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鬼朝圣,天下归我:解密道教神秘文化》
第25节

作者: 天下归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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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期:2009-8-8 23:18:00

  对于我来说,这些真回煞假回煞的故事其实都算不得恐怖,比这恐怖多少倍的事我都经历过了。就我们家这事来说,我巴不得爷爷能回家来看看。
  爷爷下葬的第三天上午,父亲就准备好了供品和纸钱,还吩咐我如果爷爷今晚回来,我应该怎么样不应该怎么样等等。这些规矩其实我都懂,我说我知道了你不用说了我什么都懂。我不想听父亲的唠叨,转身跑出家门,来到文丨革丨的院子外边。我把文丨革丨喊出来,我说:“我爷爷今天要回来了。”文丨革丨吃惊地瞪起眼睛,问我:“你爷爷不是死了吗?咋又能回来?”我笑了,我说:“是回煞,今天是他下葬第三天,要回家来认路。”

  文丨革丨对我的说法很感兴趣,让我说说回煞究竟是怎么回事。我说:“我当然要说的,不过,不能少了莲子,得先去把她找来。”听我提起莲子,文丨革丨的脸色阴沉了一下,我问:“咋啦?”文丨革丨说:“没咋,莲子不在家,我知道她在哪里。”
  文丨革丨带我来到村口的二旦家,给爷爷开坟那天,我就看见过莲子进了那里。推开屋门,我才发现那屋子里的炕上坐了有十几个年轻男女,莲子正坐在炕上靠窗户的地方,手里抓了一大把牌,正笑得前仰后合,一个十七八岁的外村男孩儿紧挨着她,胳膊都挨到了一起。我和文丨革丨进了屋,我用眼角的余光扫了莲子一眼,她的脸微微红了一下,笑声小了下来,装着看炕上的牌,跟那男孩儿拉开了一点距离。二旦喊炕沿上的人闪开一块地方,让我和文丨革丨坐下。莲子隔着人朝我摇摇手里的牌,示意我上里边去玩儿。我摇摇头,转身去跟二旦说话。炕上整个一乌烟瘴气的样子,山花的牌出错了,想悔,一个男孩儿拉住她的手不让,两人在炕上滚成一团,旁边起哄声此起彼伏。我有些不适,跟二旦说了几句话,便找个借口要走。莲子把手中的扑克交给别人,也跳下地,说她也正要走了,要跟我们一起去。燕了的鞋不知被谁踢到了哪里,满地扒拉也找不着,我和文丨革丨先走了出去。走出二旦家两百多米时,莲子追了上来,问我们要到干嘛去。我没答,文丨革丨说:“就是去找你的。”莲子说便转过头问我找她啥事。我看她,我说:“没事了。我得回家了。”

  莲子的脸上又红了一下,怔怔地站在当地,不知说什么好。
  我的心情坏透了,一个下午也调整不过来。夜到了,我一个人睡在东屋,想爷爷,也想莲子打扑克时的情景,心乱得一团麻似的,怎么也睡不着。我想,也许只有爷爷回来了,才能安稳下来。
日期:2009-8-9 19:53:00

  那是一个好静的夜,村子里的狗也好像被人捂了嘴一样,没发出一点声音。子时过后,我忽然听到大门开始要响动,门轴吱吱地响了几下,听着像是开了。我从掀开的窗帘往院子里瞧,一下子就看到了爷爷。我早就听父亲讲过,先人回煞时,世人是看不到他们的,只能听得到响声。可我真的看到爷爷了,发出响声的门没有真的打开,爷爷却从门的中间穿了过来,在院子里慢慢地走。爷爷穿着印了团花的藏青色的棉衣,步子很慢,走过我们家的猪圈时,爷爷停下来,探头向里边看着,那里有本家大伯年后送来的一对半大的猪崽,那是我们家明年的希望。看过院子后,爷爷上了台阶,我听到堂屋的门响了,连忙躺下来,听到堂屋里又有了动静。爷爷在堂屋里待了有几十分钟,东屋的门帘动了一下,爷爷缓缓走进屋子,坐在炕沿上,静静看着假睡的我。我知道这时是不能跟爷爷说话的,爷爷也会不知道我能看到他的身影。爷爷在我身边坐了大约有半个小时,便悄悄退出去,往西屋走去。爷爷离开后,我也悄悄下了炕,跟在爷爷身后到了堂屋。西屋里的母亲仍然睡着,父亲已经在烧纸钱,烟灰蓄了半个瓦盆,青色的烟在屋子里笼出一片的浓雾。爷爷转着瓦盆转了一圈,像是在收钱,又在屋里来回走动,一幅很不舍的样子。父亲的纸钱都已烧完,他坐在炕沿上,点着一根烟,慢慢地吸着。我从西屋门帘的缝隙往里瞧,只见爷爷和父亲相隔很近,却一句话不搭,一个站着一个坐着,相对待了很久很久。后来,爷爷终于决定要走了,他掀起门帘,出来,忽然看到我站在门边,愣了一下,伸手想摸我的头,又忍住了。堂屋的门又响了一下,爷爷的脚步声很快响到了街上。

