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箫坐在他对面，咳了一声，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穆文笛也是，他倒是轻轻松松的说服了Frank，可是程箫让他来问话，穆文笛倒不干了，赖在办公室怎么也不肯来。

　　程箫也只好亲自过来了，不管怎么说，他都是柒月的未婚夫，跟柒月是最亲近的人，很多事情，恐怕也只有他会知道了。
　　“Frank先生，”程箫用手指轻轻敲了敲桌子，“有一些柒月的事情，你如果知道，还希望配合我们一下。”
　　Frank点了点头：“警官，你问吧，只要能找到杀死柒月的凶手，我会知无不言的。”
　　“Frank先生，你知不知道，柒月经常会招一些助理，到她的家里帮她整理稿件？”程箫想了一下又说，“她的编辑说，是一些女孩子。”
　　Frank思考了一下，点了点头：“这件事我知道，她不喜欢整理这些东西，格式、字体，非常麻烦，就会找些女孩子来帮忙，我见到过一次，应该是学生，不过柒月找过的人很多，不止一个。”
　　编辑也是这么说的，他没有撒谎，程箫点了点头：“这我听她的编辑说过，那你知不知道，她是通过哪些方法找助理的？网上平台，还是什么？”

　　Frank耸着肩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只听说过，她是在一些兼职平台上找的，还有论坛，但具体的我就不清楚了，我虽然看她的书，但知道的并不多，她喜欢独立创作，不喜欢别人打扰她。”
　　“学生，兼职平台，论坛……”程箫记下了这三个词，“好，我知道了。Frank先生，这些助理和柒月的案子有非常重要的联系，如果你还能想到什么，一定要告诉我们，还有，节哀。”
　　程箫本来不想说最后一句的，不过Frank给他的悲伤感实在是太强烈了，他忍不住想安慰他一下。
　　也如他所料，听见这两个字，Frank的表情就又悲伤了，但还是站起来点了点头：“谢谢你，警官。”
　　程箫一出去就把陈杞调了回来，把记下这三个词的笔记本甩给了他：“西市所有的学生论坛和兼职平台，马上寻找和作家助理相关的信息，对了，问一下柒月的编辑，看能不能找出柒月常用的用户名。”
　　陈杞只能点头，程箫说的太快了，都没给他说话的时间，对他而言，去问用户名还不如直接查ID更方便。
　　当陈杞把柒月的电脑搬到警局来查的时候，他才发现还真是没那么容易的，柒月的ID登陆过的论坛和兼职网站有上百个，每个网站发布的信息也有几十条，看来她很习惯在网上找助理，而且怕一时半会儿找不到，所以几乎每个网站都留了信息。
　　她留的联系方式是她的微信，但她微信上其实没有多少人，肯定是交易完成了就删除了，有些人是这样，有些“软件洁癖”，软件多了，通讯方式上面的人多了就会非常不舒服。
　　不过微信的添加记录和聊天记录是可以找到的，不过陈杞现在更担心一个问题，就是她会不会找了一个人之后，就顺便找了这个人的同学、朋友之类的过来，要真是这样的话，查起来还真麻烦。
　　“怎么样了？”程箫看他在电脑面前忙了快一天了，他也真佩服陈杞，要是让他这样一直盯着电脑，肯定眼睛都废了。
　　陈杞抬头看了他一眼，看的出来还是挺疲惫的：“程哥，柒月登陆过的网站倒是不难找，不过联系过她的人都被删了，恢复数据还需要点时间，你别着急啊。”
　　程箫拍了拍他的肩膀：“没事，你休息会儿吧。”
　　陈杞点了点头，打了个哈欠，程箫才想到今天一直没看见林思，林思说她要找些之前的尸检报告来做对比，今天一直待在法医处。
　　可程箫去了法医处，才发现她并不在，就留下了一些文件让丁悦处理。
　　“林思呢？”程箫四周看了看，确定没有看到她人。
　　丁悦带着个大框的眼睛，转过头来“啊？”了一声，伸手扶了一下都快掉下来的眼镜，“林思姐说有个东西落在家里了，回去拿一下，刚走了一会儿，程哥，你有什么事儿吗？”

　　“哦，没事，你忙吧。”程箫回到办公室，郁闷的发现，穆文笛也不在了。
　　程箫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刚好发现就趁机送林思去了，不过就算是这样，他也说不了什么，以权谋私，是他教的。上梁不正下梁歪，穆文笛有的是理由说他。
　　他也只能在警局等着他们回来，不过穆文笛和林思还没回来，吴菲就先回来了，提着一个大的袋子，看起来还挺重。
　　程箫过去帮她接了过来，还真的挺重的，不过对他来说还算好，就是辛苦吴菲了。
　　“这是什么？”程箫提到桌子旁边放了下来，袋子一散开他就看清楚了，全是蓝兰和周振轩，还有柒月和Frank的合照。
　　吴菲累得气喘吁吁的，端起别人给她倒的水就一饮而尽了：“天哪程哥，我终于知道法国人是有多爱浪漫了，这么一大袋子的合照，蓝兰和周振轩的只占了四分之一，剩下的全是Frank和柒月的，他们还去了不少地方，里面有一个相册，全是小的照片，一个相册都是，太夸张了。”
　　程箫又想到了Frank说他要和柒月的灵魂去的那些地方，天空之境，日本樱花，法国巴黎，全是浪漫又唯美的地方。
　　“Frank说，他和柒月还有很多地方没去呢，”程箫笑着给她拍了拍后背，“柒月是作家，多走一些地方很正常，更何况还有个Frank这样的未婚夫。你说，要是凶手来毁掉这些照片，是不是会累死？”
　　吴菲连话的说不出来了，扶着沙发摆了摆手：“我不知道，反正我找出来它们就快累死了，太多了，实在太多了。”
　　吴菲说完了就坐倒在沙发上面了，休息了一会儿，她又从袋子里把那本相册找了出来，她说的还真不夸张，这本相册起码有三本小学教科书那么厚，二十寸的长度，和一般的艺术照相框差不多大了。
　　“对了，程哥你还不知道吧，”吴菲举了举手里的相册，“Frank是个摄影爱好者，还是很多摄影协会的知名人物，我看了他拍的一些风景照，非常漂亮。”

　　“还真是，物以类聚，我就说，他和柒月真的很般配。”程箫随便拿了一张照片出来，不出意料就是Frank和柒月的，这张是在西双版纳照的，程箫认得照片里的小石林，一个非常美丽神圣的地方。这应该是定时拍摄的，Frank显得有些急促，但拍的确实不错。
　　吴菲翻开了那本相册：“这相册里的照片有几百张，我都还没看完，程哥，你说我们把这些照片都拿过来了，那个凶手还会去找吗？”
　　程箫拖了一张椅子过来坐下：“说实话，我也不知道，穆文笛说，凶手去毁了林琼和秦玥的照片，还是冒着给警方留下线索的危险，说明他不能接受代表背叛的存在。”
　　吴菲哼了一下，把那相册抱了起来：“我还就不相信了，这些照片全部放在警局，那凶手还敢来。”
　　程箫被她的孩子气搞的哭笑不得：“你要天天这么守着，他当然不敢来了，再说，他也不知道我们把这些照片都拿过来了。当然，那个凶手这么聪明，应该也想得到，我倒不认为他会冒这个险，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