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敢多看,只要辰砂没少,我就立刻把黑罩再给蒙上。等四具尸体都检查完,黑罩全部罩上后,我几乎立刻就要跌坐在地上了。
这种事来一次还好,如果多来几次,恐怕我直接就被吓死了。
看着手上昏暗的油灯,我有心在房子里探查一圈,确定一下尸体是否还在屋里。可是刚才看一面墙就惹出了事,现在我是一个错也不敢犯了。万一油灯再灭,尸体再消失一个,那我可彻底完蛋了。要是让李福才知道,他走这么一会就少俩尸体,他还不把我给杀了泄愤。
对了,我突然想起一件事。在来的时候,我们走的是山路,身上都沾满了泥。如果尸体从门出去了,那门口肯定有痕迹。
不过,我很快就推翻了这个想法,毕竟李福才已经进出好几次,我也跟着进来过。就算有痕迹,也不一定就是尸体的。
让我纳闷的是,那人脸为什么会在墙上?如果说这是设计者安排的,那根本不可能。灯灭了尸体就跑了,肯定不符合赶尸人的利益,毕竟人家把尸体交给你,你带回不去,那还不要命啊。
可是,如果这不是人为安排的,再联想李福才的话,他肯定早就知道有这种古怪的事情,所以才不让我看墙面。但如果这东西是害人的,李福才为什么不除了他?
这种诡异的情况,我想破头也想不出结果。
正当我烦躁不安的时候,我突然感觉肩膀一重,似乎有什么东西搭了上来。
在油灯的光亮下,我看到地上忽长忽短的影子,最短的那个,是我的。而在我的影子之上,竟然还有一个。
这房子没人会进来,而现在房子里除了我,就只有尸体了……
我只感觉三魂七魄跑了一半,脑子都不清醒了,那具尸体,竟然还在屋子里!
日期:2009-08-30 21:52:05
现在该怎么办?拿符纸贴他?万一没用反而惹恼了他,岂不是要遭灾?可是如果任由他搭在我身上……让一具尸体搭着肩膀?
我咬咬牙,正准备跳起来给他贴十张八张的纸符时,后面的“尸体”突然开口说话了:没事吧?
这声音,是李福才?我连忙爬起来,用油灯一照,真的是李福才!他回来了!
在这一刻,我几乎有哭出来的冲动。李福才似乎能感觉到我的不安,问:你怎么了?他这一问,我才想起来,尸体没了一个。这该怎么跟他说呢?说我没听他的话,举灯看墙了?
一想起李福才那手无火燃符的奇技,我就不禁打个哆嗦。这人太过诡异,万一惹怒了他,恐怕不比惹到尸体好到哪去。
李福才见我不吭声,立刻抓过我手中的油灯,走到尸体前查看。
他这样一查,什么馅也该露出来了。没办法,我只好先承认错误:李同志,对不住了。我没按你说的做,拿灯去看墙了。
李福才的动作立刻停顿了,他回过头来看我,足足看了半盏茶的功夫。最后,他才沉声问:灯灭了?嗯。我既有些惧怕,又有些尴尬:灭了,尸体消失了一个。
一听我这么说,李福才连忙数尸体,他来回数了两遍,都是四个。尸体,的确少了一个。
唉……李福才叹口气。
他这样子,与我想象中的暴怒完全相反,我不由地更加愧疚:真是对不住啊,你看看,还有什么方法能找回来吗?我可以陪你一起去找。
李福才举着油灯,缓缓走到我面前,他的眉头,已经死死地皱到了一块。我知道他现在肯定很生气,说不定想直接捏死我,所以,我没敢吭声。
李福才又看了我半天,说:知道灯灭了,会发生什么吗?就是尸体没了嘛。我本想点头,可转念一想,他既然这么问,肯定是另有原因,我连忙摇头:不知道。
李福才又叹口气才说:这灯名为寻乡,是让阴神觉得,灯就是家乡,可以让他们不乱走。灯一灭,他们就会乱走,寻找回家的路。如果这中间撞到什么阴气之类的,那就会变成鬼。到时候阴神变鬼,害人无数啊。
这么严重?我大吃一惊,没想到一盏油灯,竟然也有这么多讲究。
事是我惹出来的,虽然李福才把鬼说的很恐怖,但我依然不能退缩:那现在该怎么办?
