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魂金瓶梅:香艳下的男女秘密》
第24节

作者: 李灵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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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门庆正和县里的一个小头目李皂隶在狮子街大酒楼上吃酒。亏西门庆命不该绝,武松浑身冒火地冲上酒楼时,他正在厕所里。

  武松抓起李皂隶,往窗外一丢,“扑通”一声正落到街心。
  “武松行凶了!”西门庆在厕所里听见,吓得心肝都碎了,性命也不顾,闭了眼,从后窗一跳,溜走了。
  武松找不到西门庆,又跑到街上,幸好楼层不高,见李皂隶虽然跌得半死,眼睛还能动,武松一时怒起,对准李皂隶的裤裆补上两脚,活生生把人打死了。
  围观的人们问武松:“这是李皂隶,他怎么得罪队长了,为什么要杀死他?”要是今天有丨警丨察在街上打死了人,市民恐怕老早躲起来了,就是用手机摄像,还有被打死的危险,哪敢吱一声?那时清河县的百姓可真淳朴啊。
  武队长解释说:“我本来要打西门庆,这家伙倒霉,要和他一路,撞在我手里。”看看武松的口气,多么镇定,好像打死了一只猫似的。打死老虎还要费千斤力气,打死个无还手之力的活人,好像还不过瘾呢。
  治安联防队长见武松打出人命了,不敢向前捉武松,就吩咐手下慢慢围拢武松,把他包抄起来,连酒楼的老板和小姐都捆了,送到县衙门里去。

  此事轰动了清河县,成为老百姓的谈资。武松再一次出名了。
  (3)英雄的末路
  武松是《金瓶梅》中最有阳刚之气的男人,可惜中国文化是不太喜欢阳刚之气的,力量不占历史的主要地位,权谋才最重要。
  武松空有高大帅气的外表,一身的蛮力,智商和情商都不如西门庆,他的鲁莽和噬血的本性,决定了他只能用血腥和暴力来解决问题。
  首先是找西门庆单挑。你说复仇吧,也得瞅个机会,趁哪天西门庆出门行走时,几拳把他打死了,要么逃命,要么自首,总算也为兄弟报了仇。可偏偏他要找到酒楼去,大张旗鼓,又冒冒失失打死了无辜的人,他的仇人西门庆和潘金莲幸灾乐祸,把他发配到老远去充军。
  充军途中,武松又杀了张都监、蒋门神全家老小,正准备贿赂军营头头时,遇到大赦,依旧回到清河县做刑警大队的队长。(杀人犯赦免也罢了,居然能官复原职,依旧做回刑警大队的队长,也是一大奇事。武松真是走了狗屎运,也是命里注定潘金莲要死在他手里。)

  回到清河县,大赦归来后的武松一门心思为兄复仇,可惜,他的大仇敌西门庆已死,潘金莲在王婆家里高价待售,侄女迎儿得邻居照顾长大。
  武松做了整本书中唯一能够显示他的智商的一件事:骗娶潘金莲,先是拿钱财骗取王婆的信任,又拿情感来打动潘金莲,“娶嫂子回家,看管迎儿,早晚招个女婿,一家一计过日子。”自从西门庆死后,潘金莲就像落水的小狗,看到武松还是那么帅气,有了胡须,显得更加成熟稳重有男人味了,不禁旧情复燃,“这段姻缘还落在他手里。”不等王婆来问,自己跳出来说:“我愿意!”

  潘金莲在西门庆家杀二奶、斗小三,斗志斗勇,何等人精。偏偏对旧情人,忘了防范,失了算计。武松等不及当晚就要把金莲行李搬过去,可怜的女人,还以为武松等不及要和她成双呢。
  等金莲一五一十都招供了,才意识到武松的真正目的,她刚想大叫,被武松抓了一把香灰,塞在口里。武松把潘金莲脑袋踏在地上,她挣扎,头上簪环都滚落了。武松恐怕她挣扎,用靴子狠踢她的肋肢骨,摊开她的胸脯,拿刀子往心窝里只一剜,剜了个血窟窿,武松又用双手剖开她的胸膛,把心肝五脏生扯下来,血淋淋供养在武大灵前。最后,一刀割下头来。王婆大叫一声:“杀人了!”被武松向前一刀,也割下头来。

  在十几岁的侄女迎儿面前,武松连杀两人,吓得迎儿紧捂着脸。连笑笑生也禁不住感叹:武松这汉子端的好狠也。潘金莲的羊脂玉体,曾经被多少男人(包括武松)YY过,白馥馥的酥胸,曾被西门庆爱抚有加,而在武松手里,却像宰杀一只兔子一样,眼睛都不眨一下,手起刀落间,潘金莲这个美的尤物,就香消玉陨了。
  侄女迎儿被反锁在屋里,说:“叔叔,我害怕!” 武松这时候说了一句:“孩子,我顾不得你了。”跳过王婆家,杀王婆的儿子不着,把箱子里的银两、钗环首饰都包裹了,提着刀,上梁山为盗去了。
  小时候看《水浒传》,我对打虎英雄武松特崇拜:高大威猛,帅哥一枚,能和老虎单挑,多威风啊。潘金莲为啥一再对武松旧情不忘,死灰复燃?力量娇弱的女人,总渴望有一个威猛有力又义气盖世的英雄来保护自己。可是她没有想到这一点:对动物滥用暴力的男人,多半有些靠不住地。
  英雄的故事流传了几百年,而今读《金瓶梅》这一节,却对武松杀死潘金莲时的手段印象深刻,还有他逃命时对侄女说的那一句:“孩子,我顾不得你了。”瞧瞧这个男人,多酷啊!对自己在这个世界上的唯一的亲人,对一个十几岁孤苦伶仃的女孩子,说出这样的话。
  杀死李皂隶,是何等鲁莽;杀死王婆和潘金莲,是何其残忍;抛弃侄女逃难而去,是何等冷酷。

