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已离我们远去》
第19节

作者: 锕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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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娃很幸福知道吗?我从来没遇到过一个女人为我而哭,而且还哭得那么伤心,不是动了真情是不会那样的。”
  他又端起酒杯,本想一口喝尽,最后还是只喝了一半。
  “我就奇怪了,你今天有些反常,这些话不象是你能说的,你对这种事情从来都……”我也停了。
  “继续说啊,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对,这些年,我在男女这种事情上是很随意,跟不少女人上床,跟她们纠缠不清,我喜欢这样,我不想让自己受束缚,更重要的是,我压根就不相信这世上会有多纯洁的女人,更别说能一直在一起生活下去的。”
  他用手指使劲敲击着桌面,象要将那些话生生地刻在上面一般。
  我明白他说的这些话,全是他内心的真实想法,之所以会这样,与他自小受父母离异的影响是分不开的。
  他母亲有了外遇,在他五岁时,就跟那男人跑了,他常说自己在十岁前,常常流着眼泪在夜晚醒来,因为梦里全是他母亲的影子,最后的情节总是他母亲推开他的双手离去的情景。
  我能想象出,童年的这段记忆在他心灵上留下的都是些什么。

  如今,他会这样,我毫不奇怪。
  “我不相信女人,但我又需要她们,所以我就只能这样,一个接一个地。”他将那半杯酒喝了,还是不吃东西,又点了一支烟。
  “所以你就这样,看那些女人在你面前,上演着接力赛,一棒接一棒,最近是不是棒掉地上了,还没有人捡起来继续,所以你娃空虚了,开始说胡话了。”
  我自顾自地喝酒。
  “去你的接力棒吧,那棒是由我控制的,永远不会掉地上,我只是将它收起来了,等着接跑的女人多的是。”
  他满脸的不屑。
  他有资格这样,不屑的表情在那般帅的脸上出现,不足为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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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以为是的家伙。”我说。
  “那些接跑的女人,是不值得信任的,她们不会动真情的,而付薇就不同了。”
  我不说话了,默默地喝酒。
  陆桥还在那儿,边喝酒边说话,还是不吃东西,只一根接一根地吸烟,我看着他这样,心想着,他的脑子里或是内心里,一定有某根神精受触动了,它下下振动着,并引起他心灵的共振。
  他自言自语般说了很多,我知道,酒精起作用了。
  但有一句,我还是认真听清了。
  “对你动真情的女人,是可以信任的。”

  我放下酒杯,夹块鱼放进他碗里。
  “吃点东西吧,别这样喝酒,我可不想待会儿你吐我一身。”
  说这话时,梁斌就到了。
  陆桥看着梁斌开始发出他特有的,也只有在喝高了后才会出现的,傻笑。
  “你这家伙,还没等我来,就把自己给撂倒了,那谁陪我喝啊,我今天可是想喝酒来着的。”梁斌说道。

  “喝啊,我陪啊,这家伙还在嘛。”陆桥用手指着我。
  听了梁斌的话,我知道今晚又将是个不醉不归之夜,想着明天安排去会见高路的事,叹着气。
  梁斌如已所说,跟着陆桥一杯接一杯地端,我不得不陪着。
  看得出,梁斌也遇上不顺心的事了,于是我问他怎么了。
  他只是摆着头,一副不知该从何开口的样子。

  “是生意上的,还是家庭的?”我给他出选择题。
  他摇头:“都不是。”
  “哇,一个已婚男人,除了这两样还有别的事情吗?”陆桥大叫,已经有些口齿不灵了。
  “是感情。”梁斌垂下头。
  我又将一块正在嚼的鱼肉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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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嫂子,对吧?”陆桥嘻笑着。
  梁斌点点头,喝了一杯烟,沉默了。
  我用筷子不停在烤盘上翻鱼块,对着陆桥骂“你娃怎么不点鲢鱼?”
  “怎么了?”

  “你点这种刺多的鱼,叫我今晚怎么吃啊?”
  “平时不都点的这种鱼吗?” 陆桥傻乎乎地样子。
  “可我今天遇上你们两个神人了,说些没头没脑,雷死人的话,几次差点让鱼刺给咽着。”
  陆桥开始冲着梁斌傻笑:“他在说你呢。”
  梁斌抬头看着我。

  我指着他“我说你呢,我跟陆桥是实在没办法了,你来凑什么热闹。我们三个就好象一个寓言故事,上帝在门口守着,告诉我们紫色的幸福之花就在这扇门的后面,不多,就几朵,谁得到谁就能幸福,去里面找吧,结果你的运气最好,刚进门不久就找到了,可我和陆桥还得一直找下去,这一路走来,我们也摘了不少花,可就是没见那种紫色的花,已经在你手里的那朵,正在我们茫然找寻时,你又加入进来了,手里拿着那紫色的花跟我们说,想和我们一起摘花玩。你这是什么,不是寒碜我们吗?”

