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毛鼠道:“这位钟太乙是不是本地人,而且是太乙村人?”
“应该是了。我查了本地方志,这太乙村千年以来,不曾改过名,村大多数人都姓钟,他们也自称是钟馗的后裔。”金先生道。
钟魁在一旁听了,心里惊讶,这副身体的前主人残留的意识告诉他,这位钟太乙正是太乙村居民每年都要祭拜的祖宗之一。
锦毛鼠两只眼睛骨碌一转,挑明道:“金先生志不在所谓宝藏吧,你恐怕另有所图吧。”
“我说过,凡是所谓宝藏,我六你四,这个承诺不变。至于其它的,全都归我。”金先生道,“我只需要你帮我找找,这里一定不是全部,应该还有秘室。”
“除了宝藏,还会有什么?说来听听。”锦毛鼠道。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金先生摇头道,“‘太乙村有真道’,直觉告诉我,钟馗还有更重要的东西要‘有缘人’来发掘。”
锦毛鼠早心痒痒,这么大的地宫,如果只有那十箱黄金,也太蹊跷了。他绕着大殿四处溜达,时不时的敲敲四壁和脚下,最后停留在那最后一幅壁画前。
第二十四幅壁画,主人公盘膝而作,膝横着一把宝剑,右手按着剑柄,左手捏着兰花指状,小拇指却斜向下。
所指的方向,正是大殿主人应当坐着的位置。
“老虎,把这玩意搬开。”锦毛鼠冲着老虎嚷嚷道。
老虎瞪了他一眼,还是依言行事,那石质的胡床不下三百斤,老虎是练家子,很有一身蛮力,虽然搬不起来,也足以将胡床推到一边。
胡床下并无异样,锦毛鼠趴在地,一边敲着地面青石,一边将耳朵贴着地面。
“应该是这里。”锦毛鼠信誓旦旦地说道,说完立刻自己动手,用铁锨掘石,老虎也加入进来。
锦毛鼠不愧为专业人士,很快又一个秘室入口的台阶出现在众人面前。
应该离真相不远了,金先生眼闪着光芒。
锦毛鼠拍了拍手的泥土,突然,一声清脆的枪声响了起来。
锦毛鼠枪扑倒在地,一手痛苦地捂着胸口,一手不敢相信地说道:
“你竟敢黑吃黑!”
金先生握着手枪,阴森地笑道:
“对不起,这是我的规矩。你说的对,小心驶得万年船。做我们这一行的,是要小心,所以我一向是独行侠,只有我主动找别人合作,而不是让别人找我,而所有和我合作的人,都是这个下场,因为只有死人才能严守秘密。而我却能活在阳光下,享受醇酒、美人、钞票还有公开、正当的身份。”
“我跟你说过……”锦毛鼠痛苦地扭动着身子,好半天才道,“我跟你说过,我也有……后手……”
“哦?后手是什么?我的身份?在来到这个偏僻山村之前,你并不知道是我联系你,你更不知道我要带你去哪里寻宝。你所谓的后手,不过是告诉自己的亲人,你要做个大买卖而已,你的亲人最多知道你来到太乙县这个大致范围。我本以为做你这一行,早有被黑吃黑的觉悟。”金先生讥笑道。
金先生的笑声在空旷的大殿里显得尤其阴森,可惜锦毛鼠听不到了,他抽搐了几下,便躺着不动了,身下流了一地的血,一股腥味弥漫开来。
老虎面无表情地押着钟魁下台阶,金先生跟在后面。
只留下锦毛鼠的尸首,还有他怀的一包黄金。
台阶下,又是一条甬道。
甬道的尽头,豁然开朗,是一个面地宫稍小的空间。正央是一个高台,面有口巨棺,而下面四周赫然摆放着二十口棺材。
四周墙壁燃着油灯,灯火昏暗。
“老板,这里的灯难道燃烧了千年?”老虎打量了一眼眼前的情景,心里也有些发毛。
“哪有这样的灯?那还要发电厂干嘛?原本这墓室是封闭状态,而这灯芯浸有白磷,一旦将墓室打开,氧气会进入墓室,白磷遇氧自燃。”金先生道,“看来这里从没有人来过,我们运气不错。”
“老板,这里太古怪了。我总觉得好像有人在盯着我们看。”老虎道。
金先生知道自己这位跟随自己十多年的心腹马仔可不是胆小,这是对未知危险的敏锐直觉。金先生道:
“小心为妙!做了这一票,你我都可以金盆洗手了。”
眼前的群棺,都是用最等的金丝楠木制成,古朴厚实,都用桐油浸过,在这密闭的环境下,历经千年而不腐。
光是这棺木在如今时代价值连城。
妙的是,每一口巨棺盖都没有用钉子钉,看去只是盖而已,仿佛里面躺着的某人随时会醒来。
“小子,你去把棺盖打开。”金先生喝令道。
人在枪口下,不得不低头。
钟魁走到最近的一口巨棺前,心说自己要是死了有这口金丝楠木巨棺躺,那该是多奢侈啊。
“快点,少耍花样。”老虎在身后不远处喝道。
到目前为止,从地面到秘室,再到面的地宫,最后下到了这里,可以说是有惊无险,但谁也不能保证没有了危险。
棺盖极厚重,钟魁使出吃奶的力气才勉强推开,没有想像的复活或者毒气什么的,里面静静躺着一个双头怪人,大概是面地宫宴会厅的一个石膏雕像的真身。
这双头怪人,还保持刚死去时的模样,身体皮肤仍保持着湿润状态,如果用手去触摸死者的皮肤,一定会有一定的弹性,一如马王堆汉墓那具著名的女尸。
因为棺盖被打开,尸身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腐化,虽然速度很慢。钟魁惊讶地看着眼前的变化。
老虎和金先生也走前来观看,见棺内除了尸体,别无它物,都很失望。
钟魁一个接一个打开棺盖,无一不是面宴会厅里那些宾客的真身,看来他们死后都葬在这里,只是当他打开最后一个棺盖时,里面却是空空如也。
“这……”老虎瞠目结舌,因为少的正是那位狐面人。
这时,面地宫响起了脚步声。
咚、咚,声音不大,但极有节奏,在这密布棺椁的地下,却如巨鼓在人的心底深处敲响,令人毛骨悚然。
咚、咚,脚步声仍在继续,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金先生握着枪紧张地对着来时的台阶,老虎也收回匕首,从腋下取出一把手枪。
脚步声在台阶方嘎然而止,一声叹息仿佛从地狱里传出来。
紧张着,脚步声继续响起,先是看到一双穿着古代样式的乌皮长靴,然后是一袭青色长袍,腰系玉带,然后钟魁便看到对方的脸。
那是一张令人印象深刻的脸,正是那位狐面怪人。他长着两颗獠牙的嘴巴,带着略向的弧度,因而看去像是带着浅浅的笑意,十分诡异。
呯、呯!
老虎沉不住气,首先开枪。
令人震惊的是,狐面人轻松地避开迎面袭来的子丨弹丨,如钟魁前世在科幻电影里所看的那样,却更加轻松自如,仿佛袭来的不是子丨弹丨,而像是挥挥手驱散蚊子。
金先生也开枪了,与老虎二人互为犄角,边射边退,直到双双各射空了两个弹夹,那狐面人的脚步仍未停止。
拼了,老虎嗷嗷叫着拔出匕首,冲着那狐面人扑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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