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儿，找你有点事。”何勉进来的时候周莉和陈旋神秘兮兮的拉拉何勉的衣袖跟着走进里间。关上门，周莉便和以往一样作为两人的首席代表开始发言：“我说何勉，这次行动要让我们参加啊！”周莉说的直接了当没有言词凿凿的一条条数理由，这让何勉很有些不习惯。“行啊，反正你们也参加过培训了，有机会当然要锻炼一下。”何勉爽快的回答也很出乎两人的意料。原因是大家都听说在几年前一次行动中，行动处的一位女同志在跟踪嫌疑对象时竟被对方打晕在小巷中，找了好久才找到。这事可能把局领导吓坏了，从此除非必要便不支持女同志参加外勤行动。“你说的啊，说话可要算数。”陈旋笑道。“当然，不过你们要听指挥，不能独立行动。”何勉想到陈旋在培训中的样子突然真的有些担心，不过话都说出口了，当然不能收回，只能加上一句，心想有陈虎和自己在边上，再说又是一些监视任务，不可能会出什么问题。

　　“装备处通知你去领东西！”杨丽告诉何勉。“什么东西？”“好象说枪、侦察证、通行证。因为枪不能代领，所以其它东西我也没去拿。”杨丽回答的很仔细。“这次行动我没有申请啊？”何勉很奇怪。“哦，不是这次行动的，你不是拿到持枪证了嘛，通行证是配给你的车的，五处成立时我就申请了，到现在才批下来。你有特勤证，车里好象可以配一把长枪。”拿到持枪证以后，何勉对是否去领枪一直犹豫，本来按现在自己的条件完全可以领了，但想到有了枪以后心里总会多一件事，时刻要注意枪的安全，而且还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用到，所以一直下不了决心去领。现在装备处通知了，正好帮何勉做了决定，于是便兴奋地带上陈虎帮着一起去领枪。

　　如果不是这次领枪，何勉真不知道局里还有这么大一个枪械库。由于何勉是处长，管理员不再严把制度，让他自己到柜里挑。记忆里，似乎只有电影里见过这么多的长短枪械，现在一下子都摆在自己的眼前，而且还有权利从中挑选自己合用的，何勉的兴奋只有当年六一儿童节被老妈带到玩具柜时可比。短枪没什么选择，用惯了NP系列，这次自然首选NP60，可是陈虎一眼看中一把新款的，一看竟然是80了，问了一下也没有什么大的变化，但想想新型号应该比老的有所改进，反正可以领，就选NP80。按照规定，何勉的车上还可以带一把外勤用的长枪，这可难倒了何勉，虽然在平时训练中也打过国产95枪族的长枪，可现在要自己选一把还真下不了手。在一排排枪柜着转了一转，竟然看见最里面有一排熟悉的MP5，说熟悉并不是真正用过，是无数的电影和游戏里面这把枪已经成为反恐部队的必备枪，何勉兴奋的问陈虎：“这把怎样？”没等陈虎回答，管理员冷冷回答已经把何勉的热情浇灭了：“这是行动处专用的，只有重大行动才能调用。”陈虎见何勉有些泄气，回头从枪堆挑了一把小巧的枪往何勉面前一送：“用这把吧，05微声冲锋枪，5.8mm，我在部队用过，很好用的。”对长枪外行的何勉当然没有意见，再加上听陈虎说这把半米长的冲锋枪竟然是微声的，心里更加喜欢。在何勉扫描边身份卡后，管理员核对了一下枪号，便取了一个枪盒和车用钢箱交给两人，说到后勤把箱子焊到车尾箱里就行了。“消声器、微声弹、练习手枪弹、擦枪油•••”，陈虎一样样和管理员核对着附件，在何勉看来似乎陈虎才是管理员。“头儿，有空经常拿枪到场子里练练，也让我过过瘾，反正你又不限子丨弹丨。”“行啊，没问题！”何勉兴奋地和陈虎拎着箱子向后勤走去，得意地想：“我也有枪了！”


