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氓时代--山寨时代中国大批判》
第20节作者:
赫连勃勃大王 确实,看如今各个网站的造假,太多了!每个网站,大家都想方设法揽人气,点击率造假又不好查证,没人理会一个人两个人的个案造假。而且门户网站不像社区网站,在社区网站,如果弄点击率造假什么的,都有网友在那里盯着,不依不饶;而门户网站流量大,人杂,一般的人,只看点击率高的东西,乱哄哄那么多文章,只要被编辑推到首页放在前几名,宣传效果自然很大。只要一个人卖书成功了,赚钱了,大家佩服他还来不及——现在的写手,书名各个都叫《……那点事儿》,都把高得出奇的点击率当追赶对象,都处心积虑地在各个论坛安装点击率造假软件搞假人气,对于网络点击率造假,没有多少人真去探究那些写手的文章点击率到底为什么上去……”
特别让我大跌眼镜的是,北京那位靠点击率造假炒作卖书的书商,竟然有时候也是个有“良知”的“知识分子”,他对我的朋友还大言不惭地说:
“卑鄙是卑鄙人的通行证,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铭。想发财,想出名,在这个浮躁的年代,就要搞新花样出来!读者,特别是天天上网的、浮躁的读者,根本没有见识。我们书商炒作什么,书店大卖什么,他们就买什么。在如今这个网络时代,网络的力量,大到超出我们的想象力的地步。如果在网上不停地热炒一本书,热炒一个人,比起平面媒体影响要大好多。网上受众都是年轻人,买书的也是这些人。特别是大脸贼‘大脸明月’所写《朱元璋那点事情》这样能让人简单看懂的东西,其实最适合现在读者的口味。可能跟风的读者会想,原来网络红人的水平和我们一样啊,好,我们看着亲切,他网上有名,好,点击买书……你们想想,国内市场多大啊,只要有大众读者群中少数人上当,只要能成为畅销书,我们把中学生读者再骗进来,那样的市场,超出想象,超出想象……”
不仅如此,兔唇书商还掏心窝子地表示:“其实,我这人有良心,那些娱乐媒体的浅薄跟风和哄抬,我心里根本看不起。‘大脸贼’的点击率造假,在网上对写手也不公平,人家辛辛苦苦写出东西,因为没有点击率造假,人气就不高,写作热情就会越来越低,劣币驱逐良币啊……这个年代,成功最关键,只要能成功,别人才不管你怎样成功,只会关心你成功的后果和收入!点击率和排行榜,我们领导群氓的读书兴趣,给你举个过去的例子,女作家九丹的《乌鸦》,由于很早能被抬上畅销书榜,卖出10多万本。而她下一本书《漂泊女人》没有炒作,仅仅卖出5000本不到……”
在得知了这么多令人目眩神迷的网上写手为了出人头地而采取的种种手段和伎俩之后,从我个人角度看,我依旧觉得,像“大脸明月”这个靠耸人听闻“百万点击率”成名的草根,他的书确实能吸引不少阅读层次较低的读者。而且,我惊奇地发现,网上也没有什么人去对他的点击率造假产生真的质疑,反而到处响起喝采和吹捧。
当初,他所有那些被炒作起来的所谓的‘日月门’、‘百万明粉暴动’,虽然都是假的,但他写的《朱元璋那点事情》,在网上能够成为草根成名狂欢的盛宴。从某种程度上,或多或少能进一步使得年轻人关注我们的古代历史,也是一件好事情。
对此,我一位出版界的朋友断然表示异议,他坚定地说:
“网上那些‘草根’读者,许多在文学鉴赏水平方面都很低弱……网络是个大屎堆,不少日常生活中的失败者,说不好听的,蛆虫一样,扎堆找热闹,他们好多人根本没有是非观念,看谁势利大、声音高,他们就和谁站在一起,就在网上谩骂,宣泄他们日常生活的失败感,倾泻愤恨,群氓啊,群氓……你知道,在互联网的欢呼声中,那些参与网上炒作争骂的人,也能从大脸贼的‘草根’胜利,看到他们自己成功的希望。所以,看着我们多数人的读书趣味被造假的书商牵着鼻子走,我不得不怀疑我们社会的集体智商。……而整个出版行业,都知道北京那个书商点击率造假这个秘密。潜规则使然,大家谁都不说,暗中较劲,也纷纷出版跟风书。如今的图书市场,只要能赚到一票,傻瓜才顾及出版水平和质量!唉,这样的出版业,又能出版什么样的好书呢?”