  爷爷的回煞没有发生意外,所有的事情看起来都挺顺利。我却仍然高兴不起来,莲子在二旦家打扑克的场景一直萦绕在脑子里,让我难受之极,我也不明白究竟为了什么。连续几天,我故意不去找文丨革丨和莲子,心里却盼着他来来找我。第四天早上,我盼望的文丨革丨和莲子终于来了。文丨革丨问我怎么这些天不去找他,我说只顾忙爷爷回煞了,前前后后的,事太多。文丨革丨就问我爷爷是不是真的回来了。我把自己看到的情况都告诉了他和莲子,莲子惊恐地睁大眼睛,一个劲儿喊怕。我说:“害怕就别听呀,去二旦家打扑克去。”莲子就笑,先是掩了嘴轻轻地笑,后来越笑越大声,最后竟笑得停不下来,捂着肚子一个劲儿喊疼。我被她笑得有点摸不着头脑,不知道我的话哪里有了毛病,问她她也不回答。后来,还是文丨革丨为我解了围,文丨革丨说:“今天来是有事要问你,大学校上午要演戏,你想不想去看?”文丨革丨说的大学校指的是白窑子矿的中学。白窑子矿有两座学校,一座是小学,只收矿上的子弟,校园很小,只有两排十多间教室;另一座是中学,有一个很大的操场,十几排教室,矿工子弟和附近乡村的孩子们都在那里上课。三年之前,我也去了窑子矿中学读初中,去年刚刚从那里拿到了初中毕业。因为面积不同,白窑子的人习惯上把中学叫做大学校,把小学叫做小学校,这实在是极有创意的一种分类方法。

  我当即决定去矿上看戏。莲子问:“咋啦,不那啥啦?”我反呛她道:“我那啥啦?你看到我那啥啦?”莲子又转身捂了嘴笑,这回倒没笑出声来。
  三个人相跟着往白窑子矿赶去。
日期:2009-8-9 23:30:00

  第十三章 碰七与解七
  白窑子中学坐落在矿丨党丨委大院的后边,我和文丨革丨莲子赶到学校时,操场上已经挤了有几百号人。在操场的主席台上,搭起了一个木板的房子,房子后边是大雪覆盖的大山和树林。我们问了早来的人,得知今天要表演的是新建起来的矿宣传队,表演的节目是革命现代京剧《智取威虎山》里的第二场《深山问苦》。趁着戏不没开演,我从主席台的侧面爬上台去,看那些搭起的布景,还用手敲了敲戏台中间的屋子,感觉那屋子的木板很薄,似乎一用力就能捅破。我还想走近些,被一个穿解放军衣服的人推了下去。戏开演了,穿了毛皮坎肩的小常宝正跟杨子荣说八年前的往事,我怎么看都觉得常宝很眼熟,后来终于看出她就是李梅,曾经跟我在一个学校上学,我在父亲的宿舍也见到过她。我把自己的发现告诉了文丨革丨,我说:“快看,李梅,那天找我爹时在毛主席像底下看到过的。”文丨革丨想了想,说:“你是说那个破鞋?”我连忙捂他的嘴,我说乱说啊你,人家现在是常宝,再乱说让人抓起来你。

  一场戏很快演完了,主席台下的观众慢慢散去,台上宣传队的人开始收拾布景。我在忙碌的人群中寻找,没看到李梅。我转到台后,在后台一个临时搭起的供演员化妆的小房子找到了她。我倚在小房子的门口,问道:“你是李梅吧?我认识你。”李梅正在卸妆,停下手,疑惑地看我。我说:“我跟你一个学校的,比你低两届。”李梅就笑了,很得意的样子,说:“谁知道你是不是啊,好多人都说是我同学。”我趁机挤进屋里,说:“不骗你的,我真认识你,我爹跟刘宽一个屋子住,我见过你。”李梅脸上的笑一下子凝固了,脸色也拉了下来,提高声调说:“我不认识你,你出去,我要卸妆了。”

  我回到文丨革丨莲子身边,莲子幸灾乐祸地问:“碰钉子了吧?跟谁也想亲近,美得你。”我没回答她,文丨革丨在一旁打趣道:“醋坛子翻了?”莲子没听清说啥,让文丨革丨再说一遍,文丨革丨说不了不了,再说,油盐店要找我算帐了。
  莲子就明白了,跑着去追打文丨革丨。
  操场上的人都散尽了,我和文丨革丨莲子也走出学校,在大街上游荡。我们来到矿上的商店,文丨革丨买了一包香烟,抽出一根,叨在嘴上,很有派的样子。那烟的牌子是勤俭,九分钱一包,烟味很冲,不过比旱烟要强多了。我们正靠着柜台闲聊时,见文虎叔也进了商店。文虎叔看到我很是惊奇,问:“你爷爷今天不是要解七,你咋不在家里?”文虎的话一下提醒了我,今天是我爷爷下葬的第七天了,在我们这里称为“头七”,因为爷爷的头七日正好赶上了农历十七,遇到“碰七”了,所以要做一个仪式。前几天父亲已经把这事告诉我了,可我今天只顾看戏,完全把它丢到脑后了。我顾不得跟文丨革丨莲子解释,拔腿往家里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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