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说,母亲去世后,他这一生就只剩下寻找唐老先生以死谢罪这唯一的念头,找不到唐老先生,他连死的资格都没有。
有风吹起,初秋的水木镇夜色迷蒙,凉薄如纸。
姚晓依看着前年这个只有62岁,却老得像八九十岁的老人,心生悲凉却又感到悲无可悲。面对这样一个用生命忏悔的老人,她不知道该不该原谅他,何况她自己也是一个罪孽在身的人。作为唐老先生的冒牌亲戚,她觉得她没有资格审判这个老人。即便老人有罪,他也用46年的时间在赎罪了;如果老人没罪,唐老先生一家的冤屈又该谁来补偿?
“如果唐老先生还活着,你会怎么做?”
“46年来,老母亲冤魂未散,老身只有一死,才能获得母亲的谅解!求姑娘一定带我去见见唐老先生。”
“其实唐老先生早就死了,就在他的妻儿惨死的第二天,但老先生的尸骨至今还未入土。”
“若是这样,老身以死都不足以谢罪啊!”老人听闻,老泪纵流。
姚晓依简单向老人说了唐老先生用重金赎回妻儿尸体,把妻儿埋在后山然后自杀的经过。
“那唐老先生的尸骨在什么地方?我想把他的尸骨和妻儿合葬在一起,向唐家三口行孝子之礼。”老人抹过眼泪,恳求地望着姚晓依。
“将他和妻儿合葬,正是唐老先生的遗愿。至于唐老先生,他从来就没离开过水木镇,没离开过这栋木楼。”
说完姚晓依触动按钮,大厅正面墙壁上那副巨型油画徐徐向两边分开,露出一道暗门。
姚晓依一侧身挤入暗室,回头向老人点了点头。
老人也随即一脚踏入暗室,尽管有足够的心理准备,还是被迎面一具尸骨吓得停顿了一下。尸骸面朝暗门,还保持着向进来的人俯身跪拜的姿势。
“这就是唐济老先生,在妻儿被逼自杀的第二天,他用净所有家产,赎回妻儿的尸体,偷偷掩埋在后山,回到这间暗室自杀了。算起来,他已经在这间暗室呆了46年了。”
“恩人啊,老身有罪!”刘辉听闻身子一颤,双膝重重地跪了下去,对着尸骨哽咽一声,长跪不起。
“还是让唐老先生入土为安。只可惜,他妻儿的墓地我无从知晓。他留下了遗书,说就葬在后山一处山坳,为掩人耳目,没有垒坟堆,只在傍边种了两棵柏树以做标记。”良久,姚晓依扶起老人,缓缓说道。
“不论如何,我要找到墓地,把唐老先生和妻儿厚葬在一起。这是我们一家欠他的。”
“看来我们得去后山走一趟。”
“啊,后山?……那可是个不祥之地。”许是这才注意到后山这个关键词,老人满脸惊恐。
“能有什么危险,这个季节蛇也差不多该进洞了吧?”
“后山是一座令水木人闻之色变的魔山,充满邪恶之气,一旦进入深处,甚至有生命危险。”老人连连摆手,一脸严肃,“姑娘断不能去,老身一把老骨头了,也没什么好吧的,而且是老身必须去完成的。”
“邪恶之气?什么年代了,还有人相信这些?”
“可不是危言耸听。前几年,镇子里有几个胆大的年轻人结伴进入,你猜怎么样,其中一个愣是被抬了回来,整整昏迷了三天才醒过来,从此以后再也没有人进去过。”
“老人家,这些我自然也不怕。完成唐老先生的遗愿也是我必须要去做的。这样吧,等我处理好了几件紧要的事情,我们再随同进山,寻找唐老先生妻儿的墓地。”
姚晓依随即将老人送出木楼,眼见老人孤独的背影消失在xiaozhe
下午3点,牛哥抵达C市国际机场。
他的容貌按照护照上的样子做了必要变化,否则他断然不敢涉险闯进早就被警方严密布控的机场。
手持伪造的身份证,他顺利换好了登机牌,并通过了安检口。他没有直奔自己将要搭乘的A07登机口,而是走进A07斜对面一家茶餐厅,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从他这个角度看过去,A07等候区尽收眼底。
刚刚坐定,两个形色可疑的人匆匆经过茶餐厅,直奔A07而去。两人扫了一眼A07登机口椅子上的乘客,找位置坐下。其中一个人对着隐藏的耳麦小声说着什么,另一个人则一边假装看报纸,一边警惕地注视着每一个新来的等待登记的乘客。
这一切没有逃过牛哥的眼睛,他估计得没错,他和为他提供机票和护照的那个人几个小时前搭乘的所谓君子协定,还不如一张手纸可靠。
牛哥自然知道,对方不会轻易放自己离开C市,远走高飞。牛哥的命在对方眼里也许并不值钱,但牛哥掌握的秘密就像一颗定时**足够令对方寝食难安。他相信,当他对老K对方说出“如果我死了,一定会拉上你垫背”这句话的时候,对方就对他动了杀心。凌晨发生在尚客居茶楼的枪击案就是**裸的证明。
刚刚过去的这两人,显然是老K对方截获牛哥刚刚通过安检口的信息后,被派来抓获他的。
牛哥看了看时间,现在是3点15分,距登机还有45分钟,他有足够时间实施他的金蝉脱壳之计。
不久,一个拖着大拖箱和一个挎着背包的男子一前一后通过了安检口,直往A07方向而来。经过牛哥所在茶餐厅时,两人拐进了旁边的卫生间。牛哥随即下来步出茶餐厅,走进卫生间。几分钟后,拖箱男和挎包男先后走出了卫生间,来到A07等候区,直接到登机口排队等待检票。
随即,又有两个对方指派的人达到A07,密切观察着乘客的可疑人员。
离航班起飞还有最后半小时开始检票,接近安检口,借助拖箱男的掩护,挎包男戴上牛哥面具的、手持牛哥机票通过最后一道安检。拖箱男紧随其后。两人一前一后,步行走向摆渡车。
挎包男刚通过安检口的同时,先期到达的两个可疑人员也加入了排队等候的队伍,很快通过了安检。
拖箱男和挎包男先后登上摆渡车,拖箱男随即从摆渡车对面的门下了车,隐秘潜回航站楼。在停止检票前几分钟,拖箱男戴上挎包男的面具,手持挎包男的身份证和护照通过安检口,快步登上摆渡车。
拖箱男登机后,直接进入卫生间,摘下挎包男的面具,恢复成自己的样子,留下挎包男的身份证和护照,走出卫生间来到自己的座位上。
这时候挎包男早就等在卫生间门口,闪身进入,摘下牛哥的面具,恢复成自己的样子,拿起拖箱男留下的属于自己的身份证和护照,随即来到自己的座位上。
拖箱男和挎包男刚刚坐定,那两个可疑男子也登上了飞机,依次查看座位上每一个乘客的脸,发现牛哥的座位上空无一人时。两人迟疑地对望了一下,一个人对着耳麦说着什么。两人再次查看了一下飞机上的乘客后,随即下了飞机。
飞机准点起飞,准点抵达M国国际机场。拖箱男率先通过安检口,进入机场外一个卫生间,取走一个简易****,返回机场,****隐秘放置在安检口附近的垃圾桶,然后混入人群当中。
挎包男并未通过安检口,而是拐进一个卫生间。15分钟后,另一个班次的旅客抵达机场,陆续前往安检口。挎包男戴上牛哥的面具,混入人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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