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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缸就放在灶台跟前儿，头还压了一块板子。板子放了一葫芦瓢儿，就是一整个葫芦打当间儿割开的那种瓢儿。程昱将板子掀开，拿瓢舀了水就往嘴里送。还没等他喝到嘴，手腕子就被程凡给按住了。
　　“这水你也敢喝？老程你心够大的。”程凡夺过程昱手里的瓢，扔到一边拉着他朝后退了几步道。
　　“怎么了？我时候老喝井水什么的，也没事！”程昱知道如今的人喜欢喝热水，不比他那时候累了渴了瞒着家里就去喝井水。
　　“你这一瓢下去，没准蛇卵就在你肚子里生根了。”程凡左右了，然后拿起门后头立着的一根竹竿朝水缸里搅和着道。搅和没两下，水缸里的水就跟开了似的不停翻涌着。十几条翻着白肚皮的蛇纠缠在一起，不停在水里扑腾着。程昱心里一阵后怕，心辛亏程凡给他拦住了。
　　程昱拿起盖板，正打算把水缸给盖。才走一步，那些蛇扑腾得更厉害了。扭动之间，它们纷纷朝着缸底沉去。似乎程昱的接近，给它们带来了极度的不适。
　　“你身带了蛇药？”程昱一把将盖板盖在水缸，拉着程凡就朝门外走去。他想去找打谷场那个老货理论理论，特么你不乐意给水喝也就算了，在水缸里养蛇算是个什么意思？养就养吧？你倒是告诉我一声啊？才走出门口，程凡便低声问起他来。
　　“蛇药？还真有！”经程凡一问，程昱倒是想起来了。他身还真有蛇药，沈从善给的。当初还是靠它，才赢了那条美女蛇。
　　“这村子有点古怪，别多事，咱们先离开。天黑了再来。”经过程凡一打岔，程昱心里的愤慨减轻了不少。见他脸色没刚才那么愤怒了，程凡才低声劝着他道。
　　绕着蛇滩地走了半圈，天色就已经暗淡了下去。周围的村子一片炊烟，远远地还能闻见一股子柴火的味道。天儿有些热，却没有听到半声的蛙鸣。随着夜幕的降临，蛇滩地里逐渐散发着一股子腥味。腥味越来越浓，不多时地面的浮土就是一阵翻滚拱动。接着，原本平整的地面就变得坑坑洼洼起来。无数条毒蛇钻出了地面，开始在那里纠缠扭动着。
　　“这...”程昱一阵头皮发麻，脚下不由朝后退了两步。别是蛇，就算是这么多条黄鳝扭在一起，也足够让人起鸡皮疙瘩了。

　　“这些蛇，来就是用来守那地宫的。把你的蛇药拿出来，咱们过去。”程凡拍拍程昱的肩膀，递给他一支烟道。程昱接过烟点，狠吸了两口定了定神，从怀里摸出了沈从善给他的药。将一枚药丸掰开，分了一半给程凡。程昱将剩下的半颗扔进嘴里咀嚼了起来。随着他的咀嚼，他整个人身隐隐散发出一股子辛辣的气息。
　　“咕咚！”就着口水，程昱将药丸给咽了下去。程凡了他，然后有样学样的将药丸扔进了嘴里。拍拍手，示意程昱朝前走。沈从善配制的药丸很有效，程昱尝试着朝前走了几步。所过之处，那些原本纠缠在一起吐着信子的蛇纷纷避让不及。两人的脚下，很快就出现了一条宽一米左右的土路出来。那些毒蛇盘踞在四周，仿佛心有不甘的高高昂起身对他们呲呲吐着信子。
　　“别它们，朝前走！”程凡伸手在程昱身拍了一掌，程昱觉得自己体外似乎罩了一层什么东西在保护着他。这让他的心安定了许多。是，他的拳脚厉害。可是再厉害的拳脚，面对这么多的毒蛇也是毫无用武之地。
　　“停，来搭把手！”花了半个钟头，程昱终于是走出了蛇滩地。再度来到那片杂草丛生的野地里，程凡叫住了他。就见程凡蹲身在地摸索着，不多时，他手里便出现了两枚铁环。
　　“吱...”两人各拉着一枚铁环，齐齐使劲朝一提。一阵刺耳的摩擦声传来，伴随着一阵尘土飞扬之后，两人脚下出现了一个一米六见方的洞口。一条长长的石阶，连接着洞口直通向地下。石阶，盘踞着无数条毒蛇，此时正仓皇地朝着四方扭动逃逸着。
　　“呲哒哒哒...”程昱拿出手机，点亮了手电筒，开始顺着石阶朝下走。一不心脚下一滑，一颗拳头大的碎石被他给踢了下去。地宫里传来一阵石子滚落的声音，半晌才声息全无。又往前走几步，一具骨架出现在程昱眼前。骨架下边，还压着一个皮革的钱包。程昱回头了程凡，蹲身拈起了那个沾满了毒蛇体液的钱包。

