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位山东人,半部近代史——近代山东的十大猛人》
第39节

作者: 鲁西狂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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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期:2018-08-28 12:25:59
  因为老段、杨善德等人的支持,卢永祥投桃报李,对于老段的各项政治、军事活动,都会通电支援或者参与,比如参加老段组织的督军团向黎菩萨施压,比如黎元洪将老段免职,卢永祥和皖系各大佬同时宣布独立,比如老段率军讨伐张勋复辟,卢永祥集结军队做好随时支援的准备,比如一直通电支持老段武力统一中国,等等等等。
  卢永祥也并非对老段唯命是从,老段实行武力统一计划,想从上海抽调部队南下,卢永祥以上海防务重要而拒绝了,凑热闹喊一喊还是可以的,真刀真枪实干就不行了。吴佩孚兵临两广,孙文被西南军阀挤兑下台,避居上海租界,老段令卢永祥将孙文引渡抓捕,卢永祥回复说,和外国人打交道还是北京政府出面比较合适,委婉拒绝了老段的命令。到了1919年1月,吴佩孚与皖系骂得正开心的当口,总理靳云鹏公布了与日本直接交涉山东问题的征求意见稿,皖系里的山东人张怀芝、曲同丰、张树元等大佬都没吭声,卢永祥却因为山东人的身份,和吴佩孚、王占元、张宗昌等直系将领站在一起,发表通电反对与日本直接交涉山东问题,令老段大为震惊。在卢永祥的意识里,乡梓之情是重于派系之争的。

  直皖之战皖系大败,皖系所能控制的地盘仅剩下了山东田中玉、陕西陈树藩、福建李厚基以及浙江卢永祥。田中玉和靳云鹏穿一条裤子,直皖之战坐看皖系败北,管也不管,所以田中玉算不得皖系了,即便如此,田中玉还是在1923年因山东临城发生震惊中外的大劫案被迫去职;李厚基是安徽人,与徐树铮是表亲,可李厚基为求自保,在直皖战后毅然决然地倒向了直系,徐树铮曾到福建活动,试图劝李厚基与卢永祥联手反直,李厚基连见都没见他,根本不给小扇子机会,有人说李厚基这样做太过分,李厚基说:他徐树铮是个兴风作浪的人,惹不起还躲不起吗?有什么过分不过分!徐树铮极为痛恨,想方设法要搞掉李厚基,李厚基的垮台,后文会略有交代;至于陈树藩,名声太差,在陕西混的太臭,曹、吴借口陕西百姓驱陈,将其免职,改令直系将领、山东济宁人阎相文为陕西督军,率二师一旅入陕,将陈树藩逐走;如此一来,皖系仅剩下控制沪浙的卢永祥一根独苗了。

  日期:2018-08-28 20:34:59
  卢永祥坐稳浙江督军并非易事。
  1916年末浙江发生内讧,丨警丨察厅长夏超联合督署参谋长周凤岐、浙江第二师师长张载阳等人,逼迫督军吕公望辞职,北京政府改派杨善德为浙江督军,率第四师入浙。这个消息令浙江各界大为恐慌,吕公望好歹还是浙江人,现在可倒好,北洋得到机会见缝插针,趁机侵入了浙江。浙军各师、旅长又联名请吕公望回来,杨善德就不必来浙江了。浙江人士举行大会,主张浙人治浙,公推章太炎、沈定一等名流人士入京请愿,拒绝杨善德入浙。

  杨善德见浙江如此反对,遂发表声明说,他不带兵入浙,只是到浙江当官,请浙江父老放心。有想法的夏超立即向杨善德暗通款曲,欢迎杨善德来浙上任。吕公望让老乡们伤透了心,他亲自到上海面见杨善德,表示自己愿意交卸督军一职,只希望杨善德不要惊扰浙江全省。因此杨善德有恃无恐,带了一旅人马入主杭州,之后便不顾诺言,将第四师源源不断调进浙江,浙江自此被纳入了皖系版图。

