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福才也不吭声,就站在旁边看。我从没感觉一个人站身边会那么令人恐惧,墙上的影子一抖一抖的,让我心也不由自主地慌起来。
日期:2009-08-31 20:27:34
过了好久,我终于举起了刀。可是,手在晃,刀在晃,半天都没戳下来。正当我不知所措的时候,突然有人从背后推我一把。我只感觉手上传来顺滑的感觉,顿时满头冷汗就流下来了。
低头一看,刀果然插了进去。
你干吗推我!我回头冲李福才喊。
李福才说:你再等下去,什么都晚了。
我又没杀过人。我嘟囔一句,这捅尸体,应该和杀活人的感觉差不多吧,我心想着。这李福才也真够可以的,看我不敢下手,竟然直接推我。
不过话说回来,刀插进去,我的恐惧也消失不少。深深吸了一口气,持刀的右手猛地用力,并没有那种所谓的“哧”声出现。我低头一看,冷汗顿时流的更快了。
这口子,竟然被我整个划到了腰部,一个巨大的伤口呈现在我眼前。
把肚子扒开。李福才说。
哦。我应了一声,随后把刀子拔出来,弯下腰正准备撑开肚皮时,哗啦一声轻响,我看到一大滩东西顺着伤口直接冲了出来。
我立刻就闻到一股恶心到极点的血腥臭味,这味道甚至直接从我身上传来。我胃里一酸,感觉喉咙处有东西在翻滚,几乎立刻就要吐出来。
不能吐!被污物染了,阴龙就失去效果了!李福才又在旁边说。
这个时候的我,真的有把他杀了的冲动。
把阴龙割出来手臂长短,其它的再塞回去。李福才说。
还要塞回去?我几乎不能自持地回头看他。这东西流我身上就够恶心的了,现在还让我把它们再塞回去?我看看地上那一滩东西,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清,但那股味道,着实逼人。
当然要塞回去,这是针线,一会你还要帮他把伤口缝好,不然到地的时候主人家可不答应。李福才的语气相当平淡,好似这尸体都是我赶的一样。
我现在终于知道,为什么普通人对赶尸人唯恐避之不及,他们根本就不似人。
日期:2009-08-31 21:16:38
我屏住呼吸,硬着头皮在那滩东西里用刀扒拉着。从死尸肚子里掉落的东西中,肠子占了很大一部分。我没敢立刻下手,直接用刀把肠子割开一段划出来。
现在阴龙有了,剩下的问题就是把这些东西再重新装回去。可是,这太难办了,我回头看李福才,问:把它们找个地方埋了行不行?不行!李福才很坚定的摇头:肚腹之中是五行所在,少哪一样都不行。
我看他一脸坚决,似乎没有商量的余地,只得再问:那能不能找个东西套手上或者……
不行!李福才这次没等我说完就摇头:沾了其它东西,就等于沾了秽物,会坏事。
这人,是铁了心让我用手去弄。我愤恨地看他一眼,心里一赌气,直接扔开刀把地上的东西都捧上来。
这些东西很是滑润,不少东西捧上来又掉下去,我手忙脚乱地把它们往死尸肚子里塞。这匆忙的功夫,却没时间害怕了。
好不容易把东西都重新塞回去,我整个身子也都沾满了,一股子怪味道从身上传进鼻子,再看双眼,已经暗红一片。
把口子缝上,要注意不能有东西掉落进去或者里面的露出来。李福才说着,递过来已经穿好的针线。
这个时候的我,几乎已经习惯了,顺手接过针线开始缝起来。这针线活和掏肠子一样,都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不过死人肚皮估计要比绣花容易的多,不过这针头不大,要用很大力气才能穿出来。
估计有两刻钟,我终于把伤口全部缝上。李福才举着油灯照着看了一遍,点点头:把手上的东西擦掉,然后把衣服放下来。
这时候哪有东西给我擦?要是我满身血腥的跑出去找人要水,估计会被认作杀人犯。我只好把手用力的在衣服上操两下,然后把尸体的衣服放下来。
再回头时,李福才已经拿起那段肠子在手里摆弄了。他用早先我见过的刀,把肠子割成很多块,然后装进一个竹筒里。
