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哥,我们就两个人啊”
“两个人怎么了听说过民国第一杀手王亚樵吗”
“知道!”
“他就一个人,照样让国民党急的戴笠军统头子手下一大帮人惹得团团转。”
大凡像是被我的这个例子说服了,也许是他根本就找不出任何反驳我的理由,你是老大你说啥就是啥,秉持这样的工作态度,他默默的低头点了一根烟。在我眼前,练习吐圈圈。
“我跟说呀,小吉你别搬,这里没有人认为你是小偷的!”张大妈拦在我面前,不让我接触我的箱子。我也不想走,这个小区的人实在太可爱了,也太可笑了。但也绝计不能再留,任何谎言都有被揭穿的那一天,只是时间长于短的差别而已,我不走,生活在这里,未来的某一天终究躲不过戴大手表的命运。还是走的好,至少,我还能在居民心中留下个完美形象。
“你疯了,真上金大胖子家”大凡用奇异的眼神看着我。
“怎么了,我就是看不惯这种人,不给他点教训,心里的坎,我过不去。”社区颁发的锦旗“道德模范”红的像火一样烧,烈焰把我心底那股正义燃的旺旺的。走之后我还是挺想为这个社区做点事情,作为弥补的。
我的提议没有得到大凡的一致,但也不敢违抗我的命令。何况我给了他一个完美的蓝图,只要我们干完了这一票,招牌一打响,咱们党卫军第六支队以后在(搬家界)可就红火了。我不喜欢贼这个名词,太难听了,我觉得我们跟搬家公司的性质是一样的,人家搬家公司也是替人把挪东西,我们也是啊。
当年我还是一个学生的时候,我就被人骗过,对于贼这个字,我内心无比的痛恨,无比的厌恶。
我不会忘记那个冬日。
擦着灰蒙蒙的夜色,汽车东站的小贩吆喝着手里热气腾腾的煎食。我掏了掏口袋,只有三个硬币,随手摸了摸纸币,一看最小的二十,算了,不吃了,等挨到学校吃晚饭也能剩两块钱。学生嘛,花的都是父母的钱,手里的每一分都靠着父母在外头给人点头哈腰,摸爬滚打,这样的辛劳汗水实在挥霍不起。
“小兄弟,诺基亚最新版的触屏要不要一千五好了!”一名陌生的中年男子走到我和我同学面前,手掌上托着一只手机,男子不停地用手指划动手机屏幕,一幅工具栏画面刚刚呈现,又迅速改换另一幅。的触屏,这个名词早已在不知不觉间注入我的记忆屏幕,但我却不曾去了解,理由很简单,作为一名学生的我,买不起。
“一千五我们身上就两百!”说完,我随即转身就要走,根本就不想再去理会陌生男子,一千五百块这样的巨资对于我来说,着实还是一笔天文数字,平常除父母交付的生活费以外,自己几乎没有额外收入。兼职吧,一天下来,也只有五六十块,但这样的机会少之又少。
“一千,怎么样卖了,我马上就去上海了,我其实也是这个来的。”说着,男子伸出两根手指,兔耳朵似的连续做弯曲动作。原来是贼呀,我还以为呢,来历不明的东西怪不得这么便宜,我想我已经猜出了他的身份,应该就是八九不离十了,细细看来,还真有几分贼的样子。小小的脑袋整整比我矮了半个头,那张犀利的嘴巴上,留着一小撮淡淡的胡须,尤其是那双小而十分敏锐的眼睛,仿佛能像老鼠一样发光,尖锐的鼻子和那能扇起风的大耳共同构成一个军用雷达。即使在深夜,周围一切细微的变化也都能了如指掌。
“我就两百,你看我的样子像是有钱人吗”我笑着反问到,我和我同学两人此时两手空空,连个塑料袋也没提,无论是从穿着打扮,还是行为举止,似乎都无法将我们同有钱人的富家公子相联系。
“那你们身上凑凑,再多加点,我马上就去上海了,两百块实在太少了点,这可是最新的诺基亚!”贼极力的炫动手里的手机。物超所值,虽然他没详细说明,但我们已经能够感受到了。不错诺基亚绝对是手机里的战斗机,我同学科斌也有同感,不用贼过多介绍。前些日子看新闻这只诺基亚触屏刚出来那会,各大销售点门口排着长长的龙形队伍,跟年前买票回家一样,就是有钱也不一定买的着。看贼那急切焦虑不安的眼神,似乎他此时正有要事缠身,我很自信的认为,能以廉价换取他手里的高档。你身上有多少钱我对科斌问到。
“十块!”科斌从容不迫的回答。你没搞错吧我质疑道,心想,难不成科斌不想让我买我掏空了口袋,只有一百三,零零碎碎的还有几块,大概就一百四的样子。
“你说,你们连两百都没有,这也……”贼轻蔑的朝我们笑了笑,这无疑使我的自尊心受到莫大的伤害,我气愤的朝贼问到:“这附近哪里有银行”贼歪着头,朝西北方向伸了伸手指,眼神示意。科斌二话没说,抢先一步急匆匆的朝那个方向赶去。路旁,小贩的样子模模糊糊的,跑了一两百米的样子,眼前仍是发现不了银行的任何踪迹。
“把那只手机让给我!”他手里握着老式的诺基亚说。贼的手机,真的很不错,如果说一点我不心动绝对是假的,科斌开口了,我是绝对不好再争的。要不是好朋友好兄弟,没有任何理由,是绝不可能在这样不阴不雨的天气陪你乘近两个小时,来回四个多小时的公交车千里迢迢赶到市中心修电脑的。
“阿姨,这附近哪有银行”对着一个卖煎饼的阿姨,投向了请求的目光。贼不会给我们太多的时间,我说,如果许久都不见我们回去,他肯定会起疑心的,起了疑心自然而然的就走了。阿姨没有说话,用手指着不远处的一座大厦,“杭州银行”四个大字,锃光瓦亮的呈现在我们面前,我们低着头苦恼找的银行,居然在我们抬头的地方,这无疑是一个幽默的笑话。
渺小的字体,散发着微弱的光,一只老式的诺基亚手机。科斌手里不停地摁着键盘,中等的屏幕上呈现寥寥几个字符。三年前买的行货,可在如今日新月异的科技时代,早已沦为了淘汰的预备军。我手机虽说是新版,但却是只高仿的山寨,外观和功能的确可以乱真,可山寨终究是山寨永远都比不上行货。诺基亚绝对是一个巨大的馅饼,不偏不倚的砸在我们头上,在此之前,我不曾相信天上有掉馅饼这等好事。但这回我信了,贼的东西,使我有足够的理由相信是个例外。
“科斌……”到嘴的话,又咽了进去,我的内心始终惦记那张大大的馅饼,把杭州银行作为我的胜利的终点,一直跑着,原本早已该气喘吁吁的身体,短跑了几百米却一点都不觉得累,如果此时让我去参加200短跑的话,我相信一定会有一个好名次。
衣服与风摩擦的声音清晰可见,凛冽的寒风触碰我的皮肤,却未曾感到一丝凉意。我把银行卡塞进机时,脚下的清风似乎尚未散去,仍旧盘旋在我的周围,这就生成了脚底的热气。从厚重的机器里吐出了两张红红的纸币,我一把交到科斌手里,“借你的”科斌用欣喜的眼神望着我,此刻我已经把对馅饼的渴望也全部交付于他,他还想说什么,但我抢先一步,再次踏风而去,为了那个不知名的馅饼和它不可预知的归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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