  从那时起,北洋军与本省军心存芥蒂,面和心不合,卢永祥继任督军后,仍不能改变这一现状。浙军明确说明,如有外兵入侵浙江,浙军可以和卢永祥一致对外,共同抗敌,如果卢永祥有想法去侵占别人地盘,对不起,浙军不伺候。
  卢永祥入主浙江,在人事安排上大多沿用了杨善德的老人,没有搞大换血,他提拔杨善德部将、第七旅旅长陈乐山为第四师师长,又吐血推荐何丰林担任淞沪护军使,妥善安置了杨善德的两员大将,首先保证了杨善德旧部的稳定。对于浙军,卢永祥则以诚相待,不干涉、不渗透,该啥样还啥样,浙军第一师师长继续由潘国刚担任,浙军第二师师长还是张载阳不变。
  日期:2018-08-29 13:15:41
  军界搞掂后,卢永祥接下来整理政界,对于政界,卢永祥可不像对军界那样客气了。
  杨善德在任时,省长齐燿珊势力较大,把持政界,几乎可以和杨善德平起平坐,卢永祥到任后,齐燿珊仍我行我素,提拔自己心腹连卢永祥招呼都不打,这令卢永祥大为不满。老乡归老乡(齐燿珊为山东昌邑人),不带这样玩的,太不给面子了。卢永祥向省议会大量安插进自己人,进而控制省议会弹劾齐燿珊,1920年6月,北京政府将齐燿珊调为山东省省长,而任命了亲直系的沈金鉴担任浙江省长。沈金鉴也不是善茬,卢永祥与沈金鉴继续争斗了两年,沈金鉴最终不敌卢永祥,以干涉县议会被罢免了省长职务。1922年10月,直系把持的北京政府任命张载阳担任省长,想以拉拢浙军首领来分化卢永祥的势力,却不知卢、张二人关系较好,直系并没有达到目的。

  卢永祥上任督军七个月,便干出了令各省督军惊掉下巴的一件事。1920年4月5日,卢永祥发表通电,说督军制不适于共和,还是废除为好,废除督军可以从他卢永祥开始,以求实现国内和平。不管这是卢永祥发自内心的想法,还是迎合全国的呼声,亦或是沽名钓誉,反正这是第一个要求自废督军的督军,各省督军大骂卢永祥自己砸自己的饭碗,姓卢的失心疯了吧,脑门被挤了吧,要不然没有道理啊。孙文则称赞卢永祥“惟身任督军而肯牺牲个人权利以救国者,实以此为第一声”。

  卢永祥提出废除督军,其余各省督军纷纷反对,北京政府当然不可能因为卢永祥提议就真的废除督军,要真这样干,那全国不翻了天才怪。北京政府以各省督军态度不一致,暂从缓议。很快直皖大战把这一话题冲淡,全国人民都把目光盯向了吴秀才,谁还管你卢永祥废不废督。浙江本省人却抓住这一话题不放,质问卢永祥为何光说不练,卢永祥只好搪塞说,只有先裁兵,然后才能废督。浙江人一片嘘声,认为卢永祥毫无诚意。恰好此时湖南谭延闿、赵恒惕搞出了联省自治运动,浙江人士也开始呼吁自治,并提出了“只有废督,才有自治可言”的口号。

  日期:2018-08-29 23:19:50
  卢永祥又为了迎合浙江人民的心理,转移“废督”这一话题,遂于1921年6月再次发表通电,明确支持浙江省宪自治,陕西陈树藩、湖南赵恒惕、广东陈炯明、湖北王占元、四川刘湘、云南顾品珍、贵州卢焘这些非直非奉或者受直奉压迫的军阀们立刻发电响应,支持卢永祥,并派出代表汇聚杭州,让卢永祥领头商讨联省自治和各省联防的事宜。联省自治运动在卢永祥的推动下达到了高丨潮丨。

  直奉把持的北京政府虽然对这一运动很不满意,却又不敢和全国舆论相左,只好派人到浙江找卢永祥谈话疏通,别闹了,都是自己人,搞什么自治呢?卢永祥并不理会。
  在卢永祥的支持下,1921年9月9日,浙江省宪法会议通过了《浙江省宪法》和《浙江省宪法实施法》,又称之为“九九宪法”。让人意想不到的是,“九九宪法”公布后,浙江又出现了反对之声。反对之声来自两个方面,一是在省宪法里没有得到实惠的团体,另一方面是省长沈金鉴挑拨,说这是卢永祥包办的宪法,不代表浙江民意。好在卢永祥脾气好,懒得搭理他们,自己督军权利已经被种种限制,你们还不免满意,那好,既然不符合民意,就不必实行了,反正有第四师、第十师在这,谁敢放肆!卢永祥撂了挑子,不再管省自治的事。

  不过卢永祥最终还是变相兑现了自己的“废督”和“自治”诺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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