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狼视线里只有幽长的巷道,他必须和对手耐着心比下去,透过准星,在距离30度斜角的方位突然冒出一个头盔,雪狼豪不犹豫,摆枪的同时迅速击发,但那颗头胪瞬间就收回了,在子丨弹丨刚脱离枪管还没有穿过巷道时,雪狼就后悔了,做为一个狙击手,在豪无把握的情况下,他是不应该击发的,但刚才他真的控制不住自己的手,好像条件反射一般就扣动了扳机,这样一来,自己的行踪已暴露,双方都已确认对方隐身处,意念到此,雪狼马上收身调整方位。
一粒演练弹撞击到墙壁上,余声“嗡嗡”直响,虽然未被击中,闪电心中却还是吃惊不已,他没想到仅仅快速探了一下头,就惹来对手一颗子丨弹丨,早已没了时间回味刚才的险境,闪电提枪迅速收身,准备包抄对方。
雪狼没有选择后退,而是选择了前进,他一步跨进了与闪电平行的纵深巷道中,横在他和闪电之间的那条横向巷道已经被他逾越,他刚开完一枪,心中马上平静,他敢肯定对手会有一段空白的安全时间留给自己,所以很轻松的跨过障碍。现在,他们两人同时沿纵深巷道疾跑,方向相同,目的相同,当中只不过隔着一堵墙……
拐角处,两人突然相遇,差点撞个满怀,如此近的距离,枪械早已失去战斗力,雪狼相当沉着,看都没看对方,两人相撞后,他顺势弯腰抽刀,白光一闪,刀身已直抵闪电胸前,闪电本能仰身后退,同时举枪,但雪狼随即进步到他手臂之内,长枪早已失去击发时机,闪电正欲挥枪横摆,一把刚刀已经顶在他肚子上,闪电大睁着眼睛,却感觉到黑夜向他袭来——他输了。
大部分人都把视线放在了闪电和雪狼的对决上,虽然闪电未能进入决赛,但枪锋却很稳重的胜出,他赢了35军的对手。下午的时候,进入决赛的两个人终于浮出水面,枪锋和雪狼,当大家听说枪锋和雪狼曾经是队友并且还搭档做过正副射手,而枪锋是从雪豹退出重返特种兵赛场时,整个比赛场上沸腾了,大家心里满是激动,一个受过伤的特种兵重新站上操场,问鼎全军区特种兵桂冠,这不得不说是一种力量,没有人能无动于衷,就连一向冷漠的赵天南眼里也满是怜惜的表情,但很肯定的是,不管怎样,他希望雪狼能赢得这场比赛。
这是一场他们两个人之间的较量,雪狼的眼睛变得迷离,所有的喧哗都化作安静,他心里清楚,没有人知道枪锋是为他受的伤,没有人比他的心里更为复杂和不安,包括枪锋也不能,他的脑子里塞满枪锋救他的情景,而现在为救他而受伤的枪锋却站在他面前进行比赛。他木然的打量周围,眼睛里射出一股冷光,枪锋发现了雪狼的眼神,故意满是热情的迎向他,哪知雪狼的目光似乎没有落点,任凭周围的风沙吹过……
第二天,按照抽签,需要进行的比赛有两项,泅渡和直升机滑降,这是枪锋和雪狼两人分别抽的。而裁判好像有意考验两人,既然是比赛,故意将射击这一项交给他们,交给曾经的两名正副射手去比试,作为狙击手的他们,听到这一比赛项目,身形似乎都有些颤动,果然两双眼睛就无意识的碰在一起,枪锋肯定是会尽全力的,充满鼓励的看着雪狼,希望他不要保留。而雪狼的眼神似乎有些凌乱,风将他能吹得起波澜的眼眶吹湿。
比赛场地紧随任务所需转移,几辆军车直接将选手们拉往泅渡基地,一路的萧条都是冬天所打扮,路上连人影都没有,除了几辆疾驰的军车破风而过。
室外温度4度左右,那略显清亮的湖水似乎在显示它的冰凉,它保持着自己的活力,似乎时有可能被冻上,湖水在拍岸,一股湿气直朝人面孔上扑来,站在沙滩上的绿军装们都成了小点。热身运动后,枪锋雪狼已站于湖边,身上携带装备有近20公斤,除了枪支、头盔、野战刀、帐篷等较大装备外,还有指北针、便携式GPS、不湿火柴、纱布、细针、战斗手套、无线电开关等30多项装备,看着那冷漠的湖水,枪锋在暗暗提醒,希望他受伤的脚趾不会出现异样,如果由于凉水刺激导致抽筋,他必定会败在雪狼手上。
好多双眼睛在看着他们,牵动大家的心,钟晨暗捏一把汗,在这种天气下武装泅渡5000米是体力和耐力的结合,枪锋身体受过伤,早已不如从前,这项比试枪锋根本不占优势。而直升机滑降对于腿部受过伤的人就更加没有竞争力而言,惟一稍有胜算的似乎只有射击,而对手也在成长,钟晨的心里找不到突破口,索性不去看两人背影,一遍遍的在沙滩上踱步。