  梁斌怔怔地望着我。
  陆桥凑近我,用手拨我头发:“你这故事听谁说的,很生动哦,明天发我手机上。”
  我一把推开他。
  梁斌甩甩头:“你们不懂。”
  “不懂什么,不懂你有外遇的心情,还是不懂得感情本身?”我想我的口气有些严肃了。
  梁斌叹口气。
  “林俊,我跟你说,我压根就没想过要和你们抢花摘。”
  陆桥大笑,我和梁斌同时转头看了他一眼,他立刻收声。

  “感情这种事,它说来就来了,由得着你有准备吗?管你现在是什么样的状况吗?如果还需要考虑任何其他事物,那就不叫感情,叫交情。”梁斌说道。
  我觉得这类话,好象在哪儿听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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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没打算仔细问梁斌详情,男人不该八褂这些事情,但他还是跟我们说了,想必是压抑太久了。
  他说那女孩25岁,在移动公司上班,他们在一次移动服务纠纷的调解中认识的,梁斌对她大概是一见钟情来着,不是特别漂亮,但气质一流,而且给人阳光的感觉,这让我想起,大学期间,梁斌曾暗恋过的一位女同学。我们宿舍都说,梁斌大学这四年全毁在这女同学手里了,无欲无求,哀怨着过日子,仿佛要为了这单恋孤守终身一般。

  梁斌在描述着他对移动女孩的感觉时,我一直盯着他的脸,我仿佛看见他心上那颗积累多年的抑郁之蕾,骤然绽放,包裹在花蕾上的灰暗的抑郁之气倾刻被冲散而开,花蕾绽放后,变成热烈奔放的欲望之花,渴望着结出盛夏之果。
  我默默听着,不插话,不表达意见。陆桥在酒精的催化下,在一旁象注释员一般,为梁斌的某些话加上自己的注释,一副欢迎新同学入队的调调,直到催化的效能达到颠锋时,他才乖乖地爬倒在桌上,一声不吭了。
  我和梁斌扶夹着他,一直到了我家。
  我们把那家伙扔我床上。
  我对梁斌说:“打车回家,别动车了。”
  “我不想回家,今晚就住这儿了,你要是敢赶我走,咱们下辈子都别见了。”

  “我这辈子都不想跟你见了。”我说。
  “你不懂。”他又开始甩头。
  我后悔着今晚没开展我的数数运动,不然将数出来的梁斌的甩头动作连贯起来,估计可以达到煽耳游戏的设计要求了。
  我在客厅里仍了张大垫子,打算跟梁斌就在这上面过一夜了。
  关灯躺下后,虽然感觉头昏沉沉地,但却一时无法入睡,这与平日有些异常,酒后的我从来都是倒头就睡,不会让自己多清醒一秒钟。

  我翻过身来,竟发现梁斌也未睡。
  “还没睡?”他问。
  “今天有些反常。”
  “谁?”
  “我们三个。”

  “你?”
  “我睡不着,这有些怪。”
  “那陆桥呢?”
  “那家伙今晚也说了些奇怪的话,完全不象他的风格。”
  “什么话?”
  “唉,不说了。”
  沉默了一分钟。
  “我想我大概能猜到,他都跟你说了些什么。”梁斌说。

  “你能猜到?”
  “为了一个女人,而且那女人跟你还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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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感觉突然清醒了许多,将对着他的脸转过去,平躺着看屋顶上的吊灯,沉默着。
  “那女人叫付薇,陆桥跟我提过的。”
  “什么时候?”

  “你到成都出差时,有一个晚上,陆桥拉我出去跟他喝酒时说的。”
  我沉吟片刻。
  “他是不是跟你坦白,他突然找到心仪的女人了?”
  “差不多吧,但他说,他没想过要找那女人,因为那女人是爱着你的。”
  “别提那个字。”我抱怨般。
  梁斌侧头看了我一眼。

  “看来陆桥说得没错,你对那女人真没感觉。”
  我有不舒服的感觉了,是心里的,这次不是下陷形成洞底,而是有东西不停在上面粘附,一层接一层,我开始觉得堵得慌了,很想将手伸进去,将那些东西一层层拨离出去,但这是不可能的,有些东西,附于心上,是不可能清除掉的了。
  一瞬间,出现在我脑海里的,竟是那日付薇在厨房为我熬粥的情境,她的笑容由清晰渐渐糊模起来,我完全不想努力去调试它的清晰度,更不打算将它定格在我记忆库里,因为,此刻陆桥那捉摸不透的眼神突然间闯入了。
  这类如无聊电视剧里才可能出现的三角恋情节,竟会发生在我的身上,这着实让我有些不能容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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