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静静的看我,说,一云,以后不看这样的书吧?我说,理由是什么?他说,看得越多,你越会有心思的。我微笑,说我本来就是有心思的,你不是现在才知道吧?他笑,说但是我怕将来我娶的老婆天天研究我的心理啊。我说W,你确定你想要和我在一起的吗?他严肃地看我,点头,说,当然是。
我说,你确认你完全了解了我?他说,是,我不会看错。我说,万一错了呢?他摇头,说,不会错,你就是我要找的。我还是坚持问了一句,如果真的错了呢?他看着我,半天没有说话,许久只是叹了一口气,却最终没有回答……W是深沉的。
我想我并不能真正了解他的心思。而他也不能真正了解我的心思。我始终有着最大的一个问题,那就是想问这个男人,你这样如此热烈的付出情感,如果最后发现我们不能够到一起,那你的答案是什么?再换一个?我甚至觉得了自己这个问题问得莫名其妙,近乎愚蠢……
我和W 的语言的交流有的时候,思维并不是很能够畅通,他习惯用本地方言,我说普通话,而他必须在面对我的时候用普通话,然后在与别人的交往中再转接一次。所以有的时候,我们单独在一起还好,一旦和他的朋友到一起,他们聚集在一起快速说当地话的时候,我便听不懂很多,这使得我总归是有了一层隔膜的感觉。而W 并不太能习惯。有的时候方言和普通话一起交杂着和我说。要说两遍,我想我并不是个语言天赋好的家伙。而这种交流有时候也是有点费力的。
……W给我讲他大学时候的趣事,与他的室友们。我说,那你现在还和他们联系吗?他摇头,淡淡的失落感觉。我不想触及他的往事,因为我知道他的初恋的女子就是他的大学同学。
每个人都有过往,值得保留,他似乎并不再愿意更多的提及那段感情。W 讲他的工作经历,他比我早毕业5年,工作上有过很多的变动,从基层到今天这一步,我想我听到了一个男人自强不息的一段历史,那种曾经在最卑微最差的工作环境中怎样挺过来干出成绩的真实的故事(在此不再详细讲述),我也看过很多的书和杂志,看过很多人物奋斗并成功的故事,但是远不及一个真实的经历者面对你切身讲述时候的那种生动和感受来得真切。何况这是我欣赏的一个男子
W 的讲述让我看到了一个男人面对自己的最为真实的生活态度,一种不甘于平庸的热烈和执着,那时候的我更多的是被打动,我想我找不到更好的一个词语来形容。我的心绪在当年是简单的,我想那时候的我应该是佩服一个对自己的人生有着严格的规划和处理的人。他的心思是相当缜密的,在W 讲述的时候,我感觉到了,他时刻在衡量和判断自己的人生的每一步。
是该左跨还是该右越,是该前行还是该后退……力求不行错一步。我开始有了一种害怕的心理,W 对我,是不是也是人生规划中的一步,因为他该在这个年龄完成这一步了。
在W 的面前,我充当了一个很好的听众。我听他讲述自己的故事,他的人生,他对于未来工作的规划、顾虑……W 平时并不是个特别好诉谈的人,尽管很多时候在待人接物上显得很圆滑,事实上,很多的时候,他会沉默。那个晚上,他很高兴,我想他是在为有个他想要的听众而高兴,我也有理由相信,我是在这个城市第一个听到他完整的表述自己思想的人,在他说的过程中,他没有回避自己的弱点,甚至包括曾经想处心积虑打倒自己的竞争对手,想怎样能获得领导的提拔。
包括一些他认为不妥却没有实施的做法。我想W 是真诚的,他没有在我的面前伪装清高。没有把自己用“优秀”的面具讳饰,他告诉了我一个立体的自己。
这是一个渴望知音的男人,他是孤独的。在他的内心。他寻找一份感情,更准确的说,是寻找一个自己心灵的同伴,一个人生之路的坚定的支持者和陪伴者。这也是一个有着强烈野心的男人,他并不甘于自己现在的格局。他所要的女子,要成熟,要知书达理,要善解人意,要甘于寂寞,勇于牺牲,要懂得他。而世间相爱的人,相爱容易,真正懂得又何其之难!
