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中窥豹(向陈寅恪先生、孔二狗同学致敬)》
第4节

作者: 我的偶像陈寅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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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完,就挂断了电话!把我电话往我办公桌上一扔,我真的是一点也不夸张,扔这个词恰当的描写出了小C当时的那个动作,手机落到我的桌子上的时候,梆梆作响,我却一动也没有动!
  我当时真的是雷到了那里,旁边办公桌的另一位同事,端着送到嘴边的茶杯,盯着小C,一动不动,显然也被劈到了!

  等我回过神来,第一件事是按了重播键,赶紧给人家妈妈打过去,想解释一下,省得人家误会,好像是我们做了什么事情一样,人家说做贼心虚,我看未必,有的时候,不做贼都心虚。另外,还想检查一下我新买的手机经此一摔,到底能不能扛得住,心疼呀!
  幸好,手机没事,接通了,我赶紧解释,语无伦次,谁知道,小C的妈妈倒是出乎我意料的平静,跟我说没事,这孩子让你们操心了,不好意思,明天我去学校吧!
  第二天,我见到了这位妈妈,如果小B给人的第一印象是舒服,那么这位小C的妈妈给人的第一印象是不舒服,主要妆化的太浓了,乍一看还怪吓人的,在我们的办公室里面,小C和他妈妈又再次上演了让我们众人(我、我同事、两个来办公室办事的学生)目瞪口呆的一幕。
  小C一见他妈妈,就用手指指着他妈妈的鼻子,
  “钱打了没有?”
  “昨天哪有时间呀?”
  “你个臭婊子,昨天我的话白说了,现在就去,马上去取钱”
  各位天涯的涯友可以想象一下当时的情形:一个十几岁的少年,瞪着眼睛、斜着嘴巴,用手指指着对面的一个表情漠然的妇女的鼻子,距离不到几公分,高声叫骂着,旁边几个人像被施了定身术一样一动不动。
  还是我第一个醒过来,赶紧叫我同事把小C带出去,让两位同学下午再来,因为再让他们母子在一起,我真的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现在,办公室只剩下我和小C的母亲,我们两个人了,我把办公室的门关上了,在我转身的瞬间,我看到了:这位母亲已经泪流满面,化的妆也被冲散,两条黑黑的泪痕穿越涂的白白的脸颊。我突然觉得这个母亲其实很可怜,任何一个母亲在众人面前被自己的儿子这样辱骂,都是可悲和令人同情的。
  我给她倒了一杯水,她喝了一口,开始讲述他们的一些事。
  小C是他们唯一的一个孩子,从小父母都十分疼爱,小C也在健康快乐的成长着,但是,在他十岁的时候,他的父母离婚了,确切的说是他妈妈出轨了(讲述这一点的时候,小C的妈妈是很坦诚的),小C跟了爸爸,从此小C整个的人生都变化了。不再是一个乖孩子,小C的爸爸难免在孩子面前说说小C妈妈的坏话,而小C一直认为是妈妈跟了别的男人,抛弃了自己,一直对妈妈有着深深的恨意,不管是打电话、见面都会毫不掩饰的辱骂自己的妈妈,除了辱骂,就是要钱。小C的父亲,工作很忙,很少跟孩子有情感上的交流,这就造成了孩子现在的这个样子。

  他妈妈还求我们不要让孩子走,说那样的话,孩子更不知道会干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希望我能好好开导一下他。
  唉,了解到这些,我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答应她尽力而为。
  送走她,我打电话给小C让他到我的办公室,他不肯来,还说让我省省吧,别想扮演一个拯救他的救世主的角色了,要不是他父亲答应给他两万块钱,他根本不会踏进我们学校一步,说完就挂断了电话。我再打,就关机了。
  我马上给小C的父亲打电话,把情况说了一下,他父亲说,我很忙,你找他妈妈吧。说完就挂断了电话,唉,我忽然对小C有了一种很异样的感觉,用哀其不幸恨其不争还不足以形容。
  随后的几天里,小C把学校是搞得鸡犬不宁,曾经创造了一天跟5个人吵架3个人打架的学校最高纪录,在课堂上捣乱,说老师的讲课是“SHIT”,这是他在我们学校讲的第二个单词,另外一个是“FUCK”,没有人愿意跟他一个房间,他就自己一个人在房间里面晚上大声的唱歌,还不知道在哪里搞来的扩音器,连度假区的领导都惊动了……