李福才说:没有寻乡灯,阴神就会四处游走,直到回家。但是,他们还没有意识,根本不知道怎么走,所以我们想找,也不容易。
难道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我的心立刻沉了下来。如果真的找不到,阴神再变成鬼去害人,那我不等于间接的杀人了吗。这已经不仅仅是愧疚的问题了。
李福才说:你也不必惊慌,这种事发生过不少次,我们这行早有了对付之法。在喜神身上,有一种特制的符咒,这符咒是贴在他身上的。只要阴神不成鬼,符咒就有用,而我只需要依靠特定的方法,就能找到他。不过,万一阴神再我们找到他之前就成鬼,那符咒就会被阴气侵袭,也就失去作用了。
一听他这么说,我立刻知道有了希望,连忙叫起来:那还等什么啊,赶快找啊。
日期:2009-08-31 19:56:37
李福才说:想用那种方法,必须得用上一件东西。
他说这话的时候,一直盯着我,这让我有种很不好的预感。但惹了事就得负责,我只能顺着他的话问下去:需要什么东西?李福才的嘴巴一张,吐出两个字:阴龙。
阴龙?我从未听说过这个词语,地龙倒是知道。阴暗的油灯下,我突然发现,李福才的表情很是诡异。我心里有些发毛,又不能不问:什么是阴龙?李福才嘴角一抽,似乎是在笑:魂魄离体,人的身体就空了。阴神再次入驻,就会带来一些阴气。所以,被阴神入驻的肉体,我们称之为阴身。而阴龙,就是阴身的肠子。
肠子?我大吃一惊,这肠子就是肠子,怎么还搞出个阴龙。可是,这种时候我去哪找个人掏肠子去?
油灯上的火苗一闪一闪的,在墙面上印出我们俩的影子。我看到影子的时候,也看到了墙边站立的那几具尸体,我忽然想起来,这喜神不就是被阴神入驻的吗。
我再看李福才,这才发现,他仍然在盯着我。那眼神根本不似人眼,反而像鬼怪。难道说,他要我去掏死人的肠子?
你不会是打算让我去掏他们的肠子吧?我抱着侥幸的心理问。
李福才在我的注视下,很坚定地点头:我不能动手,只能你来做。
你为什么不能动手!?我心里一急,嘴巴一张就问了出来。别说死人的肠子,就算是花鸟虫兽的肠子我也没动过啊。再说了,都说死者为大。人家都死了,眼看要到家了,这个时候却去开膛破肚,那是大不敬啊。
李福才顿了一下,随后说了一个让我无法拒绝的理由:我刚才去帮那人治,用了秘法。这法子与阴神相冲,如果我去掏,就会被阴气袭身,到时候就会死。
这么严重?我不是太相信,但看李福才那表情,不似说谎。
犹豫万分后,我终于勉强点头:掏是可以,不过你得在旁边看着,万一出了事,我可没法子对付。
李福才点点头:当然。这把刀给你,一会你掀开喜神的衣服,用刀划开他们的肚子,然后伸出手去掏就行了。那场子滑润细长,你伸进去就可以摸到。
我接过那把刀看了下,这是一把很普通的猎刀,并不是李福才用的那把。这让我有些纳闷,他没事多准备一把刀干什么?或者说,他早就算好,这把刀能用得上?可是,这也太巧了吧。
虽然疑惑,但刀已经拿到手上了,这时候再不动手,那不跟放屁一样吗。
我迈动步子,走到尸体前面,两条胳膊如灌了铅一般。看着那黑布黑罩的尸体,我不自禁想起墙角的那张鬼脸。脑子中一出那脸,我顿觉恐惧加身,动都不敢动了。
李福才在旁边催促说:动作快点,耽误了时间,阴神变化了,那可就是麻烦。
没有办法,我只好抬起左手,把尸体身上的黑衣掀开。这衣服是上下身分开的,倒是方便。掀开衣服后,我看到了尸体的肚皮。也不知是油灯照的,还是尸体颜色本身就这样,反正我感觉这黄的吓人。
尸体上还有股怪味,说不清是什么味道,但是并没有常说的那种腐臭味。我没接触过尸体,并不知道这是什么原因,一双眼睛紧盯着那块肚皮,刀子颤了半天也没敢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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