我听到那竹筒里传出轻微的“唧唧”声,似乎还有其它的声音,不过听不太清。李福才把肠子放进竹筒后,嘴里念叨着什么,声音小的可怜,我是一个字也没听到。
他一边念着,一边用刀上镶有宝石的那一端在竹筒上轻轻敲击着,这声音虽然单一,却隐约蕴含着某种旋律。
让人惊讶的是,李福才左手不但拿着竹筒,还用尾端两指夹着油灯。刀把敲在竹筒上,油灯却没有一丝晃动,连火苗都如青松般挺立。我甚至有一种感觉,这火苗是被人施了法,就定在那里。
日期:2009-08-31 21:53:43
没过多久,李福才把刀又放回怀里,然后把油灯在竹筒上绕了一圈。随后,他把竹筒倒立过来,弯下腰也不知道做什么。
再过一会,他站起来,再转身的时候我看到,竹筒已经被打开了。不过,里面没什么东西爬出来,那种怪声也消失了。
你先出去吧。李福才说。
我估摸着他要做什么不愿我看见,只好把上衣脱了走出去。
从黑屋子到阳光四射的屋外,这差别相当大,我不得不用手遮住眼睛。
现在天已经大亮了,而且二柱子那事闹得,所有人都开了门起了个早。不少人家正在生火做饭,屋顶冒着炊烟,饭菜的香味扑鼻而来,我这才想到,自己一直都没吃饭。
摸摸手上的上衣,馒头还在里面,不过一看那被染成褐色的衣服,我是一点念头也没了。
比较幸运的是,这边还有条河。我看了眼死尸客店,李福才还没出来,我便走到河边,把馒头掏出来。
不出所料,馒头上已经染了颜色,虽说浪费不是什么好习惯,但是让我吃带死人血的馒头,那倒不如不吃。我把馒头放在一边,弯下腰把上衣丢到河里搓着。
其实,裤子上的东西比上衣更多,不过我穿的裤子颜色比较暗,乍一看,倒也不明显。而且出门的时候也没带换洗衣服,总不能光着身子在这洗衣服吧。
附近的河水,很快就被衣服染红了,看着那飘来荡去的波纹,我心里多少有些不安。明明是去做宣传的,现在倒好,竟然直接掺和到迷信事件里去了。这要是报上去,别说继续做工作了,恐怕会直接打发我回老家吧。
这时我想起了二柱子,李福才说去治他,也不知道怎么样了。不过看他家那个方向,似乎并没有聚集太多人,估计大家都散去了。
我把衣服捞上来看了下,虽然还有点痕迹,不过不是太明显。把衣服拧干穿身上,我径直向二柱子家走去。
路上不时有人走过,他们看到我,都面有惧色的躲到一边,好像我是猛兽一般。我知晓他们肯定是因为李福才,或者看到我进了死尸客店才会这样,所以也没太多的想法。
二柱子家离客店并不是太远,没多大会就到了地方。不过到了地方我才发现,门是关上的,不过没有锁。
我走上前去,正要敲门,却感觉门似乎有些不对。仔细一看,这门不知什么时候,划上了许多古怪的痕迹。
可能是之前没看到吧。我心里想着,也没有在意。
敲敲门,喊:有人在家吗?过了好大一会,里面才传来人走动的声音。等门打开再看,开门的正是二柱子他爹。
你是……?他有些疑惑地问。
二柱子生病的时候,我还来过呢,就是和李福才一起的。我解释说。估计是刚才洗脸的时候,头发有些湿,耷拉在脸上,所以他一时间没认出来。
果不其然,等我说明白后,他立刻哦了一声:是你啊,有事吗?
二柱子怎么样了?我问他。
一听我说二柱子,他的脸上,顿时浮现起一丝古怪的神情,仿佛我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他没事了。说罢,他砰的一声把门关上了。
我顿时有些意外,就算二柱子不是我救的,可他既然没事,那估计是李福才弄的。我和李福才的认识,这里大部分人都应该知道,他更应该清楚。
可是,他这种态度,太过异常。而且之前他脸上的表情,诡异极了。这中间,到底出了什么事?
日期:2009-09-01 20:58: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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