  武松就是这样一个儿女情短、英雄气丧的英雄。幸亏潘金莲当初没有勾搭上,想想,和这样的男人在一起,能有多少好日子过?毕竟,她跟着西门庆还有过几年荣华富贵、醉生梦死的安乐日子呢。
  这位陈帅哥,就是西门庆的女婿,西门绸缎集团和药业集团的少掌柜陈敬济。西/门/庆临死之前,把西门氏名下的家业和产业都托付给他。虽然老丈人没有立下白纸黑字,类似今天的遗嘱之类,却当着月娘和众多小老婆的面,把陈敬济叫到床边,说得明明白白:“姐夫,我养儿靠儿,无儿靠婿。姐夫就是我的亲儿一般。我若有些山高水低,你发送了我入土。好歹一家一计,帮扶着你娘儿们过日子,休要教人笑话。”然后,从老丈人口里吐出一大串的帐目:哪个铺子有多少本钱,有多少利钱,由哪个经理负责,还有哪些货物还在路上。谁谁欠我们家多少银两,赶紧去讨,哪些项目不能再搞了,要裁掉。西/门/庆简直就是一活帐薄,一一交待明白。陈敬济似懂非懂地点头:“爹嘱咐的,儿子都知道了。”

  《金•瓶•梅》第一男主角西门庆在第七十九回就死了,是谁撑起后二十一回的故事呢?没错,打这回西门庆一死,奶油小生陈敬济就翩然登上舞台中央,成为当之无愧的男主角。读《金》的朋友向来把聚光灯射向大淫贼西门庆,忽略了他身边的这个小女婿陈敬济。
  陈敬济能不能继承西门庆的家业,撑起这个阴盛阳衰的一大家子呢?
  《金•瓶•梅》最后的大结局,由西门庆使唤的小厮玳安继承了全部家产,改名为西门安,养活月娘到终老,人称“西门小员外”。
  西门庆辛辛苦苦挣下的家业,吴月娘怎肯轻易交给一个仆人?
  就像许多老人,晚景凄凉时只有保姆陪伴身边,临终将财产送给保姆,都因为儿女不孝不近人情之故。

  陈敬济岂止是不孝?
  西门庆的棺材还没发丧,陈敬济就和小丈母娘潘金莲搞上了。其实两人早就眉目传情,垂涎好久,因老头子西门庆在,总不得手。西门庆刚落气,两人在灵前眉来眼去,等女人们回到后堂,仆人们忙着收拾家伙,金莲就跑上前,捏陈敬济:“我的儿,你娘今日成全了你吧。”趁陈敬济的老婆在后边,两个人在前边就快活起来。
  若是西门庆的鬼魂有知,恐怕脸都要气绿了:西门庆啊西门庆,你精明一世,怎么养了一条白眼狼在屋里,到死还委以重任,把一屋子的老婆和财产都交给他。
  陈敬济对经营生意和钱财似乎不太感冒,他对女人更感兴趣。
  西门庆死后,月娘不放心在路上的货,催促陈敬济到码头去瞧瞧,伙计的船到了没有。伙计见西门庆已死,先不说货,把小伙子陈敬济引到码头边的夜总会,好吃好喝,又请小姐陪他玩耍。小伙子平时胆小,又惧怕西门庆,估计没见过多少世面,这一玩就玩忘了形,伙计偷偷把船上的货物转走了,卸在自己家里。
  月娘对陈敬济的能力失望了。

  陈敬济和金莲、春梅的奸情东窗事发,月娘还没有下定决心。直到陈敬济醉酒后大骂,要赶走伙计傅主管,又戏弄月娘的儿子孝哥:“真像我的儿子,我叫不哭就不哭了。”气得月娘“咕咚”昏倒在地。幸亏孙雪娥舀了姜汤灌下去,又跳上炕,弄了半天,才苏醒过来。
  雪娥扶着月娘,悄悄说:“这小厮留不得了。嫁出的女儿卖出的田,我们顾不得了。把他轰出门,再把那潘家**领出去卖,留着在家里做什么!”月娘采纳了雪娥的建议,定了一计,决心赶走陈敬济。
  第二天,月娘请陈敬济来说话,等他一来,就把门关了,教他跪下,问:“你知罪么?”陈敬济不跪,反而把脸扬得高高。月娘大怒,一递颜色,于是事先埋伏好了的丫鬟媳妇七八个人,来兴儿媳妇、来昭妻一丈青、小玉等等,拿着短棍棒槌,呼啦一拥而上,把陈敬济按倒在地,对准他的屁股就开打。陈敬济见老婆走过一边,也不来救,急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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