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是她突然对我说:“你喜欢旅游吗?”这让每次热脸贴丫冷屁股的我受宠若惊,竟然回了一个“你是问我吗?”她回了一个可爱的笑脸,我说我喜欢,她说她想去西安,我告诉她应该去什么大雁塔、小雁塔、大唐芙蓉园、法门寺之类的庸俗景点,她半天没说话,在我“人呢?”“说话啊?!”的催促中,她回答说:“我讨厌有计划的旅行,这让旅行没有任何意义。”我试图继续询问她是谁,怎么出现在我的MSN好友之中,但是,她用于保持沉默了,仿佛一个鬼魅出现过一般。
第三次是我有天下班后,开车来到单位旁边的FRIDAYS,点了一杯摩西多,拿出手机,无线上网,看见MSN上的SAMANTA在线,我微醺,和她聊天,她问我在哪儿,我说在喝酒,她问在哪儿喝酒,我和她贫了几句,酒精会让一个男人觉得自己魅力增加,我象一个无赖一般说:你过来,一起喝酒。她回答说:太远了。
以上三次是我唯一和她聊天的经历,这漫长的一年多的时间,她一直安静地呆在我的MSN里,来如鬼魅,去如玫瑰。
我曾经看过她的MSN空间,她的文字懒散而无力,充斥了对生活的向往和辱骂,她放在空间里的照片明亮而昏暗,让我的心境暗淡。
2009年3月20日晚上,她再次出现在我的MSN在线好友里。
SAMANTA的出现让我有了别样的感触,因为她换了一张图片,图片上是一个捂了鼻子和嘴巴在乐的一个女孩子,干净,纯粹,白色的体恤上面有一个调皮的卡通小狗,这对已经让酒精局部麻丨醉丨的我极有诱惑力,我依旧笨拙地打了招呼:“在哪儿?”
“家。”
“你家在哪儿”
“北京,你?”
“一样。”
“你怎么在我MSN的好友里?”我实在是无话可说。
“不知道。”她今天的聊天速度让我欣慰。
“你做什么的?”
“餐厅服务员。”
“哦。。。。”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我应该承认,我并不善于与女孩子沟通。
“你是谁啊?”她说。
“我也不知道。”憋了半天我憋出这句话。
“哦。”一般说这个字表明已经没有交谈的欲望了。
我本来打了一串的字,想告诉她她突然出现在我MSN里,但确实不是我加的她之类的废话,但当我还没发出去,她已经下线了。
“靠!!!”我很郁闷,大叫一声。
在3月20日临近结束的时候,我也准备下线,却意外收到了她的MSN。
“还在吗?”
“是,准备下了。”
“我又上来了。”
“怎么了?”我好奇。
“做了一个噩梦。”她的回答让我怦然心动。
“怎么了?”
“没怎么,就梦见有人追我,一直追。”
“谁啊?”
“不认识,好像一个大叔。”
“什么大叔。”
“不认识啊,你陪我聊会吧,我害怕。”
“哦,”我想了想:“你知道我是谁吗?”
“不知道,经常看见你,但不知道你是谁。”
“你。。。”我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思维定势一般打出字来:“做什么的。”等发出以后我才发现这个问题我已经问过了。
“学生。”她的回答与我记忆中的不同。
“你做什么的?”她接着问我。
“律师。”
“你多大了?”她接着问。
“快30了。”
“哦,大叔啊。”她的回答猛然扎了我一下。
我抬头,看了看书柜镜子里的我,莫名其妙,我成了大叔。
我真的老了。
“大叔,怎么不说话。”她第一次催促我,我能感觉到她的不安。
“我都大叔了,还说什么哦。”我的话里带了明显的忿忿不平。
“大叔,不要这么小心眼。”
“得得得,我没小心眼。”我苦笑:“你多大?”
“23.”
“86年的?”
“嗯。”
86年?比我小6岁,什么概念?没小很多啊,我没有什么概念。
“大叔,你喜欢喝酒?”
“谈不上喜欢。”
“我在喝酒。”
“喝什么啊?”
“芝华士,我喝一半了。”
“啊,你酒量那么大啊。”
“我害怕。所以喝酒。”
妈的,什么逻辑。我起身去嘘嘘。
“大叔你还在吗?”回来的时候就看见她的话。
“在的,在的,刚才洗手间。”
“大叔,你在干嘛?”
“在孤独了。”
“大叔没结婚吗?”
“嗯,没有,素着呢。”
我们开始漫长而无序的聊天,不知道说了什么,或者不知道没说什么,总之时间到了3月21日的凌晨4点。
“大叔,我喝完了一瓶芝华士。”
“你酒量这么大啊。”
“是啊。”
“牛啊,”我眼睛都快睁不开了:“那你困吗?”