第二卷 第二十三章 行动第一天

　　“怎么样，有什么发现？”何勉站在一名监听员的身边问道。因为是上班时间，跟踪组那边一般不会有什么情况，所以何勉直接开车来到位于城市南郊的监听站。南郊的山不高，从山脚沿着窄窄的公路开十分钟就能到顶，中途这条坑坑洼洼的水泥路会分叉，分别拐向两个山头，高一点的山头上耸立着市电视台的信号发射塔，而局监听站则藏在另一个山头上。监听站的天线既不高也不多，远处游玩的人看到了可能会以为只是电视塔站的一个配套设施。可是这里担负着安全局通讯监视和远程通信的所有任务。尽管在这里工作的人并不少，但何勉上山时却看不到一个人影，只是刷卡进门后才看到一排排监视器后面那些陌生的同事。和眼前的这些隐形人一样同事相比何勉觉得自己还算幸运的，至少还能相对自由的在局内外出入。不过，同样是公务员，与其他的党政机构相比，安全局则算是一个另类。进入局里工作以后何勉才发现，安全局的大门和牌子仅是个摆设，因为这不是一个公开为民的办事机构，也不需要广泛直接地与其它单位进行接触，平时很少有单位和个人上门联系工作，各部门除了上厕所几乎不会迈出自己的办公室，要不就是各自出去侦察，这也使得大楼里总是缺少某种正常单位应有的生机和活力，私下里周莉和陈旋两个小姑娘对此抱怨不已。后来，在到周围城市兄弟单位出差的时候，何勉曾惊讶地发现有的局真正的工作地点并不在地图上标明的那个局地址，虽然那里的确有一个挂着牌的安全局大楼，可大楼白天和黑夜一样都是廖无声息，除了一个门卫其实什么都没有，真正是做到了公开与秘密相结合。有时何勉觉得自己象个阴阳人，一半生活在外面真实的世界，另一半则沉浸在情报世界深深的黑暗里；而对面前的这些同事来说，他们可能有三分之二的时间生活在暗无天日的机房里。何勉记得有一次在宿舍里，几个年轻人讨论为什么大家会心甘情愿的生活在这样一个环境中，几个人七嘴八舌列举了一串理由：神秘感的诱惑、特权意识、公务员的稳定、窥探他人隐私的原始欲望、007电影的毒害••••••等等等等，最后大炜的一句话让所有人感到震动：“我觉得，还是小时候爱国主义的教育起了作用，有时奉献的感觉也不错。”是啊，奉献，何勉觉得这个词用的很贴切。对身边、眼前这些同样毕业于重点院校的高材生来说，外面的世界充满了机会，只需付出同样的或者更少的精力足可以使自己或全家过上安逸富足的生活，可是他们却都无怨无悔的选择了这一行，从此远离了儿时的玩伴、同窗的校友、甚至与至亲的家人都不能自由的联系，放弃了曾经的一切，甚至放弃了自己的姓名，或呆在重重屏蔽的机房里与没有生命和活力的机器为伍，或混入人群孤独地注视着外面的过往繁华，一干就是一辈子。所有这一切，的确可以用“奉献”这个词来总结，而且何勉慢慢的真正体会到，正是这种奉献带来的责任感和自豪感才是促使自己不断努力的动力来源。

　　监听组的回答和从前看到的报告没有什么两样，经过孙局长批准，监视对象及相关家属的手机、电话都被全程监听，对监听站来说做到这一点并不费事，现代通讯全面的数字化也给监听工作带来了革命。监听站不再需要象从前那样必需竖起密密麻麻的天线，从空中截听并不稳定的无线信号，或者派外勤人员到监视对象附近的电话线上接出监听端。事实上，现在一般正常渠道的监听信号都由从各通讯公司接出的专用光缆直接传输到监听站，通过监听站的处理分析后转储入附近的局中心数据库。当然，例外总是有的，尽管互联网等现代通信手段已经被广泛应用在情报传输上，但现在的间谍仍在使用改良后的专用无线发报机，甚至有着悠久历史的短波电台仍是境外间谍机关传输指令的工具，因此监听站外面还是保留着一些监听天线。

　　监听组的汇报在何勉预料之中，自己之所以到这里来其实是为了和监听组当面接触一下，作为这次行动的负责人，何勉认为有必要这么做。下山后何勉直接把车开到BA235公司吴总的家附近，下车走到贴满单向膜的面包车边拉开门钻了进去。“哟，领导下来视察啦！”周莉的嘴总是闲不住。何勉看他们的脸就知道没什么情况，回头见陈旋坐在后面似乎极无聊，望远镜已被扔在一边，便笑着问道：“第一次值外勤有什么感觉啊？”“没劲，早知道就不来了，我看这样不行。”陈旋放下书回答。“那你说怎么办呢？”陈旋似乎早有准备，挺起腰回道“我刚才和他们正商量着呢，我们觉得这样被动监视不行，应该主动一点，想办法确定情报泄露的大致范围，现在BA235不是分成高低两个管理层么，我们是不是可以从高层喂入一些假情报，看看D2国那边有什么反应。”“钡餐？”何勉立刻想到了这个情报界的传统方法。“是啊，如果那边没有收到任何消息，除非这边害怕了故意不动，否则至少可以证明低层的人基本没有问题。”“不过这样做的一个前提是不能让这个间谍有任何的觉察，而且假情报混入后对高层的监视必须没有漏洞。以前我们这样干过。”大炜在前面补充回头补充了一句。何勉将他们提出的方案将脑中回想了几遍，觉得的确可以一试，便对周莉道：“要不你先和我回去，和老仇商量一下具体方案。”“我也要回去。”陈旋也不想再闷在这车里。“喂、喂、喂，要来的也是你们，才呆了不到半天就想撤，一点敬业精神都没有，再说行动手册上规定必须有两上以上啊！”赵大炜喊道。何勉听了也不知道该如何决定，周莉叹口气摸摸陈旋头道：“算了算了，我怎么忍心让陈妹妹劳累呢，你回去吧。”“那就谢啦，不好意思，晚上请你吃饭。”陈旋笑眯眯地跟在何勉后面跳下了车，回头给了周莉一个她最爱听到的承诺。

　　不知怎么，陈旋一上车，何勉就开始莫名的紧张起来，连开车的动作都不自然。陈旋见他象新手一样在黄灯前来了个紧急刹车，笑道：“不会吧，培训完了才几天，技术就退步了这么多。”不提培训也罢，一提培训何勉脑中无法控制的又冒出黄山上浪漫的一幕，只觉心在狂跳，想开口说些什么缓和一下气氛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第二卷 第二十四章 钡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