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来，那总要有个人来接替曲飞的工作。这个人究竟会是谁，还是说一个多余的人被除掉了。我还没有资格野心，只能冷眼看戏。从上次的贺词事件，我已经知道自己应该多装孙子。装孙子这事，如果干的好，叫低调沉稳。
　　谭皓已经很久没有信息，最近又在QQ上频繁地给我留言，说他很怀念大学的那些日子。我猜想这有两种可能，一种是新女友没有我好；一种是小日子过得不顺心。
　　“双双，你过得好不好？”我始终弄不明白男人为什么牵挂着旧情人过得好不好。我要是发达了，难道他会主动送上门来做小白脸儿？我要是落魄了，难道他会在大街上看着乞讨的我大哭说这是我前女友我差点娶了她？
　　“就那样，混着呗。公务员的生活很舒适吧？”

　　“有时候很忙，经常要喝酒。”
　　“能喝酒是你唯一的优点啊。怎么样？这么靓仔的公务员，不少狂花浪蝶投怀送抱吧。”
　　“公务员算个N，在古代，太监也是公务员。”
　　他没白跟我混那么久。在认识我之前，听说一直是个又傻又乖，现在也变得这么粗俗了。

日期：2009-09-05　17:05:38

　　55、
　　“公家出钱我出胃，革命小酒天天醉。这还叫算个N？”
　　“我喝酒的时候都想着你。一想你就觉得喝酒没有那么痛苦了。下周可能要回一趟广州。”
　　“回吧，广州又不是我家大堂，谁来我都管不着。”
　　“找个地方见见吧？”
　　说了半天废话，原来是想讲这个。我犹豫着要不要见他。如果没有班威存在，那见面就不存在任何思想顾虑。有了班威横在中间，总让人心里有个疙瘩。可是又忍不住想看到他那张脸，曾经让我那么迷恋的容颜。

　　在学校的湖边见到他，他没有什么变化，黑T恤，牛仔裤，球鞋。一副手插裤袋，啥都不爱的表情。 可能是有段日子没见，看着他竟然有几分陌生感。眉毛还是那么浓，鼻子还是那么高，头发还是那么黑，可已经不是我的谭皓了。到底如花美眷，终不过似水流年。
　　“呦，还是帅得掉渣嘛。”我酸溜溜地说了一句。
　　他笑了笑，“上班了都改不掉贫嘴的毛病。”
　　在湖边傻了吧唧地转了半天，我忍不住憋出一句话来，“拍拖没有？”这是多么残忍的问题。残忍不是对他而言，是对我而言。想着他将会成为别人的男人，有种心爱的玩具被人抢了的难受。
　　“有个追我的，没想好。”他有时候就是太老实了。我宁愿他说没有。
　　“长得不够美？还是家里不够有钱？”

　　“净瞎说。没什么感觉。你哪？”
　　我哪？我已经狼心狗肺地琵琶别抱了。只是班威在我心里，没办法和谭皓相提并论。
　　他是我第一个亲密接触的男人，第一个让我有怦然心动一见如故感觉的男人。

日期：2009-09-05　18:08:34

　　56、
　　分手的时候，他抱了抱我，说要照顾好自己，不要那么要强。说的我忍不住哭了他一肩膀鼻涕。
　　这几个月的工作经历，压得我喘不过气来。有时候，我宁愿自己傻一些蠢一些，什么都看不透，什么都想不通。这样世界也许就清净很多简单很多。做一个傻子最快乐，痛苦的是装傻充愣。
　　有钱人的孩子最在行的事情可能就是花钱。班威的车很快就开到了公司里来。虽然说不是什么豪华车，但刚上班就有私家车，还是引来了不少人侧目。
　　一次部门聚餐后回单位的路上，余悦走在了我旁边。“双双，听说班威买了私家车，是不是真的？”

　　“是啊，帕萨特吧，好像。”
　　“好有钱啊。刚上班就能买得起车。”
　　“家里有钱吧。”
　　“听说他是于总的侄子，是不是真的？”余悦压低声音问我。
　　声音虽然小，我还是听得很真切。真切得好像打了个响雷一样。
　　“不知道啊，有这层关系吗？”
　　“我听人说的，你们关系那么好都不知道？”余悦似乎不太相信我的反应。

