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魏帝国》
第9节

作者: 南门太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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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史书还记载曹腾是安帝时入的宫,用事宫廷达三十余年。安帝刘祜106年继位,125年驾崩,在位19年。曹腾入宫当在106年到125年之间,这样推算,他出生于公元100年之前的可能性最大。
  故而梁太后驾崩时,曹腾应该五十多岁的年纪了。此后,对于他的活动,史书再没有过记载。
  可以推测的情况是,曹腾退休(致仕)了。退休后他把全部精力放在两件事上,一件是扶持养子曹嵩,把曹家未来的希望都寄托在这个养子的身上;另一件是在家乡谯县大修陵墓,为百年之后做准备。
  宦官是没有后代的。顺帝刘保当初也是被宦官拥戴才当上皇帝的。为了感激宦官的功绩,他做出了一个史无前例的决定:允许宦官收养子以继承家业和封爵。曹腾于是就在同宗里收养了一个名叫曹嵩的养子。
  曹腾大修的曹氏宗族墓在郦道元《水经注》里有明确记载,规模十分宏大。如今,历千百年的风雨,它们依然骄傲地分列于曹腾的家乡安徽省亳州市。据确切的考古资料显示,这个庞大的家族墓里,埋着曹腾、曹褒、曹嵩、曹炽等人。对于曹家的这些族人,这里也做一个简要的介绍。

  曹褒与曹腾同辈,应该是从兄或从弟的关系,因曹腾的荫护,做到了颖川太守。他的儿子叫曹炽,做过侍中、长水校尉,是曹仁、曹纯的父亲
  曹炽与曹嵩同辈,曹家在这一辈的人里,至少还有四到五个族人。一个是曹鼎,做过尚书令;曹鼎的兄弟中,有一个叫曹瑜,做到了卫将军;他们还有一个亲兄弟,已不知名字,但他的儿子很有名,叫曹洪。
  除了曹鼎三兄弟之外,这一代人中,至少还有两个支脉,其中一个当过吴郡太守,他有一个孙子叫曹休。另一个生了一个儿子叫曹邵,曹邵的有一个儿子叫曹真。
  如果以曹腾、曹褒为“曹一代”话,“曹二代”包括曹嵩、曹鼎、曹瑜、曹炽;“曹三代”包括曹操、曹洪、曹仁、曹纯、曹邵;“曹四代”就很多了,包括曹丕、曹植、曹休、曹真等,后面还有“曹五代”。再之后,虽然曹氏后人仍在,但不是本书历史关注的重点了。本书从“曹一代”曹腾开始说起,止于“曹五代”曹奂。
  可见,曹家自曹腾以后,已慢慢成为一个大家族。只是与汝南袁氏、弘家杨氏这样的世族相比,曹家还只能算是后起之秀。“曹三代”、“曹四代”们大都追随曹操南征北战,在曹操的带领下建立了庞大的曹魏帝国。
  现在可以大致推测一下,在梁冀事件前夕,曹腾因病去逝于洛阳。按照礼制,曹腾要回到家乡安葬,曹嵩等曹氏子弟必须去职,在家守孝三年。延熹二年曹嵩等人均不在洛阳,也正因为如此,幸运地躲过了政治清算。

  提到曹嵩,还有一个问题,就是他的出身问题,顺便也说一下。
  陈寿一句“莫能审其本末”,害得曹家人一直被当成“黑人黑户”受到歧视。还有些野史认为,曹嵩是夏侯氏的后人,是曹腾当初从夏侯家抱来的。但对于陈寿写的这句话,历来都有人怀疑要么是他的专业准出了问题,要么他有别的动机。
  陈寿始撰《三国志》是晋太康元年(280年),这一年陈寿48岁,大约九年后,即太康十年(289年)他完成了该书。陈寿写《三国志》是在洛阳,他在司马氏朝廷里担任着即著作郎兼中书侍郎的公职。
  公元280年虽然已曹操已经死了六十年了,也是司马氏建立晋朝的第十六个春秋,但是熟悉当朝及前朝历史掌故的人肯定还大量在世,别的不说,单就曹氏一族中仍然健在的就有曹志、曹奂等人。
  曹志是曹植之子,属于“曹五代”,以曹魏宗亲的身份却与司马炎关系甚好,曹志曾“夜与炎相见,从暮至旦,甚器之” 。曹志在晋朝担任过乐平太守、散骑常侍、国子博士、博士祭酒等官职,太康九年(288年)即陈寿写完《三国志》的前一年病逝于洛阳。作为同朝为官的同事兼重要历史事件的当事人,曹志理应引起陈寿的足够重视,除非曹志本人对其祖父曹操也“莫能审其出生本末”,否则这一历史悬案很容易解决。

