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云王半仙儿幼学道术,操作无异常人。久之稍厌人事,隐于基山。尝鼻息吹尘成穴,日中跌坐,顶露金光。有疾者聆其清淡,辄沉疴若失。”大爷见儿子不语,随后一捻须接着道。
“这个,后生,你能听懂吧?”到这里,大爷还目露关切的问起程昱来。程昱心中暗笑一声,连忙点头示意自己能听懂。想当初,他从石棺里爬出来的那时候,话的调调就跟这大爷相差仿佛。后来为了学习怎么跟人无碍交流,反而是颇了一番功夫。
“有诗云:莫是雪山炼真处,欲寻觉路问昙花。”大爷接着摇头晃脑的道。
“这是关于基山的一,还有一,就比较神话一些了!”大爷见程昱听得得趣儿,摸出一支烟递到他手里,然后兴致勃勃的道。
“大爷您接着,我最喜欢听的就是神话故事。”程昱欠身起来,双手接过大爷递来的香烟道。
“嗯哼...据父老相传,当年女娲娘娘炼石补天的地方,可就在咱基山这地界儿。还有相传大禹治水的时候,在基山附近发现了一种石头状的土疙瘩,能吃。水灾的时候饿殍遍野,大禹就把这种土疙瘩分给众人吃。好多人就是因为吃了这东西,最后才活了下来。后人为了纪念大禹,便管这种石头叫做禹粮石。据现在还偶尔有人发现过这种石头呢。”大爷探过身子,面带神秘的对程昱道。
“禹粮石...”程昱对大爷嘴里的这种石头有了一丝兴趣。
“往年饥荒的时候,我倒是曾经捡到过一块。就拳头这么大个儿,长得其丑无比,但是吃到嘴里就跟甘薯差不多味道。全家人,就靠着这块禹粮石渡了几天的命。”起禹粮石,大爷满满都是回忆。
“成了成了,多少年的老黄历。你没腻,我听都听腻味了!”大爷的老伴儿怕程昱觉得厌烦,起身打断了大爷的话道。
“天儿也不早了,就歇了吧!”大爷讪讪笑道。也是,这故事村儿里的人都知道。也就今天遇程昱这个外来的,他才能显摆显摆。多了难免露馅儿,大爷一琢磨,见好就收吧!
“基山,青丘山,禹粮石,女娲炼石补天...”躺在床,程昱双手枕在脑后,脑子里来回转悠着这么些个事情。也不知道到了几点,他才那么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程家哥哥,你是要去钦天监当差吗?”有日子没有做梦的程昱,今晚又做梦了。在梦里,他见到了少女时候的宿嫣然。二八年华的宿嫣然,穿着一身鹅黄色的长裙,长发如同丝涤一般柔顺地披在身后煞是好。有那一两只蝴蝶,也过来凑着热闹,围绕着她的身子翻飞舞动着。
“嗯,家父给我谋了个差事,去钦天监武备司当差。”程昱拍了拍身的甲胄,有些得意的对宿嫣然道。
“在外当差,程家哥哥务必多加心。旁人不做的事情,哥哥也无须去做。”宿嫣然前轻轻替程昱整理着甲胄的丝涤绑带道。
“某自省得,妹妹安心便是。等到他日我谋了个一官半职,便去府提亲!”程昱后撤半步,对面前的宿嫣然抱拳道。
“若是,若是他日官家要哥哥与嫣然为敌,哥哥当如何处置?”宿嫣然拂袖驱散了身边的蝴蝶,柳眉微皱着问程昱。
“妹妹如何问起这个来?”程昱心中不解。钦天监,断不会与宿家产生什么瓜葛。
“假如呢?”宿嫣然不依不饶着。
“假如啊,某必保你出了这神都远走高飞!”程昱闻言笑道。
“哥哥莫要忘了今日对嫣然的承诺!”宿嫣然闻言,脸泛起一抹红晕道。
“伙子,不多住两天?”一晚就在梦里跟宿嫣然纠缠着,导致第二天起床的时候,程昱的精神显得很是萎靡不振。了那个土包似的基山,程昱决定这就启程。故事再好听,传再神乎其神,也没有宿嫣然的下落来得重要。
“不了大爷,谢谢您的招待,我还有事要去青丘山呢。”程昱对大爷抱拳躬身道。在枕头下边,他压了100块钱,就当是昨晚借宿的用吧。
“青丘山啊,那可有一段路呢。村口有摩托车送客去镇,去镇坐班车去市里,然后再转车才能到那地方。”大爷打厨房拿出俩煮鸡蛋塞程昱手里道。三百里路,着实不近。不过就算此行有三千里,程昱也依然决定前去走一遭。
“有空还来啊伙子!”将程昱送到了村口,找了辆摩托车送他去镇,大爷还有些依依不舍的跟他招手喊着。
“贵宾是来旅游还是出差啊?”班车总没有高铁等交通工具来得快捷,转了两次车,等程昱抵达青丘山附近的时候,时间已经是下午3点。遥望着青丘山,他找了一家宾馆打算入住。进去大堂,办好了手续,程昱在电梯里遇见了一个30来岁,身穿旗袍的女子。打量了程昱几眼,那女子主动开口跟他搭讪了起来。
“在家无聊,出来四处走走。你是?”程昱了那女子一眼随口答道。
“哦,我是这家宾馆的老板,这是我的名片,希望贵宾入住愉快。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以直接跟我联系。”女子打开坤包,拿了一张香气扑鼻的名片递到程昱面前。
“谢天棋!”程昱低头了名片,将其放入了口袋。
房间的朝向不错,程昱进去之后,走到窗边将窗户打开来。远远的,就能见青丘山的轮廓。从他站立的这个角度来,青丘山给人一种于天相连的感觉。只不过山头那一片有些乌云压顶,起来一场大雨即将降临的样子。程昱站在窗前遥望着青丘山,起风了,风中夹杂了几滴雨水迎面砸落在他的脸。
“贵宾你好!”门铃声响起,门外传来了谢天棋的声音。程昱皱皱眉,将窗户关后把门打开。
“这是本店赠送的果盘,房间你还满意么?”谢天棋站在门口,手里端着一个果盘对程昱浅笑着问道。
“谢谢,挺好的!你,还有事?”程昱接过果盘,丝毫没有让谢天棋进屋的意思。一面之交,他们还远没有到可以同处一室的地步。
“如果有需要,可以联系前台,或者直接跟我联系!”谢天棋没有因为程昱的态度而表露出任何的不悦,她依旧保持着笑容跟程昱交谈着。她是身,有一种淡淡的体香,让人闻起来有一种心旷神怡的感觉。
“谢谢!”程昱点点头,然后将房门缓缓关。门外,谢天棋托着腮站在那里。迟疑了一会儿,这才转身朝楼下走去。
“轰隆隆...”一阵滚雷打空中中滚过,震得玻璃一阵啪啦啦作响。紧接着,瓢泼的大雨侵盆而下。雨幕之中,青丘山的轮廓逐渐消失不见。只有道道闪电从天而降不停地对人们展示着它的力量。
程昱搬了把椅子,就那么隔窗向外边。下雨了,屋子里反而有些闷热起来。他点了一支烟,靠在椅子着空中的雷弧在那里扭曲着。越是临近青丘山,他的心情变得越发的紧张了起来。
“当年面圣,也不曾这么紧张过吧!”程昱自嘲的笑了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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