“我看最近的新闻报道,面对出版业滑坡,百家讲坛的教授呼吁电视台应该找大脸明月这样的网络红人到电视上讲课吸引读者,如果这样的人到了央视,说不定又会大火一把呢。”我很好奇地说。
“不行,北京炒红他的书商都说不行……大脸明月,这个大脸贼,呵呵,你只要百度或者googleg一下‘大脸贼’、‘点击率造假贼’这些词语,出现的都是他‘大脸明月’的ID……他脸太大,湖北口音太浓。……书商在上海电视台推过他,让他模仿百家讲坛的教授站着去讲,结果呢,那档节目的收视率和他们在上海地区的卖书率一样,都往下掉。这个哥们的大脸和他浓重的地方口音,让观众产生极大的反感,所以,他狗肉丸子一个,上不得正席……只要他话说一多,就容易露馅。书商也只能在网上炒炒多卖点书,这个人没有深度挖掘的价值……”
在“山寨时代”的中国,类似“大脸明月”这样网络红人们的成功,当然不是偶然的事件——如今的普罗大众矫枉过正,他们拒绝崇高,拒绝贵族气息,拒绝任何稍稍高深的学问,拒绝一切与深刻有关的东西——这些可能使得这些被生活的重压驼了背的人更加感觉沉重。
网络红人们的窜红,其实是时代的悲哀——这些原本在任何时代、任何国家都会成为笑料的东西,在跟风的、速成的、焦躁的年代,他们都变成了人们艳羡的大红特紫的“香饽饽”。
回归,抑或虚假的反叛
――那些被歪曲的“传统”
回到天津,和我哥哥见面。已经四十多的他,一脸中年人的随和,见到自己兄弟,也是满脸堆笑,端茶递水,待客一样招待殷勤。
我们哥俩聊着天,畅诉世情,边看着电视中的“鉴宝”节目。响锣震鼓间,一个尖嘴猴腮的瘦子和一个胖大身子的工作人员艰难地抬着一个茶几上台。主持人照例的询问来历,照例地给嘉宾出问题,照例地向持有人问自己的定价,然后,专家团交头接耳后,给出意见――茶几,明朝的,黄花梨质地,做工精细,保存完好。市场参考价格:一百二十万人民币!
持宝人脚尖离地,欢呼雀跃。
扭头再看大哥,忽然也是一脸和他年纪不相符合的夸张懊悔:“哎呀!你还记得吗?从前,大概二十年前,咱们家有个茶几,爷爷奶奶留下来的,和这个简直一模一样,摆在两个沙发中间的那个,你记得吗?”
我笑了。我当然记得!我还记得,为了和他从不知道哪里花60块钱买来的人造革沙发高度相匹配,大哥当时从邻居处借来个大锯,让我替他按住茶几,我们哥俩撅着屁股忙了好几个小时,才锯掉了那张明朝硬木茶几的四个脚,雕刻精美的“马蹄足”。
“唉,那个茶几我结婚的时候,装修新房子,扔在院子里面了,不知后来让谁当劈柴烧了……如果放到现在,能买一套房子了!”大哥一副要扇自己耳光的沮丧。
我哈哈笑了。“放到现在,估计也不值钱了,你都把四只脚锯没了,即使留到现在,哪里还值钱啊!”
●普洱也变成了“收藏”
在所谓传统回归的年代,我们国人的观念中,文物,其实是和“古董”的概念是混淆的。鉴宝,其实还是鉴钱。电视节目播放后,在无数个千篇一律的城镇中,无论是喂猫的碗、放杂物的柜子,被丢弃已久的瓷尿壶还是尘封已久的蛐蛐罐,都成为了被人们悉心打量的、隐藏的“文物”。
原本平常的东西成为昂贵的收藏类商品,最早应该是台湾商人炒作起来的,大概从紫砂茶壶、寿山石、端砚等工艺品开始。再后来,就是各种各样的古董、家俱、玉器什么的。
从十多年前开始,因为对历史感兴趣,我就喜好到处去买玉,刨掉“交学费”的钱,那些年所买的玉石,拉拉杂杂,确实“升值”了不少。让人沮丧的是,我最早曾经花了两万多买过一个乾隆时期的玉牌,上好的羊脂白玉,双面都雕有螭龙,连玉牌的边缘也雕有精细的花纹。鬼使神差,此后我有阵子爱在脖子上挂饰物“避邪”,就打起了这块玉牌的主意。于是,我揣着这东西去了金铺,让工匠给它镶嵌了一圈黄金的金箍。金镶玉吗,以便让我能挂在脖子上。
最近,玉石涨价后,我有一次见到一位懂行的朋友,忙拿这块玉给他看。他先大赞,而后,狠劲摇头。“你仔细看看,工匠给你镶嵌金箍的时候,敲残了边缘……对,仔细看,不仔细看你看不出的……残了这一点,这块玉就不是很值钱了,而且,说不定把金箍拿下来,边上残的还多……即使如此,它还是值当初你买的价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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