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姓潘,不姓元。”潘富弱弱解释道。
“好的,元宝兄。我这张俊逸的脸不知道将来会便宜哪家姑娘”。
潘富:“……”
和曹唯聊天好累,主要是曹唯思维跳跃好快,潘富完全跟不上,怀疑自己是不是年纪大了。
酒永远是男人之间感情最好的融合剂,酒过三巡以后,潘曹二人便已经勾肩搭背,兄弟相称了,大有约好日子烧香拜把子的意思。
曹唯也知道了元宝兄确实很有钱,父母去世时给他留下很多产业,潘氏产业从酒坊到餐饮住宿,从粮食到茶叶都有涉及,再加上潘富确实有商业头脑,将家中的生意开扩到了扬州府。
再想想自己当初翻出的五两银子,以及自己连吃饭都要和村里人“借”。
好奇怪,为什么心突然会那么疼!
当开始讲起荤段子的时候,两人同时有种棋逢对手的感觉,潘富的段子极有内涵,让人情不自禁地深思进去,曹秀才的段子新颖,常常让潘富拍手叫绝。
两人双眼凝视,紧握双手,像极了两只偷了荤的黄鼠狼。
“都是那个叫**的贱人害的哥哥,我被他坑惨了,昨天晚上叫了半宿的房门,最后只能睡书房,那个缺德的**一定生下来没**儿”。
曹唯心里默默为自己辩解一句:“我有”,毕竟干了缺德事,心里好虚。
“对了,看潘兄气势如虹,刚武有力,却为何夫纲不振?”曹唯睁大眼睛盯着潘富,好像喜欢窥人隐私的狗仔队,眼里还闪烁着兴奋,期待着潘胖子曝出点猛料。
“说来惭愧,家母生前曾大病一场,当时我在外经商,是家妻衣不解带地服侍,为我尽孝。当年我生意不好的时候贤妻也总是开导我……”
这么说起来潘夫人确实是一个好妻子,好儿媳。
在这个男尊女卑的社会环境下,女人只是男权的附庸,大户人家宴会宾客时若看中妾侍,主人家送妾也是常有的事,女人都要牢守三从四德,以读《女戒》、《女训》为荣,哪怕是正室也要以丈夫为主,否则会被别人指指点点,名声就毁了。
“兄长真是重情义之人。”曹唯由衷说道。
曹唯心里想道,以后还是不要坑元宝兄了……不地道!
酒喝多之后,潘富的情绪明显高涨起来,发誓说以后一定要成为扬州府最大的商人,以后丨内丨裤都要穿金丝做的,吃饭的碗也要金子做的,被子也要金子做的。
总之,他家除了金子以外就不会再有其他材料,并询问曹唯有什么理想抱负。
曹唯不知道金子如何做成被子,听到潘富问自己的理想,眼中闪过狡黠,微微一笑道:“潘兄想听真的,还是假的?”
“当然是说真的了。”潘富一愣,显然没有想到曹唯会这么说,他看着曹唯笑道。
曹唯说道:“一个好男儿当然要封王拜相,为国家富强尽心,为千万百姓尽力,有诗为证:‘横眉冷对千夫指,俯首甘为孺子牛’,我的心里只有国家,只有百姓,就算死,我也要死于为国为民上,我是人民公仆,我是……”
听到曹唯连绵不绝,冠冕堂皇的话,潘富忍不住心里鄙视。假的,一定是假的,就算大明朝有圣人,也不是曹唯这样的,一看就是一个滑头,虚伪起来毫无底线。
人至贱,则无敌!
“好了,贤弟,那你和我说说你的假理想是什么?”
曹唯微微一笑道:“我想有一座大宅子,里面有池塘,有假山;娶一位娇妻,温柔绝色,宜室宜家;还要有好多美丫环,调琴听曲。每天可以睡到自然醒,数钱数到手抽筋……”
“噗呲……”潘富没忍住,把刚喝的一口酒吐了出来,就那么愣愣地望着曹唯,脸上满是惊骇。
潘富苦笑道:“贤弟真的是性情中人。”
“潘兄,你说朋友有通财之义,所以我打算跟你借五百两银子。”
“我说了吗?”潘富捶捶脑袋,第一次觉得今天喝多了,感觉和这位恩公喝酒好危险,很有可能有破财之灾。
“那五百两银子的事?”
“好说,好说。”
在经历挫折和受伤之后,人们总希望可以有一个安静的角落,可以让自己独自地整理伤口,恢复状态以面对接下来的风浪。
在遇到自己喜欢的事物之后,人们总希望有一个地方可以把自己喜欢的东西放进去,常常拿出来把玩,并以此来阐明这件东西只属于自己。
就好像山林里的野兽都有自己的领地,如果别的野兽不小心越界就会被攻击。
人类也会划分自己的领地,极少数人的领地是一个国家,他们是国家里的王,整个国家都是他家的,所以有人要抢他的国家,他就让那个人全家死绝。
大多数人的领地是他们的家,说直白一点就是他们占有的房屋,土地。
有家总是从又房开始,一个人被整个世界孤立的感觉非常痛苦,所以曹唯想有自己的房子,这是封建社会腐败堕落的开始,也是有家的第一步,所以就和某个冤大头借了五百两银子。
事实证明,潘富的人格节操还是很坚挺的,当天晚上便差人送来了银子。
银子委实是个好东西,在付过钱之后,房牙的办事效率很高,真正实现了拎包入住,一应俱全式服务。
房子的上任主人也是一位秀才,这位秀才屡试不中之后便沉迷于花柳青楼,败光了祖上传下来的基业,如今就连最后的祖宅也要卖掉。
这件事情告诉我们,妻子暴力凶悍一点未必是坏事,就好像潘富现在去青楼花银子的勇气都没有。
青楼作为一个高消费场所,服务周到,就好像是今天的名牌服装店一样,每进一次就好像身体被掏空,唯一的区别就是,服装店试衣服不收费,你在青楼试姑娘不给钱试试……
家里任何值钱的东西都已经被上任主人典当,如今看着空荡荡的屋子,就如同被饿狗舔盆一样干净。
于是曹唯又花了三十两,买了一堆高仿桃木家具以及高仿祥和记锅碗瓢盆,根据老板介绍,他们店一直在模仿,终于有超越,还好没放弃……
为了附庸风雅,曹唯还买了许多假冒伪劣名人字画,一百文一张,鉴于买卖批量大,老板让伙计送货上门并指导布局。
据伙计说,被曹唯挂在厕所的那张画是唐朝大家骆宾王的倾世之作,立意高雅,清新脱俗,并强烈指责曹唯焚琴煮鹤,有辱斯文。
你一个伙计谈什么斯文?脱俗不脱俗的,曹唯不知道,反正上厕所忘带纸的时候这副画用处很大。
看到清冷的宅院,曹唯一咬牙,在牙行买了十几个仆役,终于让宅子里有了人气,人是真人,不是高仿品…
傍晚时分,潘富来祝贺曹唯乔迁之喜,只提着一坛酒。
不带礼物的客人是不受欢迎的,曹唯看到潘富身后没人抬礼物,好失望,古人不都是很客气,送礼都是用马车拉的吗?宝宝被欺骗了,宝宝不开心…
潘富对他提来的酒不吝赞美之词,据说是他家酒坊酿造的好酒,等闲人喝不到一口。
曹唯看不得潘胖子小人得志的样子,直言自己酿的酒才是人间佳酿,酒香醇厚,色泽晶莹,喝一口如同烈火焚身一般,并约潘富改日再来,定当请其饮人间琼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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