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姻这回事儿》
第6节

作者: 爱吱爱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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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完饭,庄小艾开车回家,郑麒还给她打包了一份适合老年人吃得健康餐,他总是想的很周到,可人家程季他妈也未必领情,回头再吃胃疼了还落不是,但这些她不能跟郑麒说。走到二环上,一辆大吉普在她后面拼命按喇叭,庄小艾看看旁边车道也没车啊,这车赶嘛非得走这儿呢,她最讨厌这种人,赶着投胎呢,庄小艾心里骂,于是她开的稳稳的就是不让道,那车狂鸣了一会儿只好改道旁边,呼的一下,还差点蹭了庄小艾的车。这是电话响了,是郑麒,他在电话里大声的着急的喊:“庄小艾,给我靠边停车!”庄小艾一惊,连忙打方向盘靠边停下,回头一看,郑麒的车已经挺在她后面了,他大踏步地走过来,庄小艾打开车窗纳闷儿地说:“你怎么在这儿啊,没回家?”郑麒一脸严肃地说:“我就是不放心你才跟着你,开车总是意气用事,你就给那人让个道儿怎么了,非得别着,你知道那是什么人吗,万一是个无赖怎么办?下来下来,我给你开回去。”庄小艾眼里一热,差点流泪,她乖乖的下车坐到副驾驶上,鼻子也酸了起来。

  回到小区,庄小艾在楼下坐了一会儿,刚才郑麒打车走的时候,她真想过去拥抱他一下,可是还是忍住了,要在以前这也不算什么,可现在自己是已婚的了,又在家门口,还是得避嫌啊。庄小艾在楼下定了定神儿,这才回家。
  家里很安静,客厅的灯已经关了,程季大概在卧室看书,婆婆似乎也睡了,庄小艾把打包的饭菜放进厨房,程季颠颠得跑了过来,一把搂住她的腰,撒娇地说:“老婆,我饿了,给我做点吃的吧。”庄小艾一愣:“你没吃饭?”程季用下巴蹭着她的脖子说:“吃了,可是我妈做的饭没什么油水不是吗,没吃饱。”庄小艾哭笑不得:“没吃饱你跟你妈要去啊,我累得要死回来还没歇一下呢就的给你做饭,我是你家长工啊。”程季耍赖道:“你就我的长工,一辈子得伺候我,好老婆,不是还有点你那天做的虾肉馄饨吗,给我煮一碗吧。”庄小艾指指打包回来的饭菜说:“我给妈带了点健康餐回来,要不你把这个吃了得了,我估计妈也不一定愿意吃。”程季走过去扒着看了看,摇摇头说:“太清淡了,还是给妈明天中午当午饭得了,我要吃馄饨。”

  庄小艾无奈的作势打了程季一小巴掌,程季扑过来美美的亲了她几口,屁颠屁颠的又回卧室了。庄小艾系上围裙,切葱花儿,切香菜,拿出泡好的木耳,再弄几片紫菜,哪怕只是一碗饭,庄小艾也得做的完美,正忙活着,婆婆过来了,站在厨房门口说:“没吃饭啊?”庄小艾回头一看,婆婆手里拿着把扇子,她不爱开空调吹风扇,所以扇子不离手,庄小艾说:“我吃过了,程季说他有点儿饿,让我给煮碗馄饨。”婆婆哦了一声,又站着看了一会儿转身走了,庄小艾觉着婆婆好象有点失落。

  庄小艾在梦里又见到那辆大吉普,冲自己拼命的闪着大灯,她被照得无处可躲,忽然一转头,看到郑麒在背后,向自己伸出手,可是一转脸,他又不见了,庄小艾在梦里发疯似的奔跑,可是到处也没有郑麒的影子,她哭了,世界末日般的伤心。一觉醒来,脸上挂着泪珠,程季正瞪眼瞧着自己,看见她醒了,便用手抚摸着她的脸说:“怎么了宝贝儿,愣是把我给哭醒了,梦见什么了?”庄小艾摇摇头,又闭上眼转过身去,她回忆了一下梦里的情景,叹了口气,看看表已经六点半了,还能再睡一会儿。

  早晨照例是忙碌的,庄小艾的早晨忙碌却不混乱,她把所有的事情都精确到分钟来计算,梳洗、做饭、吃饭、化妆、穿衣,每样事情都有条不紊,最后准点出门上班。可程季的早晨总是被动且无须的,他一半都要被庄小艾叫上三次左右才会起床,因为他已经熟悉了庄小艾的做法,她说八点了,那这会儿肯定只有七点四十五,可以再磨蹭一会儿,三次以后那肯定是八点,起床后有时先刷个牙就去吃饭,有时洗漱完再吃饭,如果赖床久了那就不洗澡了,再赖得久了那就不吃饭了,拿着走,庄小艾不怎么强制他,采取的是爱谁谁的原则,但是再怎么着她自己的节奏不会被打乱。

  早饭时,婆婆问:“小艾,今天还加班吗?”庄小艾想也没想就说是,婆婆又问:“还得加几天呢?”庄小艾说:“不好说,可能这段时间都会比较忙吧。”婆婆点点头又说:“小艾,你看我做饭呢程季不怎么爱吃,要不这样吧,你中午回来一趟,把晚上的菜做好,我晚上煮个稀饭就行了,可以吗?”庄小艾吃惊的以为自己听错了,她没想到婆婆竟想出这么个无敌的办法,没等她回答,程季急着说:“妈你说什么呢,小艾中午只有一个小时休息,你以为像你们以前上班似的,中午还能回家搂一觉,不行不行。”庄小艾就不再说话了,心想不用我说,你儿子说得你总该信吧。不料,婆婆并不罢休,继续道:“那要不这样,头天晚上把材料准备好,早上起来一炒,也很快的。”程季又急了,皱眉说:“那更不行,小艾早上的时间多紧张啊,你看她忙得,这不添乱吗。”庄小艾低头吃饭,似乎这一切跟她无关,婆婆不高兴的说:“早上早点起不什么都有了吗?”说完,她看着庄小艾像是在等她答复,庄小艾喝完最后一口牛奶起身把碗筷放进厨房,什么也没说就回房换衣服了。