　　“汾阳考古研究所...”钱包里有一些钞票和一个工作证。工作证的字迹，还清晰可见。
　　“下去再！”程凡的脸色有些不好，他将工作证拿过去揣进兜里，然后对程昱招呼道。
　　“这里好多蛇。”手机电筒的光线所过住处都爬满了长短不一的毒蛇，被人惊动之后，它们齐齐昂起身子在那里做出攻击的架势。这幅情景，就如同一片原本平整的地面，忽然长出来一茬儿随风摆动着的韭菜那般。程昱嘴里提醒着身后的程凡，脚下却是尝试着朝前走了几步。跟地面的那些蛇一样，程昱身散发出来的味道，让他脚下的这些毒蛇退避三舍。尝试了一番，确定了毒蛇对自己没有威胁，程昱这才顺着甬道大步流星朝前走去。甬道约莫三米高，两米宽的样子。两端的洞壁，有着不少佛像的浮雕。样子，当年建造这处地宫，着实花了不少的人力和物力。

　　“呲呲...”洞壁的那些浮雕，有的是怒目金刚，有的是慈悲罗汉。它们形态各异，但是有一点相同的是，他们的身都盘踞着一两条粗壮的毒蛇。毒蛇缠绕在浮雕边，扭头对着程昱他们吐着信子。越往里走，地宫里的空气就越是浑浊。空气里充斥着的腥臭味，就越发的浓郁。程昱抬起胳膊，将袖口捂在口鼻，才能勉强让这种闻之欲呕的味道减弱那么一点点。
　　甬道长约2-30米，很快就走到了尽头。尽头处是一个被雕琢成四方形的地宫。地宫左右各有石偶四尊，每个石偶手里都捧着一朵石莲花。程昱一进去，那些莲花的花蕊之中便迸发出尺高的火苗，霎时间将整个地宫照耀得纤毫毕现。八尊石偶，七尊掉了脑袋。只剩下一尊还算完好无损。程昱的对面，是一处三层阶梯形的石台。石台之有基座二十一处，每一层排列七处。只不过，眼下这里只有基座，基座原本存在的铁佛却是不见踪迹。

　　“这里只有二十一个基座，如果林军头所言非虚，那么还应该有第二十二个才对。我们找找！”程凡来到石台跟前，仔细数了又数，然后迈步绕着地宫开始寻找起来。
　　“不对呀，难道林军头错了？这里原本就只有21尊铁佛？”绕着地宫走了一圈，程昱半点异样之处都没有察觉。他挠着头，环顾着地宫道。
　　“应该不会，我觉得林军头的话应该是真的。这样，我打个电话回去问问再。”程凡觉得那个林军头，没有必要在这件事撒谎。他谎报一尊出来有什么用呢？难道就是让自己多些时间去寻找那一尊并不存在的铁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