我没有和W说自己的过去,我只是静静的在听,我已经开始触摸到W 内心深处了,我想许多年前,有个女子懂得了他,许多年后,他再度寻找。因为他也不再是最初的他了,这5年,他已经打磨得很好,放在这个社会的任何一个角落,都是会闪亮的了。
W讲完后,看着我,他伸手摸我的长发,说,一云,我并不是个真正无私的男人,在这5年之后,我很高兴遇到了你,我不许你离开。我说,你认为你真正了解了我吗?他点头,说,我能肯定。我说,W ,你太自信了。我不能确定了,或许我并不能成为你期待的那样,你明白吗?我只要是我,你让我感觉到压力了。
他急了,说,怎么会?我不要你为我改变什么,我只是需要你。你的身上有的东西是我没有的,也是我最想要的。我说,是什么?是对人对事还了解得太肤浅了吗?在你身上,我觉得自己还很幼稚了,我有这样的感觉。
我们是不同的,因为我从来没有像你那样把自己的人生量化,我的理想和你是不同的,我要的生活是简单和安宁,我不适合大的起伏。我需要一种平稳和踏实,不想给自己的人生下赌注。这就是我为什么到一个遥远陌生的地方来,我需要平静,重新开始,没有过去那个我。
我不是不思进取,但是没有任何野心。我可能承担不了你的期待。
W 沉默了,他握我的手,说,我确实有野心,其实这个社会很多男人都有野心,可是一云,这与我对你的爱没有矛盾。我摇头,说,我们的生活目标不同,我怕你给我定位,要求我成为什么样子,来跟上你的节奏。他看着我的眼睛,说,一云,我就怕你的心太细,感情这东西没有理由的,我不想给你压力,你也不要给自己压力好吗?但是你始终要相信一点,我有能力给你幸福。
我看他,说,你这不算是承诺。他笑,你回来了,我才会承诺,因为你还不肯让我见你的爸妈。我说,W ,你要谅解,暂时他们还不能消化这件事情的,毕竟我刚毕业不久,有些事情要从长计议。W 握紧我的手,说,我可以等,只是你要给我希望。一云,你还在犹豫,你还欠我一个明确的答复。
我说,W,后天我该回去了。否则我的年假就要这样耗完了。我爸妈在家望眼欲穿呢。W看我,说,真的不能再留两天了吗?我摇头,他起身抱住了我。久久没有说话。我说,你别搞得好像电影中的生离死别一样,行不?他低声到,明天我请假陪你。我抱紧了他,我想已经不需要多说什么了。我是该回家了,也该把我和W的事情告诉爸妈了。……
较晚的时候,我催促W 回家了。我不想临走之前发生什么,尽管我的头脑是冷静的,但是总归要注意。两个恋爱中的男女在一起,最容易说服自己做不对的事。趁夜,我收拾了行李,路途遥远,行李很简单。
第二天早上,我还在床上,就被急促的敲门声震醒。穿好衣服开门,头发还蓬乱,眼睛还惺忪,W已经站在我门外了,他看我的样子,笑道,懒虫,打你手机关机,就知道还在床上。我回他,你知道这么早,搅人好梦是没良心的吗?他进来,关门,放手中的早餐,说,还不去洗漱,早餐要冷了。
我跑去浴室,几分钟后,匆匆跑了出来,拿起馒头就啃,正准备用吸管喝豆浆,W 一把抢过,说,你这样子喝不对,我说,那难道都用鼻子喝啊,当然是用吸管。W笑,说你看我的,他自己喝了一口,一把抱住我,竟然用口含着豆浆往我嘴里送,我把手中的馒头一下堵在了他的嘴巴上,听到他咕嘟一声自己喝了下去。
我忍不住笑起来,说,思想不好,自己喝。他把我赌在他嘴巴上的馒头咬了一口,大嚼起来,边嚼边含糊的说,除非你不喝这豆浆了,否则……我抢,他不给,他比我高了大半个头,我说,你这人太不诚心,一杯豆浆都这么小气,他说,你这女的太不厚道,一大早这么个好男人送早餐,竟然不感动。我说,你怎么知道我不感动。他说,很简单,让我亲一下,我把脸凑过去,说,那亲下就给俺喝。他猛的吸了一口豆浆,竟然还是直接灌到了我嘴里,我没防备,豆浆水都顺着嘴角淌到了脖子里,我狼狈拿手猛擦。
W大笑,说, 哪个叫你不接住啊,我把手一缩,就往他的胳肢窝下猛挠,因为W 曾经说过,他最怕痒。他笑叉了气,左挡右挡,手里的豆浆都泼在了地板上,我也不管了。W干脆把豆浆杯子扔在了地上,人也笑得瘫软在地板上,靠着墙壁,我继续追击,他一把抱住了我,把我的手钳在了身后,我半躺在了他的怀抱中,W 看我,低头吻我的脸,在他的温暖而熟悉的怀抱中,我热烈的接受了,我们拥抱在一起,舌头在纠缠,他揉着我的长发,直到两个人累了,他把我抱在他怀里,坐在地板上,说,一云,回去后早点过来好吗?我已经习惯这样天天看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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