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关于龙的故事》
第6节

作者: 田七茄子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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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亲只是喝水,一声不吭。祖母发话了:“老三,小月在问你呢。”
  父亲这才抬头,看着我和猩猩说:“两个蠢蛋。”
  母亲说:“你怎么这样说红星和晓东呢,他们也是为了你好,才想着跟着过去,你去问问其他人,谁还愿意这样子?
  日期:2018-11-05 20:35:53
  父亲痛苦地摇摇头说:“你们啊,怎么都没听姓杨的那个人说话?能够叼走牛、羊,把小孩子吃得一点不剩,这样的野兽会是狼吗?至少是老虎,才会把村里的狗吓得一声不吭。而且一连几天都有事情发生,说不定还不止一只老虎呢。现在正是春天,我看极有可能是一只母虎带着几个崽子,最凶了。”
  一席话说得众人吓了一跳,祖母开口说:“老三,你说的是真的吗?”
  日期:2018-11-05 21:41:31

  父亲说:“娘,我怎么敢骗您老人家呢。”
  母亲说:“那杨支书为什么还要你去打猎?”
  父亲哼了一下:“那两个王八蛋,还以为我不知道。姓杨的丈人是黄花山村的村长,那边出了事,他这边能不有所表示吗?难得他能想到我,既能开枪,又是黑五类,哪怕死了也不妨碍他的前程。”
  日期:2018-11-05 21:41:55

  祖母说:“老三,既然这么危险,那就不要去了。留在家里陪娘。”
  父亲道:“娘,我都答应下来了,如果打猎成功的话,晓东他们或许真能参军,脱了这资本家的帽子……哎,现在的日子是过不下去了,不如去拼一拼。只是我本来想一个人去就算了,谁知道这两个笨蛋自己往火堆里跳了进来。”
  日期:2018-11-05 21:42:38
  这时我和猩猩才感到事情严重,也忘了刚才的一巴掌,忙说:“爹,是我不好。”
  父亲骂道:“平时让你和大伯多读书,懂得一点事理,不听,成天就知道瞎**玩,脑子一点都不长进。何家出了你这么个蠢蛋,叫我以后怎么对得起你爷爷,你祖宗?”
  我低下头一声不吭。猩猩开口道:“何叔叔,都怪我不好。是我怂恿晓东跟你一起去的。我们太年轻了,根本不知道他们的诡计。”
  日期:2018-11-05 21:43:11
  父亲叹了一口气,直摇头:“算了算了,其实也不怪你们。刚才他们一套能够参军的说辞,连我都心动了,何况你们?不过红星,听叔叔的话,你还是别去了。因为你一个小孩子随便说说,他们是不会管你的。”
  猩猩说:“何叔叔,我一定要去。老虎算得了什么,我们可是不可战胜的队伍。我们现在一起打老虎,以后就一起打美帝,我和您,还有晓东永永远远是最亲密的革命战友。”

  日期:2018-11-05 21:44:12
  我说:“猩猩,两位领导已经走了,不用表现得这么高尚。”
  猩猩又严肃地说:“大伯说过‘酒逢知己饮,诗向会人吟。相识满天下,知心能几人’……”
  “行了行了。”我连忙制止猩猩,他这么壮实的人说出这么文绉绉的话,我怎么听怎么别扭。不过父亲却很是喜欢:“哎,你可比晓东强多了,懂得这么多书里的道理。话说回来,我年轻的时候,也是跟你们一样什么都不怕,什么都不管的。”
  日期:2018-11-05 21:48:30
  我说:“爹,你一个人去打猎,奶奶和娘肯定都会记挂,带上我们两个年轻小伙子,也能让她们安心啊。”
  祖母说:“老三,东东说的也有道理。你们一块去,多少有个照应。”
  我父亲指着我说:“这臭小子,脑子里尽出鬼主意,还搬出你奶奶和你娘来压我了,你娘的!”

  日期:2018-11-05 21:48:48
  祖母一瞪眼,父亲马上缩口:“你们要去我也不拦了。只是都给我记住,到时候都得照着我说的做,谁不听话就一巴掌把他打回老家。晓不晓得?”
  我和猩猩大笑起来:“晓得哉!”
  日期:2018-11-05 22:10:56
  脚下原本黑糊糊的山路不知什么时候变得清晰可见,连路面上的小石块、小草还有山蚂蚁都看得清清楚楚,好像有什么强力探照灯对着似的。更加奇怪的是,山路两旁的景色依然沉静在浓黑之中,好像两道黑黑的幕布,沉重而压抑。
  日期:2018-11-05 22:12:37

  到了约定的日子,天才蒙蒙亮,猩猩便来到我家集合。祖母拿出三个荷包,交给我们每人一只,说:“老三,这是平安符。放在身上,祖宗和你爹都会保佑你们的。”
  日期:2018-11-05 22:13:28
  我父亲说:“放心吧娘,老三保准大家平平安安地回来,您还是快回屋子里去,外面天凉对您身体不好。”
  祖母不依,一定要给我们亲手挂上荷包,还拉了拉是否牢靠。又说:“老三,让娘多啰嗦几句。你们一定要万事小心,平安回来,另外那野兽真是一只带着娃娃的母虎,你可要手下留情,别伤了那些虎崽子啊,娃娃有什么错呢?”
  日期:2018-11-05 22:13:58
  我心想奶奶果然是菩萨心肠,打猎时哪里还会想到这种事情?父亲却满口答应,便和两个女人告别,来到村委办公室门口。
  支书和村长早等在那儿,旁边还站着一个老头外加一破驴车,凄凄惨惨。昨晚我和猩猩还讨论着能像参军的人那样有飘扬红旗、喧天锣鼓欢送,现在看来果然是个幻想。杨支书见到我们到来,握住父亲的手说:“何大利,这次全靠你们了,争取打死饿狼,为峡山村争光。”
  日期:2018-11-05 22:22:37
  父亲硬着头皮说:“领导,上次的承诺算不算数?”
  支书拍拍胸脯:“我们***人光明磊落,说过啥就是啥,你放心去吧。”
  父亲便让我和猩猩两个上了驴车。
  日期:2018-11-05 22:23:05
  这时村长从背后拖出一根用黑布包着的长条,交到父亲手上,凑到耳根说:“何大利,三八式步枪,土是土了点,但穿透力强,威力大。村委争取到了两匝子丨弹丨,要争取每一颗子丨弹丨消灭一个敌人。另外,我再次提醒你,你可千万别想着动歪脑筋。”
  父亲啥都没说,接过那个黑布条,跳上了驴车。只听老农“驾”的一声,破车便滚动着轮轴,“咿呀咿呀”向前驶去。
  日期:2018-11-05 23:24:42
  那时候的人出一趟远门可不容易,我和猩猩极其兴奋,睁大眼睛看着农民把一捆捆的穗苗扔向水田,竖起耳朵听着燕子把一曲曲的呢喃唱响天空,实在有趣之极。父亲也和赶车的老头聊东聊西,天南地北地胡扯,很快两人就拉近了距离。
  日期:2018-11-05 23:25:03
  父亲问:“老人家,你看我们什么时候能到得了村子啊?”

  老头说:“这个说不好,我到时候只送你们到一半,山里头我是不走进去的。毛估估的话,总要六七点钟才能到。”
  日期:2018-11-05 23:25:30
  父亲:“你怎么不进去呢?”
  老头反问:“老阿弟,你们为啥要去黄花山村啊?我看起你们三人好像来头不小,还有支书村长亲自来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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