“还好。”
“哦,”我操,你怎么越来越精神,我困得不成了:“有空找你喝酒。”
“好,大叔你电话多少?”
“138XXXXXXXXX”
"好,我的是139XXXXXXXX。"
“好的。那我睡了。”我实在扛不住了。
“好的,我也睡了。”
凌晨4点半,我刷完牙,趟在床上,电话突然响起:“谁啊。”
“嘿嘿,是我,我听听你的声音。”
“哦,老男人的声音有什么好听。”我的回答带了强烈的反抗。
“嘿嘿,大叔的声音很好听。”她纯正的北京味道。
“嗯。”我应付了。
“好了,快睡觉吧。”她呵呵笑了。挂了电话。
我把手机改成静音,翻身睡去。
但,马上惊醒:
“大叔?! 操。”
我终于闭上眼,美美的睡去。
混混屯屯过了这个周末,打扫打扫房间,到海淀图书城买了两本书,时间就这样“咻”地过去了。
3月22日下午,我上网,看见SAMANTA就在上面。
“大叔,来了?!”她首先和我说话。
“嗯!”我其实想说“靠”的。
“大叔很无聊?”
“我说,您能不每句话都带个称呼吗?”我别扭。
“哦,嘿嘿,好得。”
“乖。”
“那你很无聊?”
“嗯,一个人,都这样。”
“享受自由时光。”
“嗯,”我没话找话:“啥时候喝酒?”
“下礼拜吧,随便找一个晚上。”
“你喜欢去哪儿喝啊?”
“随便,最好就着吃饭一起喝了。”
“哦,成吧,那再联系了。”
我又困了,和她打个招呼,就下线了,上网,倒头就睡。
睡起来已经5点了,我挣扎了起来,洗了个澡,感觉自己饿了,我有两个选择:一是方便面,二是两碗方便面。我两个选择都没选,我想上街去吃,但是一个人吃太孤独了,我开始四处打电话问我那帮狐朋狗友。
5点20,我打了17个电话,4个关机,5个不接,剩下8个都有事,我操,不需要你们丫的一个一个电话不断催了吃饭,需要你们丫的时候一个一个都他妈不靠谱。
我给SAMANTA发了一个消息:“今天晚上有空吃饭不?”
1分钟后收到:“今天不成,下礼拜吧。”
我就操。
我气势汹汹的站起来,冲进厨房,烧水,拆开一包方便面。
6点半的时候,水开了,我把水倒进面碗里,调到劲爆体育台。
电话响了,刚才一个未接电话的朋友打回来,问我怎么了,我说没事,他问要不一起吃饭,我说拉倒吧,哥们都泡面了。
挂了电话,我开始吃面。
第二口的时候,电话又响了,我清晰看见电话显示“SAMANTA”.
“你在干嘛?”
“没干嘛,家呢。”
“嗯,这样,晚上本来我妈找我一起吃饭的,结果她刚才又给我电话,说她有事,你要是没事的话,咱们一起吧。”
“嗯,”我瞥了一眼吃了两口的康师傅红烧牛肉面,舔舔嘴唇,想了想:“好吧,去哪儿?”
“五道口吧,你知道光合作用书店吗?”
“知道。”
“那7-11呢?”
“不知道。”
“哦,那就在光合作用见吧。”
我挂了电话,叹了口气。
戴上隐形眼镜,我看了看镜子里的我。。。。。大叔。。。。。
开车,三环,蓟门桥往北,过学院桥,红绿灯往西,一直往西,我看见了光合作用书店。
我到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光合作用书店别致的绿色LOGO特别醒目,我进去的时候门口站了一大堆老外在聚会,我给SAMANTA电话,告诉她我已经到了,她说她还要等会,堵车。我说好,我先逛逛。
有两本书吸引了我,一本是愤青写的《中国不高兴》,一本是汉奸写的《历史的拐点》,本来海淀图书城就已经看了觉得好,只是当时已经买了别的,所以没买,现在正好收了,又逛了一圈,拿到款台,交了书款,向门外走去。
我出去的时候门开了,进来两个女孩子,一个高高的,一个矮矮的,她们一左一右,和我擦肩而过。
走出门外,别样的冷,北京怎么又开始冷了,我把夹克的领子立了起来,我吐出一口气,能看见气状物质升起,消失于无形。
电话响了,我把书夹在腋下,手忙脚乱地接了电话。
“我到了。”SAMANTA。
“我也到了。”
“你在哪儿啊?”
“我在门口啊。”我四处打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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