬起头：“你…你说什么？！”
　　日期：2018-06-16 14:21:50
　　“我说，孩子的父亲是郭黄松。不但如此，我还知道郭黄松的另一重身份…嗯，真要我说出来吗？如果由我说出来的话，那么意义就不一样了。其实，无论你说与不说，法庭都有足够的证据来定罪。”

　　井水寿把握着审讯的节奏，两道犀利的目光在嫌犯脸上停了一会儿，随后换上一种鼓励的语气：“说吧！如果你主动坦白的话，我们可以帮你向法官求情，至少可以保全一点儿你的名声。”
　　老板娘摇摇头：“没什么好说的，他…他只是我的干儿子。”
　　“狡辩！”井水寿假装生气地拍了一下桌子，“真的要我说吗？！郭黄松，不仅是严佳乐的情人，而是还是你杜凤儿的情人。母女俩共侍一夫，寡廉鲜耻，真是千古奇闻！更可笑的是，母女俩同时怀了同一个人的孩子…”
　　日期：2018-06-16 14:22:21
　　老板娘一边哭一边拼命摇头：“别说了，求求你，别再说了…他，他真的是自杀的，郭黄松是自杀的。”
　　井水寿抓住机会，开始乘胜追击了。
　　“在办理郭黄松自杀案的时候，我们取得了他的DNA数据。而在严佳乐的案子中，我们不仅取得了她本人的DNA，而且也保留了胎儿的有关数据。所以，我说的一切都是很容易证实的。怎么说呢，现在情况对你非常不利。如果你坚持不肯说实话，恐怕还要付出更大的代价。例如，严佳音在楼顶上装神弄鬼，我们是否可以理解为她在配合你杀人？你希望她受到谋杀指控吗？”

　　“不！不！我女儿什么也不知道…”一想起可怜的疯女儿，老板娘的心头涌起一阵跌入深渊般的绝望，“好吧，我说…郭黄松是自杀的，但郭黄松的爸爸是我杀的。可是…那个人真的该死！因为这一切全是他的错！杀他，我一点儿不后悔，如果可以的话，我宁愿杀他一千次，一万次，哪怕要拉着他一起下地狱。”
　　日期：2018-06-16 14:22:45
　　老板娘失控地大叫起来，顿时把井水寿吓了一跳。
　　井水寿就是有一种直觉，这个案子的背后一定隐藏着什么惊人的内幕。郭黄松为什么自杀？严佳乐为什么自杀？狠哥为什么“最该死”？老板娘为什么歇斯底里的咆哮？老板娘的咒骂里包含着太多内容，有怨憎，有仇恨，还有一种得偿所愿的痛快。难道说杀了狠哥，她就真能死而无憾了？
　　日期：2018-06-16 14:24:41
　　2
　　尽管井SIR对案件进行过无数种假设，可是真相还是大大超出他的意料。在老板娘讲述的过程中，井水寿没提任何问题，他一边听一边仔细地做着记录。以下便是由井SIR记录，由杀人嫌犯杜凤儿亲口供述的案情。
　　我，杜凤儿，十七岁就认识他了。
　　那时我在马六甲一家餐厅里做服务员，安分守己，天真烂漫。然而，他的出现改变了我的一生，让我一步一步堕落成今天的样子。
　　当年的他算不上英俊，但是谈吐不凡，风度翩翩，看上去特别年轻有为。他时常来店里用餐，每次都给我很多小费。他跟我谈天说地，他给我讲外面的世界，他说他刚从贝尔格莱德回来，在那里做了一笔大生意赚了好多钱。
　　日期：2018-06-16 14:25:03
　　我不是一个拜金的女孩儿，可我确实被他的眼界和风度所吸引。我着魔了，经不住他的甜言蜜语，以至于让他轻而易举就得到了我。
　　可他是一个大骗子啊！他说他在槟州有祖产，拥有好大一个楼盘，而且他还是唯一的合法继承人。因为他经商在外，所以一直没有时间打理。后来，他向我求婚了，同时请我跟他一起回去振兴家业。我觉得他是一个有抱负的好男人，所以我愿意跟他一起奋斗，一起扛起振兴家业的重任，我答应了。

　　家业？可笑的家业！他说的家业就是海驰新城。第一次过去的时候，我吓得半死。我问他，怎么四周全是坟？他笑了，笑得特别开心，他说：“别怕！他们是我的族人，几年前就死光了。如果他们不死，咱们哪来这么大的家业啊？”当时我就隐约觉得他很可怕，很冷血，但是因为还爱他就没想太多。
　　日期：2018-06-16 14:25:29
　　搬进海驰新城之后，我们的新生活简直一团糟。
　　因为实际上他根本一无所有，一文不名，甚至连没人要“鬼屋”也不在他名下。我骂他就是个骗子，他就打我，他一边打一边骂：老子钱都给你花了，你这个忘恩负义的臭女人，臭女人，我打死你这个臭女人！每次只要他一打我，我总是大喊：“打吧！打死我吧！你就是个大骗子，骗子，骗子！”

　　打也打够了，骂也骂够了，他又会死皮赖脸求我原谅。虽然我知道他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恶棍，但我还是不争气地爱他，不谙世事的我幻想着时间能改变一切。是的，时间的确能改变一切，但未必是朝着你所希望的方向。
　　我时常想一走了之，可是我又舍不得，舍不得他，更舍不得我肚子里的孩子。是的，我怀孕了，医生告诉我还是一对双胞胎。
　　日期：2018-06-16 14:26:02
　　两个女儿出生之后，我们的经济状况持续恶化。因此，我不得不一边喂奶带孩子，一边咬牙经营我的小饭馆。至于他嘛，他还是游手好闲，每天在楼里转来转去，东瞧瞧，西看看，到处寻找着一个什么阴庙。问他究竟在干什么，他说他拿了别人的钱，必须帮别人找一样东西。如果找到的话，我们就会有花不完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