  其实,曹腾有兄弟四人以上(曹腾字季兴,上面还应该有伯兴、仲兴、叔兴),兄弟中应该有男丁。即使开始时曹家很穷,但到顺帝的时候,曹家应该很富有了,他怎么会放着曹家的孩子不要,收养一个异姓人?
  所以,曹嵩应该是曹腾三个亲兄弟中某一家的孩子,当然这也是猜测。曹嵩到底姓曹还是姓夏侯,还是像袁绍揭露的那样是从乞丐那里收养的,在没有更为有力的新发现前,这个迷还将继续论争下去。

日期:2009-06-12 13:46:30

  《曹魏秘史》(第一部) 连载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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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 风中少年
  一、涡水
  让我们暂时离开纷乱扰攘的京师洛阳,随着本书主人公的脚步来到他们的家乡,豫州刺史部的沛国谯县。这里位于京师洛阳的西南方向,直线距离约400余里。

  绕县城东边而过有一条大河,名为涡水,是淮水的支流。如果溯河而上,可以到达陈国境内的苦县,这里是老子的故乡。所以,这条河又被称为道家的发源之河。
  秦汉以来中原地区便筑起了四通八达的大道,其中一条是所谓的东方大道,由洛阳向东,经管城,通向豫州、兖州、青州等地。在这条主干道的一个叫浚义(开封)的地方另有一条大道拐向正南,过陈留郡,就到达了谯县。如果不走浚义,可以走管城折向西南,也有一条等级稍差的大道直通谯县。
  谯县的知名度和在当时的地位,来自于它是豫州刺史部的治所。豫州是东汉十三州之一,辖有颍川郡、汝南郡、梁国、沛国、陈国、鲁国等二郡四国。东汉的郡和国,比现在一个省小,但比地级市稍大。郡国的行政长官品秩是二千石,与中央政府各部长平级。
  东汉的“国”,是刘姓宗室的封地,但已经没有多大的独立性,宗王只是享受封地的食邑,不再拥有行政和司法管理权,“国”实际上也就是郡。不同的是,郡的行政首长是太守,国的行政首长是国相。
  谯县作为豫州二郡四国的行政中心,又处在南北交通的要冲,自然不是偏僻之地,这里达官贵人云集,信息也很灵通。

  曹腾在世的时候,曹家的主要成员曹褒、曹嵩、曹炽、曹鼎、曹瑜等人都在外地做官,在本地做官的基本上没有。造成这一局面的,是当时的制度规定。
  东汉对地方官实行严格的属地回避制度,本地人不能在家门口做官。桓帝又把这个制度更加严格化,推出了所谓的“三互法”,把回避的范围扩大到“婚姻之家”和“两州人士”,即有通婚关系的两家人也要相互回避,另外,毫无关系的甲、乙两个人,如果甲郡人任乙郡守,那么乙郡人就不能再任甲郡守。
  生活在那个时代,想当官只有背着行李四处漂泊了。这种干部异地交流制度对于扼制腐败和结党营私似乎起到一些作用,但实际情况却不然,东汉是最结党营私的王朝,也是最腐败的王朝之一。“三互法”回避过度,反而给人事部门选拔官吏带来了困难。
  曹家的人在外面当官,难得聚在一起。这次因为曹腾的去逝,他们都从外地回来了,这是曹腾临终前的嘱托。天下形势不明朗,随着曹腾的去逝,曹家将面临着如履薄冰的形势。
  除了与曹腾同辈的曹褒已经故去之外,曹府一下子涌入了不少从外地回来的宗亲和家眷。作为曹腾的法定继承人,新的费亭侯,曹嵩是这一大家族中主事的。
  曹嵩及族人们大都集中县城的东边一带居住。这里是一片宅院群,许多房子都沿涡河而建。对于曹府的位置史书有确切的记载,郦道元在《水经注》里说:“城东有曹太祖旧宅,所在负郭对廛,侧隍临水。”也就是,曹府背后是城郭和住宅小区,旁边是城壕和涡水。其具体位置,是在距亳州市区五里的涡河岸边,一个叫甘家村的地方。

  如今来到这里,可以看到一块牌子,上面写着“魏武故里”几个字。遗址所在处比周围地面要高,俗称“庙台子”。
  而曹家的墓园,则建在县城之南。郦道元似乎亲自来察看过,在《水经注》里留下了大量详实的记载。上个世纪七十年代,陆续进行了一些考古发掘,在其中标号为“董园二号”的墓里,发现了刻着“曹腾字季兴”等字样的汉砖,可能这就是曹腾的墓。
  曹腾葬在曹氏宗族墓园之中,按照礼制,作为养子的曹嵩要在墓地边搭一个草庐,在未来的三年内,他吃住都要在这里,进行守孝。
  本朝以孝为先,不孝的人不仅舆论看不起,仕途也会受到影响。除了曹嵩以外,家族中的其他人如果愿意一块守孝,也不会被拒绝,这视为一种美德。不仅同一家族的人,就连学生、老部下以及慕名而来的陌生人,都可以像事主家的孝子一样守孝。
  守孝,经营土地,善待一切人,与世无争,然后平静地生活,就是延熹年间曹家人的主要生活节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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