  出门时,婆婆又追过来站在鞋柜旁问她:“小艾,我说得那事儿你的意见呢?”庄小艾穿好鞋说:“妈,恐怕不行,我很忙的,今天中午你的饭在冰箱里,我昨晚带回来的,晚上你们自己做吧,我走了。”说完,她头也不回的出门了。
  庄小艾关上门,不管婆婆会说些什么,她把这些关在身后,连同自己的愤怒。在去停车场的路上庄小艾告诉自己,不行这个班就得永远加下去,否则不是她疯了就是婆婆疯了,此刻在家里没准婆婆已经疯了,原本想让婆婆知难而退,自己主动打消住在一起的念头,大家好聚好散,庄小艾是个和平主义者,她希望大家起码能维持表面的和睦,可现在看来,没准要闹个不欢而散了。

  一坐进车里,庄小艾就觉得坐椅上有个什么东西,从屁股底下摸出来一看,居然是只避丨孕丨套!那一刻她大脑里飞快的搜索着可能的来源,但是非常不幸的,她只想到了郑麒。没错,昨天他开了这车,肯定是从他口袋儿里掉出来的,庄小艾心里一下子五味杂陈,能把避丨孕丨套随身带着的人,他都在做些什么?
  不得不承认却从来没想过的事实是,郑麒是个成年男人,是个有点帅又有点钱的男人,他的身份不仅仅是庄小艾的青梅竹马,他身边一定有不少的女人,庄小艾一直忽略了这一点,或者说她总以为自己没去问过他有没有女朋友或者有没有女人,他就没有,人都是自私的,自己不要的也想他永远属于自己。
  庄小艾发了会儿呆,拿起手机想发短信给郑麒但又放下了,说什么呢,说什么好象都不合适吧,她下车把那只避丨孕丨套扔进垃圾桶,男人,也都不过如此吧。
  午饭过后,庄小艾泡了杯茶在公司的露台上休息,很多人喜欢在这时喝杯咖啡提神,可庄小艾却从来都只喝茶,这是上大学时养成的习惯,她今天喝的是黄山毛峰,是郑麒给她的,郑麒知道她爱喝茶,所以庄小艾这儿从来不缺好茶,所以她觉得自己像是受了郑麒的贿赂,早晨的事竟然没引起什么反感,反倒挺能理解他的,她相信郑麒心里只爱她,虽然他从未表达过,但庄小艾心里就是知道,不管他有多少女人,庄小艾在他心里肯定是不可替代的,想到这儿,庄小艾微笑着摇摇头,女人是挺复杂的动物,这话是程季说的。

  想谁来谁,这时程季打来了电话,庄小艾没好气儿的说:“干嘛,看我有没有回家给你做饭?”程季那边呵呵傻笑道:“老婆,还生气呢,我打电话来是想跟你说,我刚才给咱妈打电话了,说我晚上也加班,所以下班后我来找你,咱俩去吃日本料理行不?”庄小艾还赌气道:“我加班呢,哪有空跟你去吃饭。”程季说:“得了吧,你以为我不知道啊,加什么班啊,下班等我啊,我这会儿忙着呢,bye!”庄小艾挂了电话心说,聪明不过程季啊,这是个大智若愚的人,这一点结婚前庄小艾就看出来了,她认为这是个难得的优点,如今的男人聪明太过外露,不懂得含蓄和内敛,而程季正是以他的不张扬和骨子里的聪明吸引了庄小艾,才一下子打败了一大堆追求者的。

  庄小艾和程季夫妻俩自结婚后很少在外面吃饭,程季其实不怎么喜欢下馆子,认为既没营养又不干净,真不如庄小艾的拿手小炒,百吃不厌。他们约在日本料理门口见,庄小艾一看程季穿的衣服就皱起了眉头,今天早上生气出门的早没给他准备衣服,他就穿成了这个德行,程季似乎看懂出了她的意思,咧着嘴笑了笑说:“老婆,我又丢你人了?”庄小艾掐了他一把,俩人挽着手进了餐厅。

  刚坐下,庄小艾突然想起郑麒给她的那张名片,赶紧拿出来递给程季说:“你看,这个公司你知道不?”程季接过来一看,点头说:“当然了,这可是大公司啊,世界五百强呢。”庄小艾一听来了劲头,高兴得说:“这是郑麒昨天给我的,他说这家公司在咱们这儿建了中国最大的研发中心,老总就住他们酒店,正招人呢,他推荐了你,有兴趣吗?”程季眨眨眼:“你昨天见郑麒了?”庄小艾一怔,很快说:“哦,就是这个事儿,他昨天特地来找我的。”程季嘿嘿一笑说:“还是你哥好啊,有好事儿都想着咱呢。”庄小艾听出他话里的那点儿滋味儿,不动声色地说:“你觉得怎样吧,行的话就去跟人家聊聊,我看着没准儿还是个机会,比你们那研究所有意思。”程季没吱声,翻来覆去看着那张名片,突然,他叹了口气,说:“老婆,我挣钱是少了点儿哈,哪怕挣得跟你一样多呢也行啊,白上了个博士,就是体现不出价值。”看着他忽然落寞的神情,庄小艾拿起菜单递给他说:“别想了,先吃饭,这事儿慢慢考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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