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前10天在丽江艳遇踢踢兜尤物》
第23节

作者: ttdou点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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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期:2009-05-31 10:31:09

  23、
  第二天一早,天蒙蒙亮,等我醒来,兜兜已经出去了一趟,买回来丽江粑粑和饮料。
  她有点兴奋,打电话给那两个人,说马上出来,在院子里见。
  不晓得什么时候她换了一身浅紫色的长裙,腰带一束,婀娜多姿,很漂亮,又戴一个宽沿帽,再戴一副白色边的太阳镜,十足性感女神的样子,和前些天不太一样。
  我没睡醒,牛仔裤一套就跟着她出门了。
  到了下面,看见那两个人,和我们这一对差不多,女孩子打扮得一丝不乱,男孩子在抹眼屎。
  上了车,小张坐前面,他块头大,我们三个坐后排,兜兜坐中间,我坐左边,那个记不得名字的女孩坐右边。
  车子一开,我就睡着了。
  间中醒来,兜兜在和那个女孩聊天,没听清几句我就又睡着了。
  后来被摇醒,车子停在路边,在一个峡谷里面,对面是山,我们这面也是山,远处是山,近处也是,车子就停在这些大山的褶皱里,车窗外站着一个奇怪的老太太,说她奇怪,是说她的衣服,一身黑衣服,这不奇怪,奇怪的是她的帽子,如果可以说是帽子的话,反正就是她脑袋上顶着的那个东西,很大,像个斗笠,但不是斗笠,是长方形的,黑色的,布的,咋一看还以为她扛着一张桌子。

  我想他们祖祖辈辈都是戴这种帽子,她就戴了,如果不戴肯定自己都会觉得不对,我看到旁边也有几个戴一模一样帽子的妇女,这证实了我的想法,她不是一个人突然想了一个创意戴上这奇怪的帽子,而是习俗所然。
  如果说这是习俗,那这帽子的形状和颜色一定都有讲究,什么人戴什么样的帽子,都是规定好的,但为什么这样规定我就不晓得了,多半她自己也不是很清楚,定这些规矩的是他们的祖先,定下来已经至少几百上千年,我面前的这个老太太,就是在人生的某一个阶段,可能是成年以后、出嫁以后、或者生养了小孩以后、或者是父母丈夫去世以后,戴上了这顶奇怪的帽子。
  这顶奇怪的帽子引得兜兜他们停下车来,开始围着她拍照。老太太也不见生,满脸皱纹地笑着,配合兜兜们的相机,嘴里嘟囔着,好半天我才听明白她说的是两块。
  两块两块,她一直在说。

  我摸出五块钱捏着(没有两块的),等兜兜拍完了,我把钱递给老太太,她很满意地接过去,没有找我三块钱的意思。
  我的手碰到她的手的时候,我突然想起那天在拉市海看到的彝族村寨,可能我们正在经过那天看到的彝族村寨。
  当时我有一种很亲切的感觉,但不晓得这种感觉是哪里来的。我和陌生人在一起的时候经常有这种亲切感,越陌生越亲切,越是陌生的人,我越是觉得我和他之间的共同点越明显,比如都是两条胳膊两条腿,熟悉之后我们的差异才会明显出来。
  兜兜又掏出本子在画什么,我喜欢她那种专注的神情。
  小张和他的女朋友,他们两个,站在一棵树下相互拍照。
  司机从一棵大树后撒完尿出来,正在提裤子,因为叼着烟,他的眼睛是眯着的。
  我在公司习惯了当老大,而且同行的四个人里面的确是我最大,我就像一个老大一样招呼他们上车,我一挥手,他们就欢天喜地地上车了。
  这个挥手拉近了我们的距离,那两个小情侣,他们的表情表明他们准备认我这个老大,所以上车之后气氛就比较亲切。

  小张转过头来朝我一开口就吓我一跳:嘿,真巧啊,我们四个都是这个月结婚的啊。
  我的脑子,好在它转得非常快,我在一刹那间明白我刚才睡着的时候兜兜和他们聊了什么,我大概花了0.18秒,把刚才我睡着了之后他们的对话设想了一遍。
  心里五味杂陈。
  兜兜俯在我身上,手在背后紧紧地抓着我的背。
  呵呵,我说,是啊,真巧,你们也是刚结婚啊?
  她的手就松了下来。

  兜兜在我身上躺下来,手指轻轻地抠着我的腿。
  一时车上没有人说话,我赶紧闭上眼睛装睡觉。
  小张又回头问,那你们有么有摆酒啊?
  我没吱声,兜兜也没有吱声,估计她也在装睡觉,我没敢睁开眼睛看,她的手指头一直在挠我的背。
  过了一会儿,我听见小张老婆轻轻地说了声他们睡着了。
  然后那小两口子也不再说话,我闭着眼睛,一直听着车轮声,听到错车的时候对面的车呼的一声经过我们的声音,心想那个开车的是个什么人,开的是辆什么车,急匆匆地去干什么,嘿!你不要那么急啊,弯多路拐要小心。
  后来我就真的又睡着了。
  车子在路边一个餐厅停了下来,在一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放眼望去周围只看得见这唯一的建筑物,一排平房围成一个小院子,离院子远一点的地方是公共厕所。
  远近没有人烟。

