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您还记得按俺这个普通老百姓,起初俺听凌翎说起这当儿子事儿后,说你还对俺还有印象,感动得了不得。”凌翎父亲喝了口茶水,拍打了一下凌宗耀的胳膊说。
“记得,当然记得了。凡是有关老家的事儿俺都特别上心;再有呀,那天的情景反差也忒大了,记不住都难呀!呵呵。”凌宗耀拿起刚倒满的一杯啤酒朝凌翎父亲举了一下,(他倒挺实在,将自个儿满满的一大杯啤酒全干了,待凌四海重新给他去填满后,他居然又咕嘟咕嘟喝了大半杯啤酒),然后咂了一口后说道,“你想呀,那么热烈的掌声,那么响亮的欢呼,居然来自一个文静儒雅戴着眼镜的白面‘书生’,完全不匹配嘛这!呵呵呵。”
“俺爸爸,自打听了你的报告后,就常念叨,说你有水平,肚子里有货,讲话生动实在,有理有据,跟听刘兰芳说评书一样来劲儿,来情绪呢!呵呵。”脸上一直带着幸福而激动笑容的凌翎这时插话说。
“真那么动听吗?要是有录音就好了。”凌四海接着说。
“爸爸口才在市里那可是有目共睹的哟!出口成章,字正腔圆,主题鲜明,切中要害,很具轰动效应和感召力的呀,要在过去,爸爸,就是一呼百应的领袖人物呀!”姜大刚站起身,隔着桌子伸长胳膊拿着啤酒瓶子,端起凌宗耀桌前刚喝了一口的酒杯,将其添满后,趁机拍起马屁来了。要知道,凌宗耀不仅仅是他的岳父大人,更是关乎到他官运升迁走向的关键性权威人物,作为市委副书记的凌宗耀其中的一项主要职责就是分管全市人事工作。
“别听大刚胡咧咧,俺文化水平不高,只是想到啥说啥,可有一件呀,俺说的句句都是大实话呢。”凌宗耀看着倒满啤酒的杯子,瞥了一眼姜大刚,端起来喝了一大口,用手摸了一把下巴上的酒渍说道。姜大刚随即又起身给凌宗耀的杯子添满啤酒。
“我说,他大叔呀,你有福呀!“凌宗耀喝了一口刚倒满杯的啤酒(姜大刚再次给添满啤酒),拍了一下凌翎父亲的胳膊说。
““我说,他大叔呀,你有福呀!“凌宗耀喝了一口刚倒满杯的啤酒(姜大刚再次给添满啤酒),拍了一下凌翎父亲的胳膊说。
“哦,新......社会,大,大......家都(DU)......有有福儿呀,托......共产(HAN)......党的,福。”凌翎父亲并未领会凌宗耀的话意,只是重复了下挂在嘴边的套话,此刻他说话时,舌头开始变得不太好使了。
“我说你有福,你看你,培养了凌翎这么有出产(R市方言,同出息)的大才女,留学生,忒不简单了呀!只有好的家教才能培育出优秀人才呀!”凌宗耀带着钦佩的眼神望着凌翎父女俩说道。
“托......托共产(HAN)党(GANG)的......福!木(没)有党(GANG)的好......政策,木(没)有(ROU)改革(GUO)开......放,像(HANG),俺这(ZE)寒......门出(KU)身的农,农村丫......头那.....那有机(GEI)会上大(GA)学(HUO),还还,出国(HUO)深造呢,直(zi )......接(ZHE)想都(DU)别(BO).....想(HANG)。”凌翎父亲尽管舌头不怎么好使了,但并不怎么迷糊;不过,喝酒倒是越来越猛了,好像留着后劲似的,他再次兴致勃勃地向大家敬起了酒,而且都是自己先干为敬。
“爸爸,别再喝了,你已经醉了。”凌翎最了解父亲的酒量,见他今晚高兴多喝了不少,就走到父亲身边硬生生地将还剩半杯啤酒的杯子从他手中夺了下来,他担心父亲酒后胡言乱语,出洋相,坏事儿。