枪锋进水就感觉到冷彻心底的麻木,他将背囊悬浮于水面上,把枪横过来固定,奋力往前游动才能驱赶身上的寒冷,他嘴唇被冻得乌青,甚至忘记了自己在那里,他余光能清晰看到还在一侧的雪狼,一望无际的湖面,似乎只有看到雪狼他才能寻找到坐标,浪头一次次将他的眼睛打得迷朦,他的额头每被拍打一次信念似乎都会增强一次,他努力大睁着双眼,眼睛早已被湖水沧得发红,他调整好呼吸,一手掌握方向,两腿迅速拨水,湖面被划开又迅速合上。
湖面水光闪烁,雪狼看到枪锋的身影一次次在眼前浮现,枪锋的动作坚忍又竭尽全力,雪狼不敢摆头,但枪锋的影子始终在他眼前,2000米左右的时候,他开始加速,略为超过了枪锋。
但枪锋并不示弱,他有了目标,似乎更能激发斗志,下巴就像一把尖刀将两旁的水划开,全身只能感觉到呼出的气体有热度,3000米的时候,他几乎与雪狼齐头并进。枪锋一遍遍告诫自己竭尽所能,正挥臂奋力前游,突然一阵痉挛从身体深处传来,直接从脚跟扯到心窝,枪锋担心的事出现了,他的腿开始抽筋,并且受伤的右脚掌似乎不听使唤,既伸不直还无法运动,他无力的趴在背囊上,任凭水浪拍脸,像一头濒临死亡的海豚。
一架直升机迅速出现在枪锋头顶,救身绳已垂在水面上,耳麦里传来呼叫声:“枪锋,收到请回答!”
“收……到!”
“报告你现在的情况!”
“腿部……抽筋,现在已好转。”
“指挥中心命令你马上归岸,是否明白!”
枪锋的视线变得迷朦,却肯定的回答:“我能行!”
没了声音,直升机在头顶盘旋观察他的动向,枪锋大口的喘着粗气,看着水面和绳索一动不动,他拒绝伸手,咬牙狠狠与身体的某处神经抗衡,他的双眉紧锁,希望能将自己的身体舒展开,他告诉自己能行,在心里说:走吧,走吧,迈开了脚步就不要停下来。
雪狼一扭头,也发现了一旁的异常情况,枪锋就像一枚浮飘,随着水浪上下起伏,他看到枪锋痛苦的模样,心尖就像那被拍打出的水花一样四溅开来,那些水珠将他的眼睛浇灌得更潮湿,他满是深情的看着枪锋,希望能像当初枪锋救自己那样,也能去将他救起,但这点他也无法做到,眼看战友身陷困难,他却无能为力,他们现在只是对手,只能是对手,作为对手,他没有这个职责,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枪锋由挣扎变得安静,而雪狼还必须奋起往前,那是怎样的一种心情,雪狼无法言说,每当他的手臂划开水浪,他的心就像被一尾犁刀耕过一般——黑土总会将犁刀的光芒掩盖。
直升机在枪锋头顶掀起巨大的气浪,将水面搅得“哗哗”直响,雪狼希望他能迅速好转,或者干脆抓住绳索上岸,而他看到的只是漂浮的一个身体,那具身体坚忍的在与湖面抗争,虽然没有动作,但雪狼知道枪锋的精神在水面上熊熊燃烧,他距离枪锋越来越远,离终点1000米不到,这局比赛没有悬念而言。但有人通过望远镜看到了,水面上的黑点慢慢将头抬起,他望着前方沉思几秒钟,开始奋力往前游去,哪怕他已无力追赶雪狼,挥舞的手臂却未见停歇,直升机旋转一圈,终于调头离去。
罗广宏举着望远镜的手久久不愿放下,看到枪锋在水花中穿动的手臂,他的眼睛湿润了,他希望枪锋是坚强的,但却暗暗为他的这份坚强担心。
一个小时二十分钟,雪狼游完全程,上岸后,他的脸被冻得青紫,但却执意不肯离开,他要眼看着对手枪锋上岸。17分钟后,枪锋精疲力竭的出现在大家视线中,他额头的水珠密布,不知是冷汗还是湖水。雪狼什么话也未说,走至岸边,伸出一只手来,枪锋抬头看见雪狼的手,张了下嘴唇却什么也没说,两双手同时用劲交织在一起,枪锋迈腿上岸。
下午还有最后两场比赛,钟晨多次提醒枪锋量力而行,作为特战营长,他心里清楚,枪锋不用去激励也会奋力往前,所以越是这样,他反而担心起来,虽说第一局比赛输了,但大家却再一次看到了枪锋坚韧不拔的精神,看着手底下的战士身体受伤还为集体而战,他心里暗暗为枪锋捏一把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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