　　“真不知道。”我不是在装，我真的不知道有这档子儿事。
　　于总是单位的总裁助理，年轻有为，听说是从政府空降过来的。

日期：2009-09-06　18:10:52

　　这个事让我十分意外。跟班为这么熟，他从来没提过这些东西。就算他爸的事情，我也是小道消息听来的。思来想去，心里感到有些失落。对于他，我知道的实在太少了。既然他有这么复杂的关系，怎么处理跟他之间的关系实在要认真考虑。有些事情看似是好事，其实可能是个地雷。
　　第一次坐进他的新车里，皮革的味道让我极不适应。我这人属于狗尾巴草的命儿，一把种子洒在野地里就能生存。但偏偏生了个娇贵的鼻子，一点不清新的味道都容不下。
　　“你这车味道怎么这么大，熏死了。”
　　“新车是这样，皮革味儿起码要一年才能去掉。”
　　“你老爸挺疼你，要啥给啥啊。”
　　“你就想，让我给他当车夫。他平时上下班有司机接送，放假就没车用了。买车还不是想让我载他。”
　　“我也想当车夫，可惜没人请。”
　　车子在二沙岛的江边停下来。习习的晚风送来阵阵清凉，夹杂着一点江水的腥臭味。这可能就是城市人可怜的浪漫了。没有碧波万顷，没有鸟语花香，没有田园诗画，就这么一条黑水河，旁边的楼盘也敢叫“黄金海岸”“一线江景”。
　　他搭着我的肩膀，给我讲英国的见闻。看着他，脸前总是浮现出于总的样子。我想着要不要跟他求证一下。我这人心里就是藏不住东西。

　　“我这些天听人家打听你。”
　　“打听我什么？”
　　“打听你跟于总的关系。”
　　“谁？说什么了？”
　　秘密这玩意儿，憋在心里闹鬼，说出来又后悔。“没说什么，问我知道不知道是什么关系，我什么都不知道。”
　　“他是我姑丈。”他不以为然地说。


日期：2009-09-06　20:04:44

　　57、
　　其实，目前而言，他有什么关系，就算他是南总的公子，对我也并没有多大的实质意义。
　　看我没有说话，他抱住我，“双双，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没用？”
　　“没有。那是你命好。”
　　“上次贾部的事情，是他说让我不要过去。说你们领导有点那个。”

　　我忍不住笑起来，“有点神经质。”
　　他拖着我坐进车里，“说实话，公司很无聊，如果不是每天想着能见到你，我真不想回去上班。”
　　“晚饭喝了蜂蜜吧？”
　　他不再理我，紧紧地拥抱住我伏下身去吻我的脖子，手在我腰间游动。“双双，我喜欢你。”他喃喃地说着话。
　　说我没有反应，那是假的。我又不是石头雕刻的，我好端端的正情窦初开，身体和欲望都像被春风吹过的小花儿一样正在茁壮成长。被他贴的紧紧的，感觉整个世界都性感起来。
　　只是，坏事就坏在我这人常常很理智。人犯错误，多半是该用身体时动脑筋，该动脑筋时用身体。心里那种怪怪的不纯粹的感觉让我推开了他，“被人看到不好。”
　　“你折磨我。”他靠在椅背上。车上没有灯光，看不清他的表情。
　　“太快了。我还没想好。”

　　“想什么？难道要做个计划书出来吗？”
　　我闷哼一声，整整自己的衣服和头发。
　　回去的路上，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感觉气氛有些尴尬。他不停地调换广播频道，看样子十分烦躁。

日期：2009-09-06　21:16:15

　　第二天，他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如往常。下班仍然等我一起吃饭，吃完饭喜欢亲亲抱抱。可我总觉得有些尴尬。男人都是下半身的动物，这不是贬损男人。男女天生生理有别。让他天天守着我又要压抑着，总让我有种亏欠了他的错觉。
　　这么纠结着，春节就要来到了。我们相处也有小半年之久了。可是，我心里总觉得差那么一点儿火候。就好像喝汤没放盐，总觉得不是那么回事。
　　现在想想当年自己心里的那段矛盾，觉得可能有点迂腐了。真正厉害善用权谋的女人，势必会想尽办法将他收在石榴裙下，生个个把儿女，后半生就无忧无虑了。就好像香港的一些女星，无论用什么手腕只要粘上了某个豪门子弟，就打死不放手，无论如何都要憋出个男丁来。
　　我还是任性了一些。
　　男友没来的晚上，云霞都会过来我房间看电视。不知道她有什么消息来源，从她嘴里我总能听到一些有点“意外”的消息。
　　“小妞儿，有没有听说老板的事情？”没事的时候两个人就喜欢在一起嚼舌头。女人大概都这德行。
　　“咸鱼翻身?”听车丽丽聊过老板的一些来历。他在河源的时候，本来政治前途一片光明，结果在就要被转正为单位一把手的时候被人使了暗劲，调到广州来做企业老总。明着是升了，实际是毁了他苦心经营多年的政治理想。
　　“据说他做完这个任期，会回机关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