“......嘿嘿,老哥(GUO)......”凌翎父亲呆呆地坐在桌前,眼睁睁地看着凌翎将自己酒杯拿走,一副无奈的样子。随即苦笑着居然对凌宗耀称兄道弟起来,明显差辈了,说明这当儿他或许真的喝醉了,属于醉酒失言;但凌宗耀却清醒(啤酒对他而言就是饮料,就算今晚喝一打啤酒,都不带醉的)的很那,心里跟明镜儿似的,他见不得这种差辈儿乱伦,有违纲常伦理事情发生,这还得了,大逆不道了不是。不过,谅凌翎父亲可能是醉话,他并不怎么太生气或过于与之计较。
“嗨嗨嗨!说啥呢,不会真喝醉了吧你?!看看清楚哟你,俺可是你老侄儿,小你一辈呢!迥然喊俺老哥,你这不是折俺寿吗,呵呵,大叔。”凌宗耀双手摇晃着低头耷拉脸的凌翎父亲大声说道。
“不不......不,这(ZE)儿......木(没)有(ROU)大......叔(HU),只(ZI)......有(ROU ),兄(HONG)弟(ZI )......”凌翎父亲固执己见,果真是醉话呢?还是有意为之。抑或他并未醉酒,如他打心底里想让凌翎在这个家明确身份,自然就不能和凌宗耀以叔侄儿相称或相论了,须得平起平坐称兄道弟才可,当然这话儿(以兄弟相称)清醒时不便于说,他想借“醉态”说出,也只有如此才敢说出口,这样就不至于引起凌宗耀过分强烈的反感或抵制,弄不好还有可能刺激一下凌宗耀那颗守旧固执的心境,无意中麻痹一下他类似强迫症般的死板教条的思维方式或思想意识,松动一些他矜持着的“呆滞理念”;看着明事理的凌宗耀,骨子里却依然残存着守旧愚钝的角隅,与新时代思想意念格格不入,凌翎父亲意在用心理疗法,根除凌宗耀心灵中落后的封建毒素,以便尽早将他从厮守着的封建伦理道德死胡同里解放出来。凌翎父亲可谓用心良苦,为了自己大女儿的幸福。
第六十六章
“卖冰棍喽......”一声尖厉的吆喝将坐在赶往火车站面的内的凌四海与凌翎的视线同时吸引到右前方海曲公园正门旁边的小卖部。只见一个由深绿色标准集装箱改制的小卖部柜台内,一个身着白底红碎花短袖布衫三十岁左右头戴红色旅行帽脸蛋儿像熟透的红富士一样的胖大姐正在热情地招揽生意呢。大姐的嗓门异常的高亢激昂,就像户外的高音喇叭,轻易盖过了周边小摊卖点“吼”出的各种“鬼哭狼嚎”的流行音乐,它们和大姐的大嗓门儿相比,也只能算作“背景配乐”了。
“四海,呵呵,你看,又见到这位热心大姐了!”当面的跑到距那个胖大姐尚有好几十米远时,一路静默含笑的凌翎忽然变得兴奋起来,将右手伸出车窗指向小卖部对凌四海说。
“呵呵,她原本就长着一副热心相嘛,挺可爱的一位胖大姐。”凌四海对这位大姐印象挺深,上次他和凌翎领着小外甥女媛媛一起逛海曲(公)园时,天热的要命,凌四海就在胖大姐这儿买过冰棍。当时三人只买了两根,凌四海不爱吃冰棍,结果胖大姐硬是额外又白搭上了一根,或许她见是三个人,还以为凌四海过日子不舍得多花钱吧;“盛情难却”没办法,咱也别扫了人家的兴不是,凌四海只好勉为其难地接受了。这根冰棍对他来说如同手捧刺猬,拿着扎手,弃之可惜;当凌翎和媛媛的冰棍已经融化进肚子里时,他还剩在手的大半根冰棍儿如雪山崩塌般一下子滑落在地,摔成八瓣,凌四海手捏着光杆儿湿木棒笑了笑,随后向天抱拳打趣地说,谢谢老天热情相助!把凌翎和媛媛笑得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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