  在以后的几天,我都尽力的创造机会,想跟他多沟通,多交流一下,但是,小C根本就不给我这个机会,没有办法,我只好再次给他的爸爸打电话,他爸爸老说忙,让我找他妈妈,他妈妈又说,他是由他爸爸负责的,让我们找他爸爸,就这样踢来踢去。
  最终,我们学校实在没有办法了,领导跟他爸爸下了最后的通牒:必须把他带走,不然的话,其他同学如果报警了,一切后果他自负。
  他爸爸实在没有办法了,只好派那个当初送他来的那个助手把小C接走了,自始至终,我都没有见到这个据说是个人物的父亲。
  小C走的时候的眼神跟他来的时候一样,在夏天里都感觉冷冷的,真的有一种目光能杀人的感觉。
  只是,我在小C走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心情都不能平静下来。

  小C从一个乖小孩变成现在的样子,是谁的错?
  是小C么?一个10岁的小孩子,经历了家庭的巨变,失去了母亲的爱抚,爸爸又整天忙于工作,很少有时间跟他交流,就是有时间交流,也是对着他讲他母亲的坏话,讲他母亲怎么样偷人,怎么样抛弃他们。试问,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会不出问题么?
  是她妈妈么?一个女人,虽然结婚了,但是又爱上了其他的男人,离开自己的丈夫和孩子,跟那个人结婚有错么?难道不应该忠于自己的爱情么?难道爱上了别人,还要看在老夫老妻和孩子的份上,继续过一种有名无实的家庭生活么?有了自己的家庭,当然不能像以前一样照顾小C了,这难道没有苦衷么?
  是他爸爸么?一个男人,忙于事业不对么?不是为了给孩子创造一个更好的生活环境么?一个男人被老婆带了绿帽子,只剩下和儿子相依为命,不能抱怨自己的前妻几句么?
  但是,你能说不是他们的错么?
  小C,你就应该这样放纵自己堕落么?有很多单亲家庭长大的孩子,很多父母都在外地打工,没有父母照顾,生活条件又很差的孩子不是一样成长的很健康么?你控制不了父母,但是你可以控制自己呀。
  小C的妈妈,一个有家庭的女人,难道不应该忠于自己的家庭么?既然生了孩子,就要对自己的孩子的成长负责呀,就算离婚了,你照样是孩子的母亲呀,母爱更应该倾注在这个可怜的孩子身上呀。
  小C的爸爸,事业重要,家庭难道不重要么?妻子离开自己了,难道自己没有任何的责任么?既然孩子跟了自己,不应该更关心他,给他双倍的呵护么?整天给孩子灌输仇恨母亲的思想,难道有利于孩子的成长么?
  世界上的事情往往不是或对或错那么简单!
  另:家庭的责任感,对婚姻的责任感,对孩子的责任感,离婚方便了,离婚不再被社会看作洪水猛兽了,但是不意味着对家庭的责任减轻了,可以由着自己的性子来了。孩子是家庭解体的最大受害者,你把孩子生出来,你就有责任养大养好他。不可否认单亲家庭子女或者孤儿的犯罪率远远高于正常家庭子女的犯罪率。

  4、 D和E
  首先说明一下,不是兄弟我偷懒,是因为D和E有着某些联系,经历有些相似,相信大家看完这一章,就会清楚我的用意。
  D和E是一起来我们学校报到的,这两个女孩子都很年轻,漂亮,关系非常的亲密,要不是她们两个的姓氏不同,我们还都以为她们是两姐妹。
  她们两个报的是基础班,是专门为没有英语基础的学员开设的,从ABC学起,她们两个学习的都很认真,课下还一直找外教练习口语,D和E的性格都很开朗活泼,很快我们这些老师比较熟悉了。
  她们两个引起我的关注是因为,在一个周末的时候,来了一部外地牌照的轿车来接她们,而车上下来的两个人是两个金发碧眼的中年、男性老外,这两个女孩子非常的开心,在大家的注视下欢呼雀跃的迎上去,从他们见面的情形上看,他们肯定是认识很久,非常的熟悉了。

  后来,随着我们越来越熟悉,成为了比较要好的朋友,我也才渐渐了解了一些她们的故事。
  D和E不是老乡、同学,她们两个能走在一起,也是很有缘分,她们两个都是农村出来的,在同一个酒店里面做坐台小姐。而来接她们的那两个外国人是同一家美国独资企业在中国的分公司的同事,一个是总经理,一个是财务总监,这两个美国人在某年某月的某天走进了这个酒店,点了两个坐台小姐出台,这两个小姐就是D和E,从此她们两个才熟悉起来,在此之前,只是彼此知道对方的名字,并没有深交。

  写到这里,我想强调一下,她们是我的朋友,跟我讲她们的事情的时候非常的坦诚,我很尊重她们,她们曾经问过我,是否因为她们做过这个而瞧不起她们?怎么会呢?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无奈,谁不愿意生活的富足而有尊严?但是,现实往往让人很无奈,就像郑智化在歌里面唱得:活在这个现实的世界中,人们要学着放弃一点尊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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