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歌见青倌叹气,便上前安慰道:“姐姐,莫要惊慌,公子心性善良,有他劝说州牧,即便攻下淮阳,想必也定不会屠城,说不定到时候姐姐还能找到爹娘也不一定呢!”
“九儿,谢谢你!”青倌眼眶发红,紧紧握着九歌的手。
二人决定不再讨论这伤心的话题,嬉笑打骂着收拾完行李,便早早躺下了。夜间宿营本就睡不踏实,再加上即将到来的战事,九歌心中不免有些担忧,半夜便醒了过来,再也睡不着了。
批了件衣裳,九歌起身掀开帐帘向外看去,户外的景色,让她精神一震,天空中连片的星星仿若星海,将深蓝色的天空照的更加深邃,这一幕让九歌心中大动。
突然想起青倌还在睡觉,自己将这帐帘掀的久了,怕是帐中要进凉气,便急忙忙的穿好衣服,走出帐来,回手放下帐帘时朝着青倌的床榻瞥了一眼,“咦?没人?”
这丫头出门如厕,都没声音的吗?九歌心想,也便没再计较,找了个地势较高的地方,观星去了。
第二日一早,益州大军便整装开拔,又整整行进了两日,才在距离扶风城五里左右的地方安营扎寨。
“报……”季光正在同嵇军师、薛将军、季云康、季云礼商议接下来的战事,门外响起急报声。
“探子回报,扶风城已经在城墙周围安排了千名弓箭手,城内更是连日赶制羽箭,明日便会对我方营地发起攻势了!”
“这么快?”季云康下意识的叹道。
“这扶风城城主襄平据说文治武功厉害的很,如今这阵势,是要趁我们还未站稳脚跟,杀杀我方的威风啊!”嵇由看着眼前这扶风城周边的沙盘,眉头皱了一皱。
“如今我方将士气势如虹,兵法有云,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不如我便带人去会会这襄城主!”季云康一时气勇,话说的倒是极为振奋人心。
“不可,将士们连日赶路,本就辛苦疲惫,如今刚刚安营,更有内务尚待整理,草率出兵,定无胜算!”嵇由看了一眼一旁逞一时之勇的季云康,连连摇头。
“可敌方在我军阵前叫阵,如若我方不与回应,岂不是助长了敌人的威风,杀了我方的气势?”云礼便在皱着眉头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嵇军师说得对,如今我们兵分五路,按之前的安排,便是要等其他四路兵马一起对扶风形成包围之势,届时才可一击击破。现如今其他四路尚无消息传回,万不能轻举妄动!”薛将军说道。
“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这可如何是好!”季云康有些着急的,在一旁来来回回踱着步子。
“好了好了,大家连日赶路也都累了,回去歇歇先,说不定便会有好办法了!”季光见众人犯愁,却是一副不甚要紧的模样,如此便将众人撵回去休息了。
“公子,请用茶!”青倌在云礼的大帐里待了大半天了,这茶水都换了四次,这才见到云礼的面。
云礼喝了一口,“翠微?难为你们细心了!”说罢云礼又连喝了几大口。“临行前,九歌特意嘱咐奴婢带此种茶叶,说是公子爱喝!”青倌连忙应答,心里是记着九歌替自己求情的恩情的。
听是九歌记着自己爱喝的茶叶,云礼心里一甜,转念又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吩咐到“将这茶叶包一些,给嵇军师送过去!”
“是!”青倌这才将托盘放下,转身欲走。“让九歌去送吧!”云礼叮嘱道。
“你说公子为什么非要让包些茶叶给嵇军师啊?人家那么大个军师,还能没茶喝?”青倌一脸狐疑的看着正在打包茶叶的九歌。
九歌抬头看看青倌,满脸笑意的看着青倌,“嵇先生之前是太傅,想必还是第一次随军跋涉,自然有些东西顾及不到。公子心细,定是想借着送茶叶,看看嵇军师那里还有什么短缺,有哪些不便,也好早些替先生排忧。”
“哇,九儿,公子可一字没多说啊,你居然都知道,真是不可思议啊!”青倌一脸羡慕的看着九歌。
“这有什么可羡慕的,随着公子这么久了,若是这些都不知道,我岂不是太愚笨了!”言罢,九歌拿起包好的茶叶,冲青倌做了个鬼脸,便出了门。
九歌进帐时,正瞅着嵇由手持一白子,对着棋盘发呆。
“嵇先生可是遇到什么难题了?”九歌将茶包放在桌上,便凑了上来,看着这能令嵇由皱眉的棋局。
“九歌!”嵇由见来人是九歌,自然欣喜,“你来,你来,你看这进退维谷的棋局可该如何破?”
“黑子身后根基稳固,此时遣子来攻正逼近的白子,自然胜算多些。白子的兵力还未全数到齐,若此时正面迎战,定是大损,可若是不应战,黑子便会大兵压上,白子左右不得出,早晚闷死阵中,这可还真是两难啊!”九歌看了几眼,便明白了这棋盘之上的形势,一顿分析让嵇由大呼精彩。
“九歌姑娘看棋局倒是看得通透,不知心中可有解法?”
“白子决不能正面迎战,不能真打!”
“对,不能真打!”
“那就假打呗!”说罢九歌决绝般拿起一粒白子,下在了棋盘之上。
“哦?”
嵇由一时好奇,看着九歌只用了几粒白子做先锋与黑子正面纠缠,其余白子依次绕道而进,愣是在整片黑子中开了一番天地。
“哈哈哈,九歌姑娘好棋艺!”嵇由不由得拍手叫好。
“九歌献丑,先生谬赞了!”九歌这才想起是奉命而来。
“九歌奉我家公子之命,给军师送些茶叶过来,先生若是还缺什么,差人来找九歌便是。”九歌话说完站在原地,这嵇由却跑到了沙盘一旁,似乎在仔细研究着什么,完全没听到九歌刚刚之言。
九歌见如此情景,便知情识趣的退了出来。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一队益州军大约三百余人便来到扶风城下,打着益字旗,各个都扯着嗓门大声叫阵:“我益州军至,淮阳鼠辈还不赶快出来受死!”
“将军,益州军在城外叫阵!应否!”
“哦?他们昨日刚至,今日便来叫阵。正好,让我去前去会会”扶风城大将军宋冲正在吃早饭,闻此军情,将手中的筷子拍在桌上,转身拿了兵器就走。
可待宋冲持长枪冲出城门,眼前却不见半个益州军的身影,“人呢?不是说敌军来叫阵吗?”宋冲扭头横眉怒对,看着刚才报信的兵士。
“刚刚确实在啊!”兵士一脸无辜。
瞧着自己刚刚急忙出来迎战,还没穿戴整齐的衣襟,宋冲没了好气,“收兵!”
不想这宋冲刚刚回城坐下,将早上急着出门没穿戴好的衣衫穿戴妥当,便又有兵士来报:“禀将军,城外益州军在叫阵!”
“你可看清楚了?确是益州军在叫阵?”宋冲早上刚跑了一趟,这次便谨慎了很多。
“城门楼上的兵士们都看见了!打的是益字旗!”
“走!”毕竟是两军交锋,宋冲不敢大意,提枪便走。可待宋冲纵马冲出城外,又是半个敌军的影子都没有。
“怎么回事?”宋冲勒马,转身回城登上城楼,叫来城楼守卫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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