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世界疯鸟(和一个酒店女同居的搞笑故事)》
第5节作者:
试试水 其实,她给我的爱,并不是全部。如果爱有十分,当她受过伤以后,就会有二分在空气中蒸发,然后有五分留给自己,剩下三分给我。我很明白,也和她一起做过这道算术题,她不置可否,我呢,虽然有那么一点点心痛,但想想,那三分不是都给我了么,那就是全部。
日期:2009-07-21 19:07:18
有句玩笑话,我希望她视黄金如粪土,她希望我将粪土变黄金。很不幸,我们之间就存在着这样致命的分歧。她想有个家,有一套自己的房子,然后两个人安安稳稳地生活。我们曾经很努力地为了这个远大的目标不懈奋斗。很遗憾,经济发展太快,房价跑得太快,我是个侏儒,根本跟不上他们矫健的步伐。属于我的房子,从我的头顶上飘过,飘向了遥远的天边。
宛怡很柔弱,无法坚持这样看不到希望的万里长跑,选择了放弃。那年冬天快要来临的时候,她回到了老家,寻求父母的庇护。我们约定,自此以后,相互之间再不发生哪怕一丁点儿瓜葛,以免影响对方寻找更好的下一站。可是,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以后,是谁先拨通了谁的电话,于是,我们又开始藕断丝连。
记得她走的那天,我到站台去送她,她穿着那件灰色的风衣,娇小的身子完完全全藏在风衣里,像一只小河蚌躲进了不够坚硬的壳子中,不让自己露出分毫。从离开我们共同生活的那间小屋开始,她就没有跟我说过一句话,没有看过我一眼。只到我送她上火车,火车启动,并消失在铁轨的那头,我都没有捕捉到她的眼神。我记得火车从我面前缓缓驶过时,她给我留下的最后一个印象,她把脸庞缩进风衣的长领下,一支手肘支撑着条桌,仿佛托起了整个身体的重量,身体微微前躬,有几分凄凉,她的头、手、足和整个身体保持着绝对的静止,像一尊脆弱的雕塑。火车由慢到快,她的姿势始终没有变过。
这样想着想着,她在我心中又有了大致的轮廓,但无论我怎么努力,就是无法复原她的面庞。
日期:2009-07-21 20:05:59
就这样胡思乱想,一个夜晚在一阵格格格的响声中收尾。我赶紧起身,把床让给了那个女魔头,然后冲了个凉水澡,出门闲逛去了。
闲逛是我们的工作。新闻是跑出来的,前辈们总是这样教育我们。逛了半天,我发现,我逛的,都是很熟悉的地方,我和宛怡都去过。我匆匆回到报社交了个差,然后请了三天假,于当天下午登上了去宛怡家的火车,一座美丽的海边小城。
日期:2009-07-21 20:06:51
第二天早上火车到站,我给宛怡发了条短信,把我的行程老老实实地告诉了她。等了很久,她一直没回。我不敢去她家。我怕见到她的父母。他们曾以为我会照顾宛怡一辈子,但她却躲回到他们的翅膀下,成了一只受伤的小鸟。我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原谅我。我是个懦夫,不敢面对他们。
下午三点钟,还有最后一班回乌有市的火车,宛怡给我回了条短信:去买票,回去吧。我就到海边,躺在雪白的沙滩上,看椰子树,听海浪的声音。然后买了个新鲜的椰子,用吸管狠命地吸。到了晚上,我给宛怡发短信:我在海边吃椰子呢。她还是不回。
凌晨的时候,她给我发了条短信:你在哪?我来看你。我把宾馆的名字告诉了她,她没来,也没有回短信。第二天下午三点钟的时候,她的短信来了:见面只会伤得更深,你说呢?赶紧买票回去吧。我似乎有那么一点点悲伤,买了张票,又回到了乌有市。
日期:2009-07-22 12:02:18
五、高雅贵妇
那天晚上我决定去酒吧体验生活。乌有市有一条酒吧街,酒吧街上的酒吧里的酒都有一股猫尿味儿。我去过几次,都是别人付钱,据说很贵。一个人喝酒似乎不太好,我本想叫上疯牛,但是摸摸口袋,还是免了。
我挑了一家叫天堂的酒吧。咱这样的人,总是被老天忽视,今天我就花钱进天堂,看你能咋滴?酒还没开喝,我就免费得到一种阿Q式的快感,值。
天堂酒吧旁边的停车场,停了一辆熟悉的宝马。原来潘安也在这,说不准今晚的酒钱又可以免了,不错。