  师傅,妖怪!我尖声尖气地说。
  他们就都笑起来。
  因为我一边说还一边做出孙悟空挠腮帮子的样子,一条腿金鸡独立,他们就都明白我在学三打白骨精的桥段。
  这个地方的确挺像三打白骨精的那个场景的,荒郊野岭,突然就出现一个餐厅,一个驼着背的老太婆从屋檐下走过。
  对面山顶停着一团白云,趴在那看我们。
  吃饭。
  小张太太很活泼,拉着兜兜去厨房看菜。我觉得他们三个是同龄人,而我是老了一大截的样子。从小张两口的眼神也感觉得出来,他们对我有种很自然的尊敬。
  小张太太每点一个菜都要征求我的意见。
  椿菜煎鸡蛋,我们吃椿菜煎鸡蛋吧?好不好?
  我说好。
  蒸条鱼吧,蒸条他们这里的鱼吧,好不好?
  我说好。
  吃什么主食?
  我说随便。

  她就说那好,吃米饭,这算是她自己做的主,她懒得问小张。
  我看着她,小张太太,她和兜兜年纪应该差不多大,刚过门的小媳妇,脸上还留着少女时期的天真和幼稚。
  小张没长大,居然抓麻雀去了。
  好多人都是来丽江度蜜月的,小张太太说。
  嗯,我应付了一下。
  你们去不去拍婚纱照啊?去玉龙雪山拍。
  兜兜说我们在上海拍过了。
  我们也拍过了啊,但去玉龙雪山我们还要再拍一遍,小张太太憧憬着说。
  你不怕浪费啊?省点钱下次结婚再拍嘛,我反白她一句,想尽快结束这个话题。

  下次啊,下次我要找个有钱的,去马尔代夫拍喽,小张太太被自己逗得哈哈大笑起来。
  我看她那个幸福的鸟样,放个屁都会逗得她哈哈大笑。
  我就放了一个屁,吥的一声,果然小张太太就哈哈大笑起来,用手在鼻子前面扇着,说好臭好臭。
  兜兜嗔怪地看我一眼,踱着步走开。
  小张这个时候才满头大汗地跑回来,他看见服务员端菜上来了。
  抓到你的鸟没有?我问。
  呵呵,没有。
  没有鸟怎么办啊?我说。
  小张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刚结婚鸟就不见了,我说。
  一如所料,小张太太又捂着嘴嘿嘿嘿笑起来。
  我的手掌前端分岔,分出五个手指头,五个手指头配合着一卷,就拿起一双筷子,开始夹菜吃饭。
  夹菜的手艺已经练了很多年,说夹豆子不会夹到豆子皮,说塞嘴里不会塞到鼻孔里。
  吃饭的时候我一边演示一边就跟他们说这些,以避免再谈到关于结婚、婚纱照什么的话题。

  这一招很管用,小张两口子和兜兜,经过我神叨叨这么一说,都觉得手掌分岔分出五个手指头夹菜吃饭是件很神奇的事。每个人都专心致志地看着自己的手掌分岔分出的五个手指头,手指头奇怪地卷曲拿起筷子,小张看得都夹不起豆子来了。
  我就趁机吃了很多豆子。
  我们的身体,只要你盯着任何一个部位看,其实都是陌生的,这真是又可怕又有趣。
  吃完午饭继续赶路,不管我怎么叉开话题,小张太太还是顽强地把话题转回到婚纱照上来,她那个小脑袋瓜里面全是这个事情。
  去玉龙雪山拍婚纱照,那才叫天荒地老啊,她说。
  我们一起去吧,她说。
  你们俩的婚纱照一定特别漂亮,她说,你们俩天生有夫妻相。
  兜兜用征求意见的眼神看着我,我没有理会。

  没走多久,碰到堵车。
  那个地方叫18弯,盘山公路,一个弯两个弯地盘上来,刚好18个弯。大概是第11个弯的地方,倒着一辆大货车,后面的车全停下来,过不去,全堵在那里。
  不是一般的大货车,而是油罐车,车屁股上写着一个大大的“爆”字。
  我们下了车,站在高处老远地看。
  我掏出一根烟来点上,小张太太说不要抽烟啊,下面是油罐车啊。
  我说好几百米远呢,火星子能飘到那里去?
  小张太太说不一定哦,一个小火星子,一点一点地飘,一直不灭,刚好飘到漏油的地方,就爆炸了。

  她一边说一边用手指指着空中不存在火星子,火星子正跟随她的手指朝油罐车飘去。
  这时我看见围着油罐车折腾的人嘴上还叼着烟,丫才是真的不要命了。
  油罐车横躺着,车头埋向地面,四轮朝天,任那些人折腾,艰难地挪向路肩。
  大概过了一个多小时,前面的车流开始移动,我们也上了车,慢慢地跟着移动,一个弯一个弯地往下拐,拐了七个弯,终于经过油罐车,它散发出强烈的汽油味,像一头发了怒的巨兽,一动不动地蜷伏在路边。
  你丫倒是爆啊!爆啊!经过它的时候我心想,一团黑红黑红的爆炸云在山路上腾空而起,翻滚着舔舐着吞下周围所有碰得到的东西,浓云过处,草木不生,焦炭涂地。
  我死死地盯着那个红色的“爆”字,盯花了眼,以至于转头看别的东西的时候,那个“爆”字就浮在别的东西上面,浮在司机的后脑勺上面,浮在车窗外的路标上面,浮在彝族人的背篓上面,一眨眼睛那个“爆”字就浮在黑魆魆的半空,好像这个世界什么都要爆炸了一样,好像这世界什么都可以爆炸一样。

  我想起一句诗:
  千爆万炸安排着,
  只待有人点引线。
  兜兜表情平静,捏着我的手,我们的车子贴着路牙缓缓驶过,车轮下的石子唰唰唰地滚落到悬崖下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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