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风不知这群黑衣人来路,但他听说昨夜就有人妄图袭击将军营帐,却并未得手。因此,卫风不清楚眼下这群人与昨夜那人是否为同伙。
思及此处,卫风也不急着与来人动手,而是抱拳说道:“各位好汉可是求财?我等乃辽东军卫将军麾下,奉命将忠勇伯及苏小姐的尸身运送回京,车上并无财物,还请各位好汉行个方便。”
那领头的黑衣人闻言似是一笑,声音粗嘎,想是刻意掩饰本来的音色而故意为之:“这位将军,我们都是山野粗人,可也是识得好歹的,自是知道忠勇伯是我们辽东的英雄,如是他老人家的棺木我等自然是不敢冒犯。只是,这苏大小姐不是应该在京城么,怎么你说那棺木竟是苏大小姐的,莫不是诓我的吧。”
卫风闻言也笑道:“现下辽东人人都知道苏大小姐为救伯爷困守兀良,鞭杀阿鲁台,战死疆场。这位兄台若是辽东人,又怎会有此一问。”他手握住腰侧的佩剑,冷笑道:“莫不是阁下就是京城来的吧。”说罢卫风纵身跃起,抽出佩剑向着那说话的黑衣人而去。
护送棺木的兵士们见此,也纷纷祭出武器,向着黑衣人攻去。
那领头的黑衣人见此,却并不慌张,轻轻向后移了几步,躲开卫风的攻势,也不再掩饰声音,笑道:“你这人,怎的这般性急,要打总要让人把话说完。”
“废话少说,且看剑。”卫风声音冷冷,攻势凌厉。那黑衣人依旧在笑,却几个动作就拆了卫风的剑招,卫风自知不是此人的对手,如今报信的人已回,多拖一时,将军就会赶来了。
思及此,卫风调整招式,又向那人攻了过去。那黑衣人似是有些倦了,轻轻的叹了一声,说道:“本来我以为卫二公子身边的人,怎么也要比一般人中用些,如今看来,也没什么不同。”说着他躲开卫风的剑,一脚蹬在了卫风的后心,整个人跃到了盛放棺木的马车之上。
卫风一个踉跄,连忙回身追了过来,却见那人一只手就掀开了几十斤重的檀香木棺盖,那棺盖咣当一声砸在了车辕上。四周打斗的人被这一声惊到,都不自觉的停了动作。
那黑衣人从怀中摸出一个亮闪闪的珠子,向棺木中俯身看去,卫风几步冲上前去,剑也不由分说的刺了过去。
然而那黑衣人却仅仅是伸出手来,拇指与食指捏住剑身。卫风心下一惊,那剑却似千斤重,进退皆不得。
卫风想将剑抽出,却听那黑衣人淡淡的叹道:“小师弟啊,如此,你也该真的死心了,这苏家大小姐,是真的死了。”说罢一个甩手,便将卫风连人带剑甩了出去。
卫风整个人横飞了出去,却被一人拦腰接住,那人将他放置一边,持剑向那黑衣人攻了过去。
卫雍随手将卫风放置一边,便携剑冲了上去。
那黑衣人似是听到脑后劲风靠近,一个用力便跃了出去,口中却放声唱道:“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
卫雍亦紧追不放,脚尖轻点车辕便冲了过去。
那黑衣人却并不恋战,脚下不停,仰天笑道:“佳人已不再,空留痴情郎啊!卫将军,当日有人请你出面拦阻苏家小姐,你未有所为,如今佳人不再,你悔是不悔!”
卫雍听得心中一痛,手中剑招更加凌厉,怒喝道:“休得胡言,瑾儿自幼聪慧独立,不愿受制于人,是以她所想之事,我永不会拦阻。”
那黑衣人似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般,哈哈大笑起来。卫雍听得他笑,怒意更盛,手腕一转,剑尖便向那人的肋下袭去。那黑衣人笑声却猛的一收,一把通体漆黑的折扇自他袖中滑出,堪堪挡住了那剑尖,随后那扇子猛的展开,向着卫雍挥来。“说的好听,可结果呢,”那黑衣人似被卫雍的话激怒了,喝道:“若是你当日能拦她一拦,她今日许就不会死!”卫雍横剑挡开他的攻势,那黑衣人也就顺势向后退去,退出几步之后,又猛的向卫雍攻来。
卫雍挥剑向那扇面斩去,却只听当的一声,似是金属相撞之声,众人才发现,那扇竟似是乌金玄铁所制,坚硬无比。
卫雍此时也看到了扇子的全貌,便对这黑衣人的身份有了底。他顺势收了剑,向后退了两步,问道:“阁下可是知行门骆门主?”
骆知行此时也不再掩藏身份,一把拉下遮挡住脸的黑色布巾,冷冷道:“不错,正是在下。”
卫雍回头望了一眼马车,挥手让身后的兵士都不必再战,对面的骆知行也示意门人全部停手后退。
卫雍看向骆知行,微一拱手,问道:“知行门一向不与朝廷为难,只是不知为何会在此处拦住我等去路。”
骆知行淡淡的望了眼正在盖棺的兵士,唰的一声展开手中折扇,嗤笑道:“卫将军也知我知行门平素只做些保保镖,探探路的小生意,此次前来,自然也是因为生意了。”
“是何生意?”卫雍声音渐冷,“又是何人的生意?”
骆知行听他如此问,笑的更加肆意,挥动着手中的扇子道:“卫将军如此问,岂不是要让骆某人坏了江湖规矩。”
“那我只问你,你为何要扰苏家小姐的安宁。”卫雍声音冰冷,眼神锐利的直视着骆知行。
骆知行又望向了马车,此时棺盖已经完全盖好,士兵们也全部从马车上跳了下来,见他看了过来,都如临大敌般戒备起来。骆知行笑着收回眼神,将折扇收好,说道:“其实告诉卫将军也是无妨的,骆某来此,只是为了确认苏家小姐是否真的已经亡逝了。”
“何人派你来的。”卫雍追问道。
“骆某不过一介商人,拿人钱财,自是要与人消灾,至于那买家是谁,骆某不识,也不问。”骆知行言罢向卫雍略一拱手道:“如今我生意已了,就不再耽搁将军了,还请将军看在我等不曾伤人的份上,放我等离去。”
卫风正要上前阻拦,却被卫雍伸手挡住。卫雍向骆知行略一颔首,道:“骆门主自便。”
骆知行再次拱手,随后一声哨起,众黑衣人便全部调转身形,向着来路奔去。那些黑衣人身型极快,不多时便消失在了山丘之后。
“将军,为何如此轻易就放他们走,那骆知行分明是没有说实话。”卫风见那些人不见了踪影,问道。
卫雍却不答话,只转身走向马车。他走到苏瑾的棺木旁,稍一用力,便将那棺盖推开了一条缝,借着晨曦的些微光线,望向那棺中的人。
良久,卫雍才叹了口气,将那棺盖又缓缓阖上,望向不远处的卫风道:“我曾听瑾儿提起过骆知行此人,我并不知瑾儿是如何与此人相识的,但瑾儿却对此人颇为了解。”他大步迈下马车,继续说道:“瑾儿曾说,骆知行此人,并不似面上那般随便,倘若我有一日与他对上,须得要多加谨慎,尽量不要与此人冲突。”
“大小姐此话是何意?”卫风不解。
“你与他交手,感觉如何?”卫雍不答反问。
“属下不是他的对手。”卫风老老实实的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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