酒吧里正是舞动时间,稍微耀眼点儿的灯全关了,头顶的霓虹在可爱地眨着眼睛,不停地放电,很炫很梦幻。这家酒吧很传统,还养着一支叫天堂的近似摇滚的乐队,贝司手、鼓手、吉它手和键盘手正认真而投入地工作,那主唱扯着喉咙引颈高歌。我也听不清他唱的是什么,后来好像到高丨潮丨部分了,他喉咙的分贝又提高了几倍,我终于听清了,他在叫,“去NMD天堂,我要的是我的红衣舞娘,和我的魔鬼音响……”这一句被他反复唱来唱去,我就感慨,酒吧果然是世界上最自由的地方,他们为天堂酒吧办事,自己又叫天堂乐队,却在不停地骂“去NMD天堂”,而且还是竭嘶底里地骂,近乎疯狂地骂,又蹦又跳又唱又叫地骂。在“去NMD” “去NMD”的叫骂声中,我看到很多很多的头、胸、屁股、左手、右手还有好多手指头被霓虹割开,纵情地扭动。真好玩。我也划进舞池,伸伸手,扭扭腰,动动脖子跳两跳。
日期:2009-07-22 12:03:49
音乐嘎然而止,舞动时间暂时告以段落,人们满意地挥洒着汗水,回到座位上,争分夺秒地喝着带有猫尿味儿的各种各样的酒,补充水分,等待下一次疯狂。我点了杯便宜点儿的拿破仑。在没找到潘安之前,我决定酒还是点便宜点儿的好。
我的目光在人群里游走。吧台旁一张长腿凳子上,坐着一女人,从背后看上去身材还不错,估计不到五十吧,旁边站着一男人,很年轻,也有可能还没成年,揽着她的腰,两人正在耳鬓厮摸。那未成年的男人正好面对着我,发现了的我偷窥,恶狠狠瞪了我一眼,那女人毕竟成熟些,有涵养,对我回眸一笑,乖乖,那张脸真年轻,肯定不到九十。我命令我的眼睛,转身,撤!旁边的座位上坐着一白发老爷爷,看上去很有文化很有品味很有修养,衣服穿得也讲究。他的大腿上坐着一个女孩,很年轻,估计也没有成年,正抱着老爷爷的脖子撒娇。我估计这是爷爷带着孙女到酒吧来写一篇关于酒吧的作文,这样的爷爷,真不容易,辛苦了。
日期:2009-07-22 13:52:46
我最后才在一个最不起眼的角落里找到了潘安,穿着一件短袖,打着领带,领带口已经被扭开,有点凌乱。他的对面,坐着一美貌妇人,端庄、雍容、高雅,举手投足间很有些贵族气质。不用问,潘安已经得手了。我终于明白,那些垃圾的韩剧,为什么能俘获那么多女人的心,那么恶心人的导演,为什么能征服那么多貌美如花的女明星。原来,只要你会导、会演、会编垃圾剧,就能吸引女人。潘安太有才了,简直就是TMD天才!
我端起酒杯走了过去,这一男一女脸色还很红润,汗滋滋的,显然刚刚疯狂过(在舞池里)。我拍了拍潘安的背,“嗨,哥们儿,巧啊。”
潘安抬头看了看我,笑了笑,“你好!”彬彬有礼,再没有多余的话。我这是蓄意搞破坏,他还能对着我笑,这人真好。我决定继续下去,看了看那贵妇人,带着惊讶的样子,“你家住在盛世天庭吧?”
出乎意料,贵妇人丝毫没有吃惊的迹象,看了看我端的那杯廉价酒,淡淡地问,“你认识我?”
“没有,”我摇了摇头,“有一次我经过盛世天庭,看见你出来溜狗,你长得太漂亮了,所以我一下就记住了。”
日期:2009-07-22 19:07:56
我拙劣的夸人技术既没让贵妇人高兴,也没有引起她的不快,她还是保持着她那淡定优雅的姿态,连个微笑也不赏给我。我很失望。
潘安打了个响指,服务生走了过来,“拿破仑XO一瓶,给这位先生送去,谢谢。”我终于用我的无耻和无赖讹诈了一瓶价格不菲的酒,不错,目的达到,见好就收,我道了声谢,撤了。
灯光又暗了下来,另一段舞动时间到了。头、胸、屁股、左手、右手和无数的手指头又涌进了舞池,未成年的小伙子搂着九十岁年轻的老女人,白发老爷爷抱着写作文的小孙女,还有我,这个四处乱窜混酒喝的无耻烂酒鬼。
那主唱又吼起来,前面我还是听不清,到了后面高丨潮丨部分听见他在唱,“这世界跑得太快,灵魂呢,被我丢在了脚步后面,我看不见,我看不见……”
又换了首歌,歌词我都没听过,想来是自己写的。真哲学真人生真不